第一百六十八章 撒網捕魚

上官鴻看著女兒,竭力掩飾內心的驚恐,穩了穩心神說道

「誰和你說什麼了?你是不是听信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

「我說錯了嗎?」

「你見過任源了?他和你說的?」

「我沒有見過偽神之軀,您也不用管我是從哪里听說的,我只想听听您的回答。「上官善水不依不饒的追問道「我從小就不明白,為什麼我沒有母親,父親大人您能告訴我,您究竟是怎麼看待我母親的嗎?」

這一刻,上官鴻徹底失去了淡定和從容,激動的站起身子。揚手一揮制止了女兒的話,冷厲的說道「夠了,你被人洗腦了,我要去查出來究竟是誰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謊言告訴你的,我要…」

「可以了父親,我知道您的態度了。」上官善水抹干眼淚,平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您不用費勁去查是誰告訴我的了,是流年告訴我的。我的母親是誰,究竟是怎麼死的,包括您是怎麼升任GD鎮守的前前後後,他都告訴我了。」

「我早該提請部里,處置了他!」上官鴻恨聲說道

「十年了,父親,整整十年了。」上官善水哀怨的說道「您就一刻都不曾改變過自己的看法嗎?」

「…」上官鴻扶正了椅子,重又坐了回去。他不得不承認,今天實在是太失態了。先是任源,之後又是面對三年未見的女兒。連番的沖擊讓他失卻了一貫的冷靜從容。重新整理好思緒,穩穩的坐定了身子,表情恢復了古井無波。

「他和你說的?他又是從哪里知道的?你就那麼相信他?」

「他說,他遇到了母親的熟人。」

「哼,果然,學院派那幫余孽也沒死絕。」上官鴻冷冷的說道「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父親,您就真的對我母親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他不是都告訴你了嗎?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那我呢?」

「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女兒。」上官鴻平靜的說道「你不應該因為我們的錯誤而背負責任,孩子是無辜的。」

「那我母親呢?」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

「那麼父親,您對我的母親,真的就沒有哪怕一刻,動心過嗎?」

「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上官鴻結束了談話「今天就這樣吧,你出院的時候我會找人來接你的。」

「如果您真的對她沒有愛,又為什麼這十年來一直針對偽神之軀?」上官善水仍不死心

「解決偽神之軀是根本性問題,和我個人情感沒有關系。」上官鴻矢口否認

「好,好。」上官善水咬著牙說道「可是我,不會和您走上同樣的道路的,在您眼里母親只是個幫助你達成個人仕途的工具罷了。而我不一樣,不管要遭受多少苦難,我都會把自己的愛人拯救回來的。」

「荒謬!」上官鴻覺得一股股血氣直沖腦門,氣的他有些發昏「都到現在了,你還…」

「爸爸!」上官善水哭著喊道「他是我的丈夫!」

「你不要喊我爸爸!」上官鴻氣的渾身發抖,伸出手指指著女兒訓斥道「我沒有你這麼個女兒!」

話音剛落,他心中劃過一絲淒涼。實話實說,在听到傷流年反叛的消息時,他的第一反應是欣喜,繼而才是女兒受傷的憤怒。他本以為傷流年叛變了,女兒就能夠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即便是受到了這麼嚴重的傷害,女兒還是對傷流年不離不棄。

到了這個地步,女兒還深陷在那個男人的陰影中無法自拔!這讓他又氣又怒,千言萬語被堵在胸口卻不知從何說起,到得最後他沒有想到,自己說出口的也只剩下這句在無數電視劇中刷爛的濫俗台詞。

「您以前也是這麼和我母親說的嗎?」上官善水逼視著父親,堅定的說道「在她最無助最需要您的時候,你就是這麼無情的拋棄了她是嗎?」

「你為什麼還會對他抱有幻想?我給你了你三年的時間,可結果呢?現在這些事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上官鴻強壓下怒火,苦口婆心的勸到

「可是父親,我怎麼能就這麼放棄?您既然看過了我的報告,您就因該知道,這一切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上官善水爭辯道「流年會做出這一切,一定是有原因的,不然這解釋不了他的行為。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

「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當初就是因為你給他求情,我沒有在處置協議上簽同意。之後你硬要來S市,最後我難道沒有默許嗎?你以為我不點頭,你真的能當上S市的駐守龍牧?」上官鴻寒聲說道

「三年!從他調到S市之後你求了我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最後你都當上他的龍牧了!可結果呢?你被他當胸捅了一個洞,我的傻孩子!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

「現在你又要我給你機會,給你什麼機會?再被他捅一個洞,賭危急時刻那個任源會突然發善心選擇把你救回來嗎?」

「我已經這個年紀了,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為什麼就不能認清現實,好好找個愛你的人結婚讓我放心呢?如果你不想結婚,爸爸給你準備的資產,也足夠你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難道你非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天天晚上從而噩夢中醒來,痛哭當初為什麼沒有阻止你犯險這樣,你才開心嗎?」

面對父親的勸告,上官善水低頭半晌,低低的說道

「您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在您眼中我永遠是個孩子,從小到大您給我規劃好了一切。只有這一件事,我就求您這一件事,您都不肯支持我一次嗎?」

「十年前你這麼和我說,七年前分配工作時你還是這麼說,三年前輪崗你又這麼說。我縱容了你一次又一次,現在鬧到命都要沒了,你還說我不支持你?我還要怎麼支持?把你綁到他槍頭上嗎!」

「十年來,我求您的就只有一件事。放下對流年的偏見,接納他,不是嗎?」

「我做不到!」上官鴻決絕的說道「尤其是現在這個結果,我更做不到。當年我最後點了頭默許你來S市時,曾想過如果他能做到功成身退,雖然不能接納他,但是我可以不反對你們兩個之間的事。」

「可現在,門都沒有!傷流年,他非死不可!就是它們信仰的邪神也保不住他!」

上官鴻狠厲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也不管女兒的哀求丟下一句「好好養病,你需要時間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父親遠去的身影,上官善水止住了抽泣,從新躺平了下去…

一陣敲門聲響起,魚謙從電腦上抬起頭,喊了一聲

「門沒鎖。」

一個高大的身影應聲推門而入,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同住在二樓的任源。魚謙瞄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開口問道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任源一在魚謙身畔的床邊坐下,問道「梓文發過來的,佣兵小隊的調查報告,你看過了嗎?」

「看過幾遍了,還在研究。」魚謙伸手指了指顯示屏「我不太了解對災部的調查流程,不過報告質量很高,很詳盡。」

「蘇筱羽寫的,撰寫行動報告是龍牧的主要工作。」任源狡黠一笑「只是你的工作被梓文代勞了。」

「我又沒接受過部里全套培訓,你大晚上的不是專程跑來嘲諷我業務能力的吧?」魚謙沒好氣的說道

「當然不是,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佣兵小隊的報告,你怎麼看?」

「呃,目前來看,那六名失蹤的村民應該也是降臨派動的手了。」魚謙扭過顯示屏對著地圖說道「只是這個對降臨派據點推測的圈定區域,未免也太大了,對于這個問題我倒是有點別的看法。」

「怎麼說?」任源饒有興致的問道

「如果說降臨派全躲在S市和HZ市之間的山區中,那麼他們是怎麼第一時間掌握我們的動向的?每次行動都要把大量的時間耗費在路程上,未免也太不現實了。現在我們知道,問題不僅僅在叛變的騎士一人身上,而是有復數的大規模的組織存在。」

「那麼要維持一個組織的運轉,光有地方躲是不夠的,不然也不至于在城區暴露自己的行蹤。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從這幾樁案件來看,他們和外界是需要有交互的。因此,在市區內肯定有多個類似伍德清那樣的策應人員,孟偉那樣的支持者,或是別的什麼據點。」

「那麼你的看法是?」任源問道

「想要在這麼大的一片山區中找到他們,無異于大海撈針。我們不妨先從S市內著手,第一這里我們的控制力更強,行動也更方便。第二挖出他們安插在這邊的眼線之後,就算不能順藤模瓜,也必然影響到他們計劃的進行,他們不得不做出應對,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了。」

「優秀!」任源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是嘛,那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魚謙狐疑的看了任源一眼,鼠標滑動指著報告的一頁說道「還有就是這台被遺棄在隧道中的勞斯萊斯,報告上說按照發動機上的編號,以及VIN車架號的查詢結果,這台車是一台失竊車輛,而它的原所在地則是文萊。」

「你要說的是,走私這輛車的,是降臨派的人吧?」

「對,這很有可能。」魚謙從系統里翻出了另一份文檔「這是馬雯案的調查記錄,這份文件就是當初市局交接給對災部的,當時我們調查發現馬雯家里也有大量來歷不明的走私品。雖然從價值上沒法和這輛勞斯萊斯比,但是都是完美的避過了海關的眼楮。」

魚謙雙手畫了一個大圓「如果降臨派真的能走私這麼大一輛車還避開了海關的眼線,那麼動用的肯定不是常規的手段。這個過程中極有可能牽扯到隸屬降臨派的異人,而且這條線對他們的意義無疑也是十分巨大的,可以嘗試深入調查。」

「有道理,這確實是一個可行的方向。」任源說道「既然你意識到這個問題了,那麼我就不用再給你解釋一遍了。不過我想的沒你那麼細致,我也沒耐心一個坑一個坑的去拔蘿卜。既然權限開放了,還記得我下午說有件很等了很久的事吧?」

「什麼事?」

「既然要搞就搞大的,我要把降臨派在S市的眼線,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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