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凡心中又是一動，這才算是明白這位大周聖皇召見自己的真實意圖。
鬧了半天，竟被自己那塊龍符引起了注意。
大周聖皇見秦凡許久不說話，又淡笑了聲，道︰「凌大師，該不會小氣到連拿出來讓朕欣賞一番，都不願意吧？」
「你應該知道，朕也是一位龍修者，所以，對你那枚龍符，自然也是感興趣的很。」
「聖皇陛下誤會了。」
「之前老夫只是沒想到，區區小物件會引得陛下的關注，既然陛下想要看，老夫自當從命。」
說著，秦凡手一翻，當即便取出了那塊魔祖噬天龍交給自己的龍符，呈了上去。
拿到龍符，秦凡很明顯感覺到大周聖皇的神色都是一緊，雖說被其掩飾的很好，但的確是有一絲激動之色。
「嗯。」
「倒是個不錯的物件，之前，听人說大師是從一個拍賣會得來的？」
「不知，大師拍下此物，付出了多少代價？如果可以，朕倒是想從大師手中以物易物，換得此物。」
「聖皇陛下說笑了。」
秦凡當即擺擺手，道︰「既然是陛下看重之物，老夫自然不敢再討要什麼，畢竟，大周對老夫的待遇，已經很高了。」
「此物，便送與陛下。」
「哈哈哈！」
大周聖皇大笑出聲，又不禁多看了幾眼手中龍符，心中狂喜。
他已然確定，這枚龍符中的確是有著一絲祖龍之氣！
而且，比他之前費力得到的那一絲，還更為純正！
「好，好！看來凌大師倒是個豁達之人，那……」
「陛下。」
正當大周聖皇下逐客令時，秦凡又開口，在細想了想後，道︰「老夫有一不情之請，不知陛下能不能……」
「但說無妨！」
「好。」
「對攝政王孫周軒的情況，想必陛下應該是有所了解的吧？」
聞罷，大周聖皇臉上的喜色瞬間變淡了不少，收起龍符看著秦凡，也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而在又猶豫了番後，秦凡道︰「實不相瞞，老夫這里有著可以治療攝政王孫的方法，只不過……」
「需要陛下貢獻一滴精血，攝政王一脈為大周鞠躬盡瘁，想必，對一滴精血而已，陛下不會舍不得吧？」
「唰！」
大周聖皇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在又盯著秦凡看了會兒，待氣氛冰冷到極點之際，方才緩緩開口。
「是，周邈告訴你的？」
「不。」
「是九公主殿下告訴老夫的，所以，今日便斗膽想……」
「哼！」
聖皇當即含怒哼了一聲，頓時，秦凡只覺耳邊有萬龍咆哮，悶哼一聲後身形接連暴退，臉色也瞬間蒼白下來。
他沒想到，大周聖皇對此事的反應，竟如此之大！
一時間，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畢竟，現在的他在對方面前，那就是一個螻蟻般的存在。
又過了會兒。
「這丫頭，還真是愈發放肆了。」
冷聲說了句後，那大周聖皇當即輕靠在龍椅上，微微閉眼︰「凌大師，今日朕有些累了，退下吧。」
草！
秦凡見狀，頓時在心中暗罵了聲。
什麼狗屁的大周聖皇，當初為了一己之私，害得攝政王一脈近乎家破人亡，如今，竟沒有絲毫愧疚！
甚至，看他那意思，是巴不得攝政王一脈早些覆滅。
不過，秦凡一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現在的他，可還遠沒有資格去改變一位封號聖帝經強者的處事態度。
「遵命，老夫告退。」
說完，秦凡便躬身告退，可還沒走出殿門，大周聖皇的聲音又緩緩響徹在其腦海當中。
「小九是朕女兒，胡言亂語一番朕尚可寬恕。」
「但，若是旁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胡言亂語，其中後果，想必凌大師，心中應該有數。」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秦凡當即點頭，表示明白後連忙退下。
待其離開後，大周聖皇又猛地睜開眼，目光中，有著一抹殺意一閃而逝。
「哼！」
「區區一個初階聖師，也敢同本皇討價還價？希望，你是個識時務之人，最後能做出正確選擇吧。」
「否則……」
「可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了。」
……
離開大殿，秦凡一臉郁悶，而對那位大周聖皇也只有死字評價。
混蛋透頂！
女兒明明那般的菩薩心腸，卻不成想會有一個這般狠毒心腸的父親。
傳聞想要向天證道，踏入封號聖帝之境，需做到心中無缺，而現在秦凡非常好奇，這種狼子野心之輩，是如何做到心中無缺的？
也許，當初在九尊宮時，戰神的一句話確有其道理吧。
心境，亦分善惡。
倘若為人惡，那將這惡做到極致，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心境無缺？
所做的一樁樁惡事，對此人來講，只怕都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吧？
九公主別苑。
回來後，周若依還在幾個侍女的侍候下，進行藥浴，不過整個人卻也已經醒轉過來，恢復意識。
雖說看起來還極為虛弱，但，秦凡那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見凌凡回來，周若依臉色微紅，罵了兩句讓他出去後，緊接著便讓侍女扶自己出來，連忙更衣。
走出房間，周若依揮揮手，讓所有侍女退下後，仍一臉擔憂地看著凌凡。
「凌大師，你說實話。」
「軒兒他，他究竟如何了現在？」
凌凡搖搖頭︰「還沒去看，不過你放心，現在應該還沒什麼大礙，過兩天我就去一趟攝政王府。」
「嗯。」
「那，就拜托了。」
夜色，微涼。
在用過晚餐後，秦凡，周若依並肩坐在靈院中，抬頭看著那漫天的繁星，好一副寧靜畫面。
片刻。
周若依笑了笑，道︰「凌大師，還記不記得，你之前所給我的一個承諾？」
「啊？」
秦凡一臉狐疑地看著周若依，茫然地搖搖頭。
「不知道啊。」
「我之前還給過九公主承諾？我怎麼不記得？」
「你！」
周若依一氣，不過在看到凌凡那一臉似笑非笑的戲謔之色後，當即伸手竟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下。
「啊！」
「得得得，不跟殿下鬧了，不就是給你的一個驚喜嘛，記著，記著呢。」
說著，秦凡手一揮，一架古琴便浮現在面前。
見狀，周若依當即一笑，道︰「大師，你那所謂的驚喜，該不會是……特以為我創作的一首曲子吧？」
「當然不是。」
秦凡笑著搖搖頭︰「我這驚喜，可是大得很，就不知道殿下的心理承受力有沒有那般強了。」
「放心。」
周若依拍了拍自己胸脯，道︰「本殿的心理承受能力，強的很。」
「要不然，我也不會在宮中一個人活到現在了。」
「額。」
秦凡一時無語，看著此刻周若依那巧笑嫣然的樣子，心中竟兀突抽動了下。
「好。」
而後，又沖周若依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既如此，那我來以琴奏樂，公主殿下舞上一曲，如何？」
「嗯？」
雖不知凌凡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周若依還是點了點頭，欣然接受。
緩緩起身，待周若依來到庭院中央，悠揚的琴音，也緩緩響徹開來。
不得不說，周若依不僅是一位琴道大師，而且，其舞姿也是異常優雅，伴隨著灑落下的皎潔月光，美不勝收。
漸漸地，琴音變得高低起伏起來，兩人身處其中，伴隨著琴音，腦海中也閃過一幕幕相知相識的畫面。
而秦凡的容貌，在此刻也開始一點點變化起來。
在周若依不留意間，再沒了絲毫之前的老態龍鐘之色，而是化為一個青衫青發的俊美青年。
君子撫琴，佳人起舞。
時間，都仿若在那一刻靜止下來。
所謂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