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假的一般,秦盛天怎麼就會這麼死了呢?兩個小時前,在記者會上,他被帶走的時候還一聲聲的叫著他是冤枉的。
轉個身的功夫,人就沒了?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許久,才听見秦黔南壓低的聲音傳來,像是在砂礫中磨挲過一般,听的人心底發寒。
「是的,已經簽了死亡通知書。」這便是確定,人已經死了。
秦黔南半晌沒再說話。
曾經有無數個時候,他想著秦盛天死了才好,可當他真的死了,自己卻並不是想象中的開心,甚至心里還堵的難受。
像是被人摁住了呼吸,無論如何都緩不過氣來一般,難受的厲害。
「秦總……這事現在必須的處理了。」
小陳自然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再關系不好,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他畢竟是秦黔南的親生父親。但是現在情況不容樂觀,秦盛天不管是什麼原因死在了里面,對外傳言就是畏罪自殺。
相信他是一回事,但是證據面前,所有人只會去相信證據,他們這些少數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知道。」秦黔南終于回過神來。
開口道︰「你先去警局,把卷宗和監控調出來。剩下的,我來處理。」
說著,他便拿起手機,準備撥出去。
秦家二老不是尋常人,但這次死的,是他們的親兒子。再堅強,怕是也受不住的。
這事,他必須親自去解釋才行,但又要如何解釋?凶手是誰?怎麼死的?到現在,他一無所知。
想了又想,秦黔南還是把手機給放了下來。
消息沒封鎖住,幕後的真凶也不會讓他真的把消息給鎖住,他要的效果,只怕遠遠不止于此。
秦老太太剛听到消息,便直接暈了過去,送進了醫院。
再不爭氣,也是她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更何況,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她哪里受得了?
秦黔南坐著輪椅趕到了醫院,卻站在病房門前許久都不敢進去,他沒辦法面對老太太。這件事跟他月兌不了關系,秦盛天的死,他要負百分百的責任。
「秦總……」小陳站在他身後,一臉的不忍。
秦黔南也不想看著事情變成這樣,如今最主要的,是先穩定好老太太的情緒,要不然,秦家的白事只怕就不止這一樁了。
「我知道。」
說完,秦黔南低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的都堆了過來,不管是對于他,還是對于秦氏來說,都有著不小的打擊。
像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一般,但即使如此,他到了現在也沒找出來分毫有關于幕後凶手的點滴線索。
一切都被擺在了明面上,可實際上,卻根本不是。
「對了秦總,剛才接到消息,秦老爺子也回來了,現在應該正在飛機上。」
秦家出了人命官司,老爺子回來再正常不過。
秦黔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這才轉動輪椅,進了病房。
韓家。
「韓宇,是不是你做的?」
白榮秦不得許多,直接開著車便來了韓家。
他知道韓宇一定在,這段時間,他已經開始慢慢接手韓氏的家族企業,緩慢,卻也十分有力。
韓宇也是剛得到消息不久,聞言,好看的眉頭死死地皺成了一團,目光似箭一般射了過來。
「不是我。」
想都沒想,一口便直接否定了。
「白榮,請你動動腦子行嗎,我們是針對秦黔南,並不是想殺人,這兩者的區別,是個人都知道。再說了,秦盛天再不濟,也是秦家的人,我沒這個能耐,輕易的就在秦黔南眼皮子底下就解決了他。」
說著,韓宇也有些火了。
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秦家出了這種事,現在正是著急上火的時候,說不定隨便一個苗頭火勢便能燒到他們頭上來。
白榮不管不秦的過來,本身就是對他們的合作不負責任,現在更是懷疑他做的。饒是韓宇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不是你?」見他這樣,白榮吶吶的低聲開口,「那又是誰?」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一出專門針對秦氏的構陷案。
還帶上了人命,看來,是要不死不休了。
許久,韓宇怒意漸漸平息了下去,看著白榮,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事跟我沒關系,你放心,再怎麼混,我也不會讓自己手上沾上人命官司。」
他說的是實話,小打小鬧倒是可以,但是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對方還是秦家唯一的兒子,更是非同小可。
「好……我知道了。」
白榮腦子里已經閃現了不知道多少個念頭,對于他來說,這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人如此針對秦家,那豈不就是他的友軍?
醫院。
「女乃女乃……」秦黔南上前,握著秦老太太的手,聲音也越發的低沉了下來。
這才多久,老太太仿佛一夕之間,精神氣全都跑了一般,整個人更是頹喪的不行。
半點看不出當年的模樣了。
喪子之痛,哪里是常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秦老太太費力的睜開眼楮,看見秦黔南的瞬間,又落下淚來︰「阿遠,這事……是真的假的?」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但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吐字能夠清晰些。
秦黔南看她這樣,心里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一樣,如何都喘不過氣來。
秦老太太要強了一輩子,哪里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但事情已經發生,瞞是如何都瞞不住了。
這樣想著,秦黔南只好開口說道︰「對不起女乃女乃……」
這話在他嘴邊盤旋了許久,才被他開口說了出來。
瞬間,秦老太太的手便無力的垂了下來。
她像是傷心至極,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只是拿著被子蓋在頭上,沒一會兒,便傳來了清晰的嗚咽聲。
「女乃女乃……」
秦黔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整個人就像是被浸在冰水里,渾身涼的嚇人。
他從小就是被二老帶大的,幾乎可以說,從未曾讓他們失望過,但這次,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