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厲寒那雙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她忍不住有些緊張忐忑起來。
「我剛剛是把任慕年得罪狠了吧?這樣一來會不會對你的合作造成影響啊?」
這跟之前又不太一樣,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任慕年丟臉丟的就比較狠了。
袁厲寒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現在才想到這一點,是不是太遲了?」
白沐夏一顆心往上提,「真的會給你帶來影響嗎?」
白沐夏猶豫了一下,她其實清楚袁厲寒在袁氏集團里的情況並不算太好,畢竟他缺少根基,本身就沒有太多可以支持他的人,要是把新項目的合作給砸掉了,那她就是個罪人了。
「那要不然,我去找他道個歉吧。」反正也不是找白謹心道歉,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嘛,就算是有那麼點丟臉,但能挽回袁厲寒的合作,也算是值得的。
袁厲寒的大手放在了白沐夏的腦袋上面,白沐夏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眨巴了下眼楮。
她倒沒有直接將他的手甩開,主要是剛剛好像做錯了事情,對他多少有一點心虛。
「我剛剛都說過了,你別對我的腦袋動手動腳的。」
袁厲寒低笑了一聲,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才將手收了回去。
白沐夏抬眸看著他,「需要我道歉嗎?」
「某人剛剛氣勢上碾壓全場,現在卻要灰溜溜的去道歉,不覺得丟人?」
白沐夏望著他不說話,他有些忍俊不禁,「放心吧!任慕年到底是任家下一任的繼承人,在大事上他有分寸!私歸私,公歸公,任慕年要是公私不分的話,任家也長遠不了!」
「真的?」白沐夏還是有一些不太放心。
袁厲寒微微頷首,「真的,再說了我是尋人合作,又不是求人合作,何必放低自己的姿態,在外你代表的人是我,姿態要高,別讓人小瞧了我。」
白沐夏盯著袁厲寒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我怎麼忽然間就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袁厲寒挑了挑眉,又微微點了一下頭,「也可以,你大可放心狐假虎威,所有你處理不了的,我來給你做靠山。」
袁厲寒的神色認真,就仿佛是在跟她承諾一樣。
白沐夏心跳突然就亂了,下意識的錯開了目光。
「我們回去吧。」
袁厲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一下,黑眸中有笑意閃過,這才應了一聲,和白沐夏一起回到了宴會上。
……
白謹心跟著任慕年到了郁家大門外,白謹心越發的緊張不安起來,任慕年是她現在能抓到的唯一靠山,如果要任慕年動了疏遠她的心思,以後她很難繼續在這個圈子里生存下去。
萬媚雲的身份這個圈子里的人是不認可的,所以圈子里人看待她的時候都會帶著有色眼鏡,所以她絕對不能讓任慕年對她失望。
「解釋?」任慕年站在白謹心的面前,他臉上收起了一貫的笑容,面色變得冷清起來,他確實是護短,但也不是個傻子。
白謹心的念頭轉得飛快,最後看著他,眼淚如斷了線一樣的滾落下來。
任慕年忍不住有些擔心,但又克制住了,沒有任何動作。
「對不起。」白謹心側過頭擦了一下眼淚,過了一會兒好像自己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她才繼續說道︰「我和沐夏不和不是第一次,基本上說過每一次見面都會鬧矛盾,其實算起來應該是我和我母親對不起她,所以我們一直是想彌補的,但沐夏完全不肯接受。對我每一次的示好,她都冷嘲熱諷。」
白謹心低垂下眼簾,她的臉頰在路燈下顯得更加的蒼白柔弱,「三年前袁家找到我父親,說是想讓我嫁給袁三少,剛剛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是很抗拒的,畢竟誰會去喜歡包辦婚姻?但是……」
白謹心苦笑了一聲,「袁家確實開出了很高的一個條件,我父親就動了心,根本沒有過過我的意思就答應了袁家那邊。在那個時候,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好像這輩子已經到了頭。」
任慕年看著白謹心,控制不住的十分驚訝,畢竟原本要嫁給袁厲寒的人是白謹心,這點基本上無人知道。
白謹心擦了一下眼淚,眼角已經被她擦的發紅了,可見此刻她的情緒有多麼不穩定。
「後來我忍不住偷偷的跑過去看袁厲寒,說起來是很荒誕的那件事情,我對他一見鐘情。」
任慕年這個時候完全愣住,他從來都不知道白謹心喜歡袁厲寒。
「那後來怎麼?」既然白謹心喜歡上了袁厲寒,那就應該不會再拒絕婚姻,不是嗎?
「我從原本的抗拒到了後來的滿心期待,本來以為自己未來會有一個非常好的開始,就沒想到沐夏很突然的找到了我,讓我把嫁給袁厲寒的機會讓給她,我當然是不肯的,可是她說我和我母親都欠她的,所以我沒辦法,只好是讓了。」
白謹心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讓就讓了,時間也已經過去了快三年,我和袁厲寒的交集本來就不多,也足夠我好好收斂起自己的感情。可是剛剛在陽台上的時候,白沐夏拿袁厲寒的事情來諷刺我,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腦子一熱,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任慕年看著楚楚可憐的白謹心,本來對她的責怪一點點的消散了,這件事情該怪誰?怪也該怪萬媚雲吧。
白謹心對著他笑中帶淚的說道︰「還是我錯了?我不該動那樣不光彩的心思,對不起,剛剛的事情確實是我騙了你。」
任慕年想要張口說沒關系,可是又覺得有哪些地方是不對勁的,所以他的心頭總覺得有點別扭。
白謹心也瞧出了任慕年的遲疑,于是她干脆以退為進,「對不起,我現在心里太亂了,就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任慕年本來心中豎起的防線直接坍塌掉了,畢竟他和白謹心認識已經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白謹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心中有數。
任慕年嘆了口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白謹心應了一聲,看著他轉身離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外。
白謹心這才收回了目光,她的神色直接就冷了下來。
「噗嗤」!
白謹心心口猛地收緊,尋聲看了過去。
江思黛靠在一輛顯眼的紅色跑車上,十分諷刺的看著她,「不過就是掉幾顆眼淚而已,白小姐,這個世界上就你最可憐了。」
說話的時候,江思黛看了看白謹心重新變得楚楚可憐的那張臉,嘴角忍不住撇了一下。
「翻臉如翻書,我還以為是娛樂圈里的專利,沒想到你也有這技能啊,倒是也挺厲害!」
白謹心有些懊惱,她怎麼就沒注意到江思黛呢?
但事已至此,白謹心也懶得在江思黛面前去裝模做樣,她的神色冷了下來,在原地駐足了一會兒,朝著江思黛走了過去。
江思黛根本不拿正眼看她,低眸看著自己的指甲,不屑就明晃晃的擺在臉上。
白謹心心中憤恨,拿出手機,打開自己要的那張照片,然後將手機遞到了江思黛的面前。
「看看吧。」
江思黛用余光掃了她一眼,這才看向了她的手機屏幕。
是袁厲寒牽著白沐夏的手從瑞和醫院電梯里出來的那一幕。
江思黛直接冷笑了一聲,「怎麼?替你妹妹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的,不過我怎麼見你和白沐夏的關系也不怎麼樣?不必要到我面前來扮演什麼姐妹情深吧?」
江思黛嘴上是這麼說的,可心中不免有些窩火,她還不至于三觀不正,之前想要追到袁厲寒,是因為她清楚袁厲寒和白沐夏雖有夫妻之名,但無夫妻之實,那她為了自己爭取也不算過分。
可現在呢?
袁厲寒和白沐夏關系明擺著就不錯,她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不至于硬要去破壞別人的婚姻,她江思黛還沒那麼下作。
所以剛剛江思黛看見袁厲寒的女伴是白沐夏,直接就選擇了離開,好自己去消化這一消息,而不是去找白沐夏麻煩!
畢竟她也清楚,這件事情中,白沐夏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
只是江思黛心中多少有一些憋悶而已。所以看著白謹心剛剛的唱作俱佳,就忍不住直接出聲諷刺了。
白謹心勾了一下嘴角,「白沐夏和袁厲寒的關系好轉,也就是這一個月來的事情了!」
江思黛斜眼看著她,「所以呢,你想跟我表達什麼?」
「江小姐就不覺得巧合嗎?畢竟江小姐對袁三少動了心思也就是這一個月內的事情!」白謹心面上帶著微笑,緩緩說道。
江思黛眉間蹙了一下,「白謹心,你要是想到我這里來賣關子,那大可不必,要說就說,不說給老娘滾!」
白謹心眸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畢竟在她面前的這位江思黛,不過就是被白沐夏玩弄在鼓掌之間的蠢貨而已,不值得對她費心思。
「我了解到江小姐在袁三少身上花費了許多的心思,也專門請了一個工作室幫忙,我了解到的信息應該沒有錯吧?」
江思黛終于肯正眼看她,只是神色說不上太好,「白謹心,你調查我?」
白謹心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江小姐,倒也說不上特地調查,是上次我送營養餐去袁氏集團的時候,正好踫見了江小姐,以及江小姐身邊造型有些獨特的那一位女士。」
「你說夏沐?」江思黛狐疑的望著白謹心。
江思黛仿佛是听到了一件極為好笑的事情一樣,直接笑了起來,「她告訴你她叫夏沐?」
就算江思黛的神經再粗,也能從這句話里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什麼意思?你先告訴我那個人不叫夏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