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從看著那邊變成了看著季晴婉。
令鳳鈺訣好奇的是，自己剛才過來時，十分清楚地看到了這位小姐眼中的錯愕。
也就是說躺在那兒的人不是她殺的，可又沒別的什麼人了。莫不是……陷害？也是極有可能的。
而且這位小姐看起來……也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痛下殺手這些，似乎也不太適合放在她身上。
鳳鈺訣又偷偷瞧了眼季晴婉，心道。
不過，既然是別人陷害的，那會又是誰呢？那些個大男人自然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欺負一個弱女子。
那便只有可能是哪家的小姐了。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竟還要用一命抵一命的法子來害她？
鳳鈺訣越來越好奇，季晴婉究竟是誰了。或者說，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會引得別人那麼討厭她？
听著外面似乎有女子說話的聲音。
鳳鈺訣心下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又見到季晴婉不懷好意地彎了彎唇角，心下確定了下來。
倏然，季晴婉回過頭了頭看了眼自己。也不知看到了什麼，總之看起來十分嫌棄地扭過了頭。
鳳鈺訣挑眉，模了模自己的臉。
自己臉上有什麼花紋麼？
那邊似乎半天了也沒找到人。
畢竟這個假山後，也不會想到有人在。
雜草又多，他們可能是真沒想到季晴婉堂堂一個小姐會站得住腳。便也沒過來查看。
季晴婉始終關注著外面說了些什麼。
外面似乎有一個男聲，听聲音應該是侍衛。還有一個女聲，便是之前那位小姐。
那位小姐始終相信自己在這里，而那位侍衛卻說這里沒人。
兩股聲音一直在作抵抗。
那位小姐似乎掃了眼假山這里，道，「那座假山檢查過了嗎？」
那侍衛道，「沒有。」
那小姐正欲走過來，「去看看。」
侍衛卻似乎站著沒動。
那小姐不理解，「你不過去看看？」
侍衛似乎是被氣笑了，「小姐，說季小姐在這里的是你。現在找不到人又說季小姐在假山過。不如小姐去那假山後站站看？那里一片雜草。
莫說官家小姐了，連練武之人都未必感受不到痛。」官家小姐又怎麼可能會躲在那兒。
侍衛這話說的並沒有錯。
只不過季晴婉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自己雖然不如溫書逸那般厲害，但對付對付尋常人家，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不過有一點說的挺對的，這地方，季晴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踝。
又刺又痛。
腳踝被刺出血了都說不準。不過為了保命，這些都是小事情。
而那位小姐，從頭至尾說的話可能就一句是真的——身份不高。
不然也不至于被侍衛冷嘲熱諷的。
即使侍衛除了沒發現自己就在這兒，其他都說的沒錯。縱然自己若是那侍衛，估計也會那麼說。
但講真，這位小姐但凡身份再高些，即使亂說，侍衛也會把黑的說成白的。
季晴婉聳了聳肩，惡性循環罷了。
想罷，那侍衛帶著幾分不耐道，「小姐如果單純只是為了找人。那既然我們都沒找到，不知是否可以回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帶著那麼多宮人來陪這位小姐胡作非為，既然已經花了那麼多時間了，那麼自己也沒耐心再陪著她玩兒下去了。
話音剛落，那位小姐沒說話。
季晴婉站在假山後就已經想象到了那位小姐鐵青的面色了。
縱然父親品階不高，但她好歹個小姐。連侍衛都敢對自己指指點點的。想必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但偏生對方又沒說錯什麼。
听到侍衛那麼說，縱然壓著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人也蔫了下來，道，「那走吧。」
說完又回頭掃了一眼假山，轉過頭見侍衛帶著宮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火氣又上來了些。
一甩袖子，低頭便見那丫鬟，咬緊了嘴唇。對面前大步走去的侍衛道，「哎，這丫鬟你一並帶走吧。」
侍衛回頭，看了眼那死去的丫鬟，擰眉對著那小姐道，「我找人過來。」
意思是他帶回去不方便。
這小姐只好作罷。也離開了，嘴里卻大聲又惡劣地道，「運氣真好。」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侍衛已經起了疑心。
若說她讓他把丫鬟尸體帶回去是起了善心，那倒也可以理解。
如果不談之前的樣子的話。
可這小姐之前的樣子，明顯不像一位擁有憐憫之心之人。
其心，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了。
待外面的人離開，季晴婉和鳳鈺訣二人才走了出去。
季晴婉揉了揉腳踝，沒出血，但有幾道還算明顯的劃痕。
卻是松了口氣，幸好沒有出血，不然還要好好處理一番。不然被人隨意指認一下，可都不好解釋了。
鳳鈺訣恢復了之前那般事不關己，淡笑的模樣，「這位小姐，我救了你，不知你要如何感謝。」
季晴婉微微皺了皺眉，她當時下意識便覺這人不好惹，至少不是救人不求回報之人。
萬一……他要求她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或者逼她做什麼事，那是她十分不願意見到的。
看著裝，這男子也不差錢。談錢自然也是不同意的。
季晴婉眼神一轉，道，「關我何事？」
雖然她也想過給這男子什麼報酬。但眼下畢竟不認識對方，模不準他是什麼想法。
不如慢慢套出來，也好確保自己的安全。
鳳鈺訣卻模了模下顎道，「小姐可知，那些人是來抓刺客的。」
季晴婉挑眉，「我知道啊，」不然來做什麼。
但她總覺得那男子還有話沒說完，便又看向了他。
果不其然，對方又一臉「好心」地道，「據我所知，有好幾位貴家小姐都知道這回事。」
季晴婉卻是突然皺緊了眉頭。
若是這男子的話沒造價。那便指出了兩件事。第一，此事鬧大了，便難收場了。第二，這男子並不畏懼那些貴家小姐，才幫助了自己。
可是……既然不畏懼她們，那為何也要和自己一起躲起來呢？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喜歡躲躲藏藏的。大可以直接走過去說「這是我的地盤，閑人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