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赤果果的嘲諷!
白沐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甚至是有些得意,大闊步走出去,抬起驕傲的下巴,猶如一只白天鵝。
看著這樣的白沐夏,別說白謹心了,連石柏都有些陌生。
畢竟,他們家這位夫人,一向十分低調。行為處事都是很有風骨的,平常溫溫柔柔,壓根沒有跟誰大小聲過。
這一次倒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李紅梅嘻嘻笑,樂得不行︰「很可以啊,你們夫人,也不是你之前說的那麼柔柔弱弱嘛,說話擲地有聲,有條有理的,多好。」
說著,眼神又輕飄飄地落到了白謹心身上,冷笑連連︰「倒是你,蹦了這麼一會兒,得償所願了?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吶!看不出來嗎?白編劇壓根就不想認你這個姐姐,可別跟在後頭亂認親人了。」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白謹心臉皮通紅,緊緊地咬著唇,氣得要死,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躲在暗處的白復生,目送袁厲寒跟白沐夏走遠了。再見著如此狼狽的白謹心,總覺得有一種嫌棄從自己心里升騰起來。
他甚至開始想著,如果當初他不顧一切地去培養白沐夏的話,那麼現如今的這一切,很可能就完全不同。
一個是著名編劇,日進斗金,一個是賭場疊碼仔,碌碌無為。兩相比較起來,明顯是前者更讓人喜歡。
「不是讓沐夏一個人出來的嗎?」白復生冷嘖一聲,出言責備︰「以前你可是很機靈的,現在這是怎麼了?這點事都做不好了?」
可真會說話,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跟一記重拳,狠狠地錘在了白謹心的臉上,鬧得她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我做不好?你也不看看她身邊站著的人是誰。」她捂著胸口,可勁咳嗽著︰「你要是不願意自己出面,他們就要離開這里了。你的那些賭債,我也不打算幫著還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听人說,你是跟他們簽了協議的。」白復生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厚顏無恥的猥瑣笑容︰「既然是簽了協議的,你能跑到哪兒去?」
「你!」白謹心瞪大了眼楮,十分意外︰「你怎麼知道這里頭的事兒?」
「我怎麼不知道啊!」白復生樂呵呵地笑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是有人跟我說的。」
「你既然都知道我被你害的這麼慘,你還有心情去賭博嗎?你怎麼狠得下心?我可是你親生的女兒,這麼多年的感情,都不足以讓你戒賭嗎?」一股無力感,從白謹心的腳底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種痛苦的感覺,漸漸將她淹沒。
昔日那位還算疼愛她的父親,現如今是徹底被賭博迷惑了心智。
「你這孩子,咱們要是想翻身,可不得賭一把大的嗎?」
還要繼續賭?白謹心無話可說,拖著疲憊的身子,徑自離開了賭場。
另外一頭,白沐夏正拖著袁厲寒四處購物。
很快,袁厲寒兩手都拿滿了禮物,雖說都是一些小玩意兒,但也是白沐夏精心挑選的。
他已經想好了,要是帶回去,那些人不領情,他全都要佔為己有。
「夏夏,差不多了。」袁厲寒攔住了白沐夏的去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麼多,夠他們分的了。」
「厲寒,謝謝你。」
「什麼?」袁厲寒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落在了她櫻紅的唇瓣上,不等她反應過來,袁厲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含住了白沐夏的唇︰「我說過的吧?不許跟我說‘謝謝’。」
「別這樣。」白沐夏一張臉羞得通紅,天知道這邊人來人往的有多少人。
結果這個男人,竟然毫無顧忌親吻她!她低垂著腦袋瓜,窩在袁厲寒懷里一動不動,靜如處子。
「害羞?」
「你說呢!你這是在公眾場合行不軌之事。」白沐夏嘴巴一刻不停,狠狠地數落著袁厲寒的不對之處︰「這叫調戲良家婦女!」
「胡說,我家夏夏明明是個寶寶。」袁厲寒低聲笑笑,懷抱嬌妻,十分滿足︰「更何況,夏夏是我的妻子,有法律規定,丈夫不能在公眾場合親吻妻子的嗎?」
詭辯!完全就是詭辯!
「你在混淆視听、偷換概念!」白沐夏又羞又急,小拳頭捶在袁厲寒胸口。
軟綿綿的,對于袁厲寒來說,跟按摩沒什麼區別。
他一手提溜著某人瘋狂購物的小禮物,一手摟著她的腰身,二人用一種格外奇怪的姿勢回到了賭場。
——
袁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由于袁厲寒是突然出走的,打了袁慶森一個措手不及,為了處理公司的那些事,袁家二叔就差沒住在公司了。
跟袁二叔一樣苦逼的還有陸珩。
整個公司的重擔,仿佛在一夜之間都壓到了他們兩個人身上。陸珩更是崩潰,在知道石柏已經月兌單了以後,整個人都沒了斗志。
說好的一起當單身狗,他卻偷偷有了女友。
以後的雙十一,只有他陸珩一人飲酒醉了。
「二叔,該下班了吧?」陸珩有氣無力地走進辦公室,看到袁二叔還在工作,大有挑燈夜戰到天明的意思,更難受了︰「二叔,我想下班了。」
跟袁二叔混熟了以後,陸珩也跟在袁厲寒後頭叫袁慶森一聲「二叔」。
畢竟,這位袁家二爺,一向不按照常理出牌。時不時地就加個班,動不動就翹個班,要是不打點感情牌,跟在袁二叔手底下工作,簡直要被磨死了。
「下班?你們總裁突然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們要是不把這些事處理好,後續會有大問題。」
大問題?能有啥大問題?陸珩算是看出來了,袁家人甭管是誰,都有當工作狂魔的潛質。
想當初,袁二叔是多麼佛系的一個人,瞅瞅現在,多麼愛工作。
「總裁明天就回來了。」陸珩雖然沒接到自家總裁的吩咐,可收到了老好石柏的信息。
看樣子,那男人要大擺宴席,跟所有人介紹一下他的女友。
「明天?」袁二叔毫不知情,突然看著那一沓子文件,都覺得心情美麗︰「那可好,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你們總裁做了。」
變臉變得這麼快?
「我們總裁明天指不定還不會到公司來呢!」陸珩想到石柏的語氣,更是不服氣︰「石柏談了對象,說是要請大家下館子。」
「石柏談對象了?」袁二叔更是意外,暗戳戳想著,那麼一個木頭,也有鐵樹開花的時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錯不錯,還知道談戀愛。」
「我也想談戀愛。」陸珩苦哈哈的一張臉,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之前好歹有石柏陪著我單身,現在可好,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听說,這次石柏之所以能找到對象,還是我們總裁牽線搭橋的。二叔,您給我介紹幾個姑娘行不行?」
「姑娘?」袁二叔倒是認識不少適齡的姑娘,只不過對方也都挺挑剔的,男人嘴要甜。
可是陸珩,分明就是個木樁子。別說嘴甜了,看到介紹的姑娘家,指不定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也行,但是你得自己好好把握才好。那些姑娘家,一個個的都嬌氣著呢!」
「我知道,我懂。」陸珩有些迫不及待了,忙不迭地點點頭︰「我跟石柏的進度得一樣才行。」
「你這小子,談戀愛還成了能攀比的事情了?」袁二叔一向十分正派,听到這話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沖著他很嚴肅地瞧了一眼,接著又道︰「要是人家姑娘喜歡上了你,你也得對人家好才行。」
「我會的!」陸珩信誓旦旦,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能有女朋友了一樣︰「畢竟跟在我們總裁後面耳濡目染的,也算是學到了不少。」
「你們總裁?有幾個像你們總裁那麼疼老婆的?」袁二叔笑笑,瀟灑地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中午,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來了。
晚上石柏請客,一群人都來湊熱鬧。主要還是為了看看石柏的對象,這位大名鼎鼎的賭坊女老板,是大家伙兒都十分好奇的對象。
特別是盛輕鳶,一早就想著要來了。
剛到門口,就踫到了袁厲寒跟白沐夏。兩個人之間的粉紅色泡沫都快溢出來了。盛輕鳶看著那叫一個羨慕啊。
「你們倆還真是夠瀟灑的。」盛輕鳶湊過去,緊緊地抱住了白沐夏的臂膀。
可沒過三秒鐘,就接收到了來自袁厲寒的,刀子一般的眼神。
「听說,你戀愛了?」
這個消息還是方曉柔跟白沐夏說的。
那個女人,什麼八卦都知道一些,只不過關于盛輕鳶的男友是誰,卻是秘密的,連方曉柔也不知道。
「誰說的?」盛輕鳶明顯有些心虛,小臉紅撲撲的,配上那一襲寶藍色的長裙,顯得格外魅惑。
也不知道哪個小伙子這麼有福氣,竟然能得到盛輕鳶的青眼。
這丫頭的眼光,一向都很高的。
「沒否認?看樣子是真的了。」白沐夏笑笑,心知她是盛氏集團的小公主,父母以及兄長都十分疼愛,十有八九不會讓她吃虧,也放心了一些︰「什麼時候也帶給我們看看?」
「你們都見過呀!」盛輕鳶冷咳一聲,臉色更加紅潤。
見過?那就是熟人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白沐夏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陸珩。
不過陸珩是個木頭,又是一頭 驢,跟盛輕鳶十有八九是擦不出什麼火花來的。
「誰啊?」白沐夏想不到,又不願意瞎猜,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郁元青咯!」盛輕鳶哈哈笑,只不過那笑聲卻帶著太多太多少女的情愫在里頭,叫人听著都覺得甜膩。
只不過「郁元青」那三個字,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