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亂成一團，雞飛狗跳。
江大毛沉迷打牌，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
江大路也早出晚歸，只在家里睡覺。
他會定期往家里背點柴火，運一些點爐子的煤，還會去城里買點日用品。
基本的責任，也算是盡到了。
王芳天不亮就得起來，睜眼就要干活。
她也想撂挑子不干了，可是除了江家，她又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王芳是江家的大兒媳婦，老太太過世之後，她就是這里的女主人了。
她告訴自己，挨過這段日子就好了。
到時候這個房子是她的，老太太藏起來的金條和首飾，偷偷攢下來的錢，全都是她的。
這是現在支撐王芳熬過每一天的唯一動力。
江芝蓮的生活動力就異常豐富了。
最近幾天她在跟著師傅學功夫！
其實是孟青想學點招式，想著以後踫到緊急情況的時候，可以防身，還可以救人。
這是在姚縣的時候，就產生的想法。
之後在姚縣那邊的醫院里，他也跟江芝蓮提到過。
不過江芝蓮後來就忘記這一茬了。
孟青回來之後，到處打听，見了不少各路的傳人、大師和大神，最後才決定跟柳師父學習拳腳功夫。
柳師父沒有什麼名頭，只是個中學的體育老師。
擁有極其普通的長相，身板也只是看著比較結實而已。
既沒有古道仙風的高手氣質，也沒有夸張的肌肉給予視覺沖擊。
連個頭看著也只有一米七左右。
如此不起眼的一個人，被孟青挑中，唯一的原因是，他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這些經驗來自于街頭斗毆，和眾多拔刀相助的壯舉之中。
孟青不是武俠迷，也不是為了鍛煉身體、養身養心。
他的目的，極其的純粹，就是為了在對戰中能贏，能把對方打趴下。
最好是在面對十幾個打手的時候，也能夠具有還手之力，打歪一片。
江芝蓮開始只是好奇，湊熱鬧過去看孟青學習。
看著看著，她就有點蠢蠢欲動了。
柳師父是當老師的，身手又好，眼觀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超強。
他當即看出江芝蓮的心思，便笑著問了一句，「過來一起學啊？不收你的費用，你可以跟著你對象一起，平時你倆還能搭伴兒練習。」
「好呀！」江芝蓮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孟青挑挑眉梢，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江芝蓮在旁邊看的時候，又認真听柳師父講的要領。
柳師父在糾正孟青動作的時候，她也看得非常認真。
所以試手的時候，表現相當的驚人。
柳師父都驚訝不已，「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啊？」
江芝蓮一邊應付著柳師父的攻擊，一邊笑著回道︰「沒有，我這可是第一次跟人正式交手。以前打架的時候，都是胡亂躲的。」
兩人安靜地比劃了一陣子。
柳師父自然是保存了實力的，他只是想看看江芝蓮的天分和能力。
沒想到竟然挺出乎意料的。
「你的反應真快，這是很難得的天分啊！這一點，我練了這麼多年，都比不上你。」柳師父難掩羨慕之情。
江芝蓮大方地笑了笑，「謝謝柳師父夸獎！這得感謝我爹媽，給了我這樣的天分。」
孟青靠在旁邊的欄桿上，一臉玩味的笑容。
「柳師父。」江芝蓮朝孟青的方向指了一下，「你講講我男朋友的優點吧！我怕他吃醋。」
「他不用吃醋，他比你聰明呀。」柳師父挑挑眉梢，笑著總結道︰「你反應快，但是經常沒有什麼章法，動作亂，漏洞比較多。你男朋友，腦子特別清醒，能很快地猜到對方的意圖。這樣在敵人出手前，他就可以有所防備和對策了。」
「我明白了。」江芝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反應雖然快，但都是等對方攻過來了，才慌忙躲閃，動作還沒有章法。如果敵人厲害，分分鐘就能抓住我的漏洞，把我拿捏了。如果對方是個半吊子，我就勉強能躲過一劫，頂多不被挨打。」
柳師父饒有興味地听江芝蓮認真地做著分析。
江芝蓮頓了頓，見師父沒有發表意見的想法，便接著說道︰「而小孟同學呢，是在敵方進攻之前，就想好了應對之策，這樣會更加從容一些，能找到應敵的辦法。而且他頭腦清晰，能夠迅速分析敵我的優勢和劣勢，從而選擇最好的招式。師父，我說的對嗎？」
柳師父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那我和他打一架，誰會贏呢？」江芝蓮一臉興奮地看向柳師父，等待他的答案。
柳師父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肯定是你啊，這還用問嘛！」
「真的嗎？」江芝蓮問了一句，「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啊？」
柳師父笑了，「因為他會讓著你唄！」
「好男不跟女斗嗎？」江芝蓮嗤一聲，「沒想到師父也這麼大男子主義！」
「不是好男不跟女斗，也不是大男子主義。」柳師父感嘆道︰「這是愛啊，傻姑娘。你不想想，你對象哪舍得打你！」
這個說法，江芝蓮還算可以接受。
畢竟是愛呀！
誰不想被呵護，被愛著呢！
她看向孟青，挑眉問了一句，「是這樣嗎？」
「不是。」孟青淡聲回道。
「不是？」江芝蓮微愣，「什麼意思？」
孟青語氣平穩地說道︰「我不會讓著你的。」
柳師父︰「……」
教一對兒情侶如何打架，這個決定，他做的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好像，來不及了啊……
江芝蓮勾唇一笑，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孟青解釋道︰「我現在讓著你，可是萬一踫到壞人了，壞人不會讓著你，切磋的時候互讓是沒有意義的。」
江芝蓮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觀點。
她男朋友一向是個清醒的人，思考問題，常常一是一，二是二，客觀而理智。
讓他玩點什麼浪漫，那可太難了。
即使只是說點情話，也不太容易。
她的確也不太需要這些。
孟青的話還未說完，而且最關鍵的就在這最後一句上，「況且，我不讓著你，也未必打得過你。」
「哦呦！」江芝蓮樂了。
柳師父在旁邊听完他們的對話，不停地嘖嘖感嘆。
這小伙子看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剛才還擔心他過分耿直，會惹女朋友不高興呢！
原來是，高段位選手啊！
厲害！厲害！
他作為在情場上廝殺多年的過來人，也甘拜下風。
現在的年輕人，太會玩了。
他三十有五，已經老嘍！
最可悲的點在于，他都是個老男人了，可還是個光棍。
哎，人生多艱難啊！
還要動不動看小年輕在這里恩恩愛愛地刺激他。
出來賺點外快，也是挺不容易的。
言歸正傳，課還是要認真上的。
柳師父收起玩笑的表情，嚴肅地說道︰「優點夸完了，該講講存在的問題了。」
江芝蓮和孟青立馬跟著正經起來，紛紛看向柳師父，等著聆听教誨。
柳師父對他們的表現非常滿意，開口說道︰「你們都有一個相同的大問題，就是手腳無力。出拳、踢腿，都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柳師父說著捏了捏孟青的肩膀，「身板太單薄了，我感覺我稍微用點勁兒就能把你骨頭捏碎了。你勁兒大，我知道，不過力道和力氣，不完全是一回事。」
孟青認真地點了點頭。
柳師父看向江芝蓮，「你就更不用說了，跟小雞仔似的。」
江芝蓮咧嘴干笑了兩聲。
「你們一個是獸醫，一個是廚師，手都很寶貴，不能受傷。那就不著重練拳頭了，多練練腿吧？」
柳師父做好了初步的訓練計劃，「加強體能訓練，重點練習腿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