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誰為核心

看著滿臉執拗明顯不打算放棄的搭檔,任源有些無奈的按著額頭,輕嘆了口氣道

「老魚啊老魚,你非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添堵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天的戰斗有多重要,你有什麼問題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有些事情我想還是現在就搞清楚比較好,明天之後恐怕一切都已經遲了。」魚謙毫不退縮的說道「而且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我現在要你解釋這些問題,是在給你添堵?還是說你在擔心,我會將這些都泄露出去?」

「你要是想泄露的話,早就泄露出去了。」任源苦笑著搖了搖頭,干脆將手上的劍刃放下,叉起雙手仔細的打量了後者許久後,方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好吧,就算我現在解答了你所有的疑問,那又怎麼樣呢?對于已經發生的事情和將要發生的事情,憑老魚你又能改變什麼呢,嗯?」

「我…」魚謙張了張嘴,終是沒能說出什麼。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就算他真決定和偽神之軀對抗,能做的也就只有將始末轉述給眼下擔任驅虎行動總指揮的千幻九尾而已。實際上就連這種事情,他也已經做過一次了(詳見第八百九十八章)。

「有件事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搞清楚。」任源淡然說道「老魚你可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

「就是對災部為什麼要安排你,來做我的龍牧。」

「這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過了嗎?是因為你不想再在行動中受到劍閣的影響…」

「不不不,你說的這個,是為什麼我會選擇你作為我的龍牧。」任源擺擺手道「而非對災部選擇你作為我的龍牧的原因。」

「這…有什麼區別嗎?」魚謙回想了下當初張昌旭找上自己的過程,有些疑惑的說道「既然知道你不肯接受部里指派的龍牧,那麼能出任你龍牧的人選本來就沒有幾個了吧?」

「不是沒有幾個,而是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了。」任源嗤聲冷笑道「可是老魚,你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

「要說的話,確實有些巧合…」魚謙放下了酒瓶,皺眉思索了片刻後道「不過按照張專員的說法,我在十年前瑤瑤死的那個早上就已經經歷過神示了不是嗎?」

「我說的巧合可不是這個,而是我這邊剛拒絕利刃大隊安排的龍牧,你那邊就和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主教普羅米修斯撞上並被佣兵小隊救下了。」任源意味深長的說道「而且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和你還有柏天清那孩子一起行動的遲海峰,也是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人吧?」

「你想說什麼?」從前者話語中品出些許特別意味的魚謙,眼神漸漸銳利了起來。

「我呢,也是在今天下午才意識到這件事的。」任源屈指輕敲著桌面道「或許從一開始,對災部將我從s市異人監獄里放出來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好你不要落入瑣羅亞斯德教派的手中。」

「這又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人之本源小隊的核心人物也許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老魚你。」任源加重了語氣道「我知道你今晚到底在疑惑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柏天清那孩子的死,還有白皓乃至之前在中心醫院梅敬祖父女的死,多少都和作為驅虎行動主要執行者的我支援不及時有關呢?」

「我不否認我有這麼想過,老梅和小霞的死我不認為是你的責任。但拋開今天下午海邊白皓的死不談,根據小柏的說法,騎士傷流年根本就沒有叛變。」魚謙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和騎士打起來了呢?」

「老魚你這話多少有些明知故問了。」任源挑眉道「你應該很清楚,對于對災部來說小年還是死了比較好。從各個角度來說,對災部內各方都樂見他以叛徒的身份,死在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地堡里。」

「所以你想說這是采總指揮的授意?」

「從小年被部里認定為叛徒的那刻起,他就必須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擊斃小年本來就是驅虎行動的主要目標之一。」任源沉聲說道「問題的關鍵在于,實際上並沒有叛變的小年,為什麼會落得這步田地?」

「你想說這都是對災部高層,那個內鬼布下的局嗎?」

「其實我現在更奇怪的是,這個內鬼究竟是誰,為什麼在這次驅虎行動中有這麼大的能量?」任源微眯雙眼道「今晚隱士的實驗室內,老魚你也听到了吧?關于瑣羅亞斯德教派想要在s市進行的,那個迦南之地計劃。」

「我听到了,那個想要將整個s市變成異人量產基地的瘋狂計劃。」

「而老魚你,還有你的女兒魚瑤,都是被瑣羅亞斯德教派選中的核心祭品。你說這件事,對災部這邊究竟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那個隱藏在高層之中的內鬼,應該是知道的吧?」魚謙遲疑了片刻後應道「至于部里本身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話…」

說到這里他不由得停了下來,他想說如果部里早就知道,他是今夜瑣羅亞斯德教派超級降臨儀式的核心主祭。那麼相較于放任他跟著偽神之軀上前線冒險,將他置于安全地點重重保護起來才更合理。就像今天下午在海邊的意外發生後,千幻九尾就下令將他半軟禁在由其親自坐鎮的地下總指揮所中。

但此時已故的s市土狼大隊第二中隊副隊長白皓的身影,卻在他心頭悄然浮現了出來。他想起上次他獨自出門去會見柏廳長的時候,部里給二隊下達的暗中護衛隨行的任務(詳見第八百五十二章)。雖然當時他和白皓都認為,這是為了嘗試能不能從他這里找出任源的行蹤。可回過頭來看,這件事恐怕並沒有這麼簡單。

從結果上來說,最終瑣羅亞斯德教派確實派遣了名中階祭司,擔任了將他這個核心主祭品抓回去的任務。對于滿編的土狼大隊緊急應對小組來說,這是完全能夠應付的對手。當然也可以反過來說,這也是隱藏在對災部的內鬼,光明正大協助降臨派追蹤他位置的手段。

總之作為這支緊急應對小組的領隊,白皓必然是察覺到了什麼征兆。不然只因為他是人之本源小隊的龍牧,就貿然將全部籌碼壓到了他身上,就算是在遍地瘋子的對災部此舉也太草率了些。想起兩人初見時,白皓那麼看重自己恐怕不單單是出于對自己直覺的自信。只是現在後者已經犧牲了,就算他對此有什麼疑問,也無法從後者口中得到解答了。

「果然,你也意識到什麼了對嗎?」任源無聲輕笑道「小年背叛一事,實是出于他身邊龍牧上官善水的陷害,這件事你也已經知道了。我之所以會被對災部從海底監獄里放出來,明面上的原因也是為了應對叛變的小年。」

「而這個時候老魚你又被卷入其中,並與瑣羅亞斯德教派在s市的主教普羅米修斯踫了面。他當時明明能夠連同身為今晚儀式核心主祭的你一並抓走,但最終卻只帶走了孟偉的女兒,甚至幾天後還把孟偉的女兒還了回去。這一切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覺得這個普羅米修斯也有問題?」

「不是我覺得他有問題,連瑣羅亞斯德教派也覺得他們的這個分部主教有問題。」任源冷笑道「你還記得我們在碧水天閣小區,遇到的那個自稱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光明大祭司的亞斯格爾?布萊克嗎?」

「他那晚之所以冒險和我接觸,也是因為想要找機會查清他們這個‘便宜’主教的底細。他們同樣在懷疑,他們中出了內鬼叛徒。而且這個被懷疑的目標,就是他們的分部主教。」

「這麼說你覺得那晚。」魚謙奇道「那個普羅米修斯是故意放我離開的?」

「那個普羅米修斯究竟在打著什麼算盤,不要說我了,就連與他合作的瑣羅亞斯德教派都沒有搞清楚。今晚如果不是因為他躲在鏡月世界里不出來,對災部進攻儀式現場的行動也不會這麼順利。」任源沉吟片刻後道

「如果從小年失蹤開始,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刻意安排的話,那麼布局之人所圖的究竟是什麼,就不好說了。從上官善水的處境來看,上面未必不知曉小年叛變的真相。如此一來根本沒有將我,從監獄里放出來的必要。更不要說之後不久,九兒也被劍閣派來s市坐鎮了。你不覺得這更像是,給你找個可靠的保鏢嗎?」

「只是不想我落入瑣羅亞斯德教派手中的話,根本沒必要繞這個大個圈子吧?」饒是魚謙此刻也感覺有些听懵了,用力晃了晃微醺的腦袋,疑惑的問道「把我也關在異人監獄里豈不是更簡單?」

「但是那樣的話,就不能向瑣羅亞斯德教派表明,對災部不知道你是他們選中的核心主祭了不是嗎?」任源聳聳肩道「而且單純將你關起來也沒什麼用,瑣羅亞斯德教派不是還選了孟偉作為備用的祭品嘛。」

「雖然你分析的有幾分道理,可是我還是沒法認同。」魚謙想了想道「不管是對于那個普羅米修斯來說,還是對災部的內鬼,亦或者整個對災部。把事情搞得這麼麻煩的目的,又是什麼?只是想阻止這個迦南之地計劃的話,不是有更簡單直接的方式嗎?」

「對呀,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任源聳聳肩道「所以我才說,一切要等明天才能正式揭曉。只要九兒能夠拿下那個普羅米修斯,那麼全部的疑問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確實,不過我覺得也不是所有的疑問,都要等到這個普羅米修斯落網後才能解開。」魚謙話鋒一轉,緊盯著前者道「我今晚急著問你的,本來也不是這方面的問題。」

「哦是嗎,那老魚你想問的是哪方面的問題?」

「關于失蹤的滯和小秋。」魚謙寒聲道「任源你肯定是…」

「…知道些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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