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蓮要照看兩家店，時間沒有孟青自由和富余，練習功夫的時間，自然要少得多。
她唯一能保證的鍛煉是，每天早上抽出半個小時，在出租房附近跑步。
基礎體能有了保障，才能把學到的招式更好的用到實戰中，並一步步地提高攻擊力量。
周末飯店客人多，是江芝蓮一周最忙的時候。
而柳師父是老師，周末放假，這兩天時間最多。
星期六和星期日的整個下午，孟青都會單獨跟著柳師父學習。
江芝蓮只有在星期三和星期四的晚上，才能跟柳師父學上兩個小時。
孟青有時候會去，有時候要出診，或者有事情需要處理，就沒有辦法過去了。
雖然柳師父只要了一個人的學習費用。
但是江芝蓮覺得她和孟青學習的時間並不統一，進度不同，情況不同。
沒有合二為一地進行教學，也就不好只交一個人的費用，讓兩個人上課。
否則，有蹭課之嫌。
星期三晚上再次去上課時，她便主動交了足額的學費。
柳師父也沒有推月兌，直接收下了。
「我知道你是老板，這錢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啊！」柳師父笑呵呵地把錢揣進了褲兜里。
「本來就是你應得的，有什麼客氣不客氣的啊！」江芝蓮頓了頓，笑著問道︰「如果我不主動給這個學費，你會開口管我要嗎？」
柳師父認真地想了想，「大概不會吧……」
「為什麼？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開口呀？」江芝蓮一邊詢問，一邊對著沙袋練習踢腿。
「我又不缺錢，估計想不到要管你再要學費。」柳師父隨口回道。
江芝蓮動作一滯，停了三秒鐘之後，才接著抬腿踢上沙袋。
難道師父除了是體育老師之外，還有別的隱藏身份？
神秘大佬？
富商之子？
柳師父看她一臉疑惑和好奇，猜到她在想什麼了，便笑著解釋道︰「我也不是什麼有錢人，我只是沒有太多世俗的。」
江芝蓮︰「……」
這話說的，立馬顯出了她這個小財迷的庸俗啊！
「當老師收入挺穩定的，體育老師也不忙。周末休息，還有寒暑假。我偶爾無聊了，教教像孟青和你這樣的徒弟，打發時間，找點樂，賺點小錢，挺好的。」
柳師父說著坐了幾個標準的深蹲，「我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別的興趣愛好。連吃飯都吃學校食堂的，光棍一個，錢都沒有地方花。」
「一點興趣愛好都沒有？」江芝蓮覺得這樣的人，也算是神人了。
柳師父走到窗前壓腿抻筋，「唯一愛好就是練練拳腳，這又不需要花錢。找個空地，隨時隨地都能練。」
「那倒是。」江芝蓮停下來擦汗休息，「你這樣無欲無求的也挺好的。」
「無欲無求倒也談不上，我還是想娶個媳婦的。」柳師父換了一條腿架到窗台上，慢條斯理地拉伸著，「最近看你和孟青倆膩膩歪歪，實話說，我挺羨慕。」
「想找總會有的，緣分沒到而已，不用著急。」跟柳師父還不算太熟，不算有交情，江芝蓮也只能這樣輕描淡寫、不痛不癢地說了。
柳師父哈哈一笑，「其實我也不是很急，如果真著急的話，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單身了。」
江芝蓮沒再接茬。
別人的感情生活，問多了就有窺探之嫌了。
柳師父教了幾個防身的動作，又陪江芝蓮練了一會兒。
江芝蓮反應快，閃躲速度格外驚人。
不過格擋的時候，力度還是小了一些。
兩人你來我往，反復地進攻和放手，認真而專注地練習了一個小時。
休息時兩人面對面坐在軟墊上，柳師父突然不著邊際地問了個問題，「你平時用香水嗎？」
「不用啊。」江芝蓮用毛巾擦著額頭上和脖子上的汗。
她瞥了柳師父一眼，「為什麼這麼問啊？」
「沒什麼。」柳師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江芝蓮微微納悶，頓了頓，問道︰「孟青周末兩天都會準時過來嗎？」
「嗯。」柳師父點了點頭，「下午一點鐘會準時來，練到五六點，我們會一起走。」
江芝蓮盯著手上的毛巾，發起呆來。
「你最近沒見到他嗎？」柳師父看向江芝蓮，試探性地說道︰「他好像挺忙的……」
「估計是冬天生病的動物多，忙著接診賺錢呢！」江芝蓮隱隱覺得柳師父聊起這一茬，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麼。
總感覺好像他話里有話。
聯想到前面問她用不用香水，這就不由得讓人多想了。
她是不用香水的，柳師父教她的時候，應該能聞到她身上沒有香水味。
那麼，難道是孟青身上有香水味？
不對啊，他也不噴香水的啊！
孟青身上最濃的是草藥的味道。
常年采藥熬藥，濃郁的藥香都是侵入皮膚和血液中的了。
這樣一想，可懷疑的點，似乎只剩下了一個。
不過江芝蓮還是覺得不可能。
孟青怎麼會劈腿呢？
人和人之間，要彼此信任，但是也不能盲目相信。
江芝蓮對此事保持著謹慎而冷靜的態度。
暫時先不做判斷了。
等見到孟青之後，再看情況吧！
柳師父找的教課地點，在縣體育館一個放廢舊器械的小倉房。
倉房離體育館後門近，出入更方便。
只是出了門之後有一條偏僻的小道，沒有路燈，晚上走比較危險。
每次柳師父都會送江芝蓮走到大街上，兩人才分頭離開。
這一天柳師父停在路口，並沒有馬上跟江芝蓮道別，而是在猶豫片刻後，開口說道︰「我今天可能多嘴了，你別多想啊。」
江芝蓮笑了笑，「我知道，你放心。」
「我只談過一次戀愛，對象跟別人跑了。她跟那個男的談情說愛的時候，還是我對象呢！我被騙了大半年。」
柳師父搖搖頭，苦笑道；「現在想想，我太蠢了。身邊好幾個朋友都知道，連我鄰居都看出來了，他們旁敲側擊地跟我提過幾次，但我傻不拉幾的，就是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江芝蓮輕扯嘴唇，淡笑道︰「當局者迷嘛！」
「我是當局者的時候，挺迷茫。現在我是旁觀者了，感覺還是看不明白。」柳師父輕輕一嘆，「我可能注定要當一輩子老光棍了。」
「不會的。」江芝蓮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踫到喜歡的姑娘，就去試一試。多去嘗試，才會有結果嘛！」
柳師父意識到話題扯遠了，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沒忍住跟你講孟青身上有香味，是我怕你跟我當年似的被騙。不過，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別隨便冤枉了他，先去搞搞清楚吧！」
「我知道了，謝謝師父提醒！」江芝蓮朝他擺擺手，「明天晚上見啦！」
柳師父朝她離去的背影喊道︰「路上注意安全啊！」
江芝蓮快步離開，不一會兒便隱沒在了夜幕之下。
直覺告訴她，孟青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不過，這人最近在搞什麼，她還是得弄弄清楚。
然而，現實不由人。
年後氣溫穩步上升，每天都是大晴天。
太陽高高一掛，貓冬的人紛紛跑了出來。
去公園玩的人，成倍增加。
公園南街，漸漸熱鬧了起來。
三月初，風還是涼的，早晚依舊有些寒冷。
不過這樣的溫度和天氣，結伴出來下館子、吃火鍋的人驟然增多了。
江芝蓮顧不得去素食館，一周有五六天都泡在分店里忙活。
星期三和星期四練習功夫的時間，都是好不容易抽出來的。
忙成這樣，她根本沒有空管孟青那頭是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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