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裝的袋子，一共裝了一百一十三袋滿的，還剩半袋子。
他算了一下買原料的成本，一共是兩千一百多。僅是原料成本，每斤就要四十多塊錢。
人工成本的話，如果他定做一些專門的容器，再買一些比如加熱廚具、電動小磨之類的工具，一天做上千斤都是沒問題的。
這麼一算，人工成本也不算太高。
現在城鎮勞動力平均日收入三百多塊錢，他自視甚高一點，一天可以算七百。那一斤的成本也就七毛錢。
五香粉一小瓶五六塊錢，不過五十克左右。算下來一斤的零售價也要六七十塊錢。
他這些，一斤賣一百快……應該不過分吧。
再扣除其它成本，一斤應該也能賺五十塊錢以上。這利潤率算著還是挺高的。
當然，前提是他能賣的出去。
只要一天能有幾千塊錢的收入，他就基本滿意了。
那足夠他償還銀行的利息了。只要沒這個壓力，他日子會好過許多。
章立偉是銷售的重要一環，明天得好好招待。
不過，封燊的計劃還差另外一環。
他又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通了，就笑著說︰「沒那麼早睡吧。」
電話另一頭是魏士進在線︰「沒呢。最近在忙著做項目策劃，經常熬夜。」
「你要是願意將白天用在工作上，就不用熬夜了。」
「切~，這話說得，好像我白天就是玩似的！」
封燊笑著說︰「沒說你白天就是玩……就是通常不務正業而已。」
「滾，有話快說。我正起了靈感呢。」
「你靈感多得太不值錢了。」封燊譏笑一聲，這家伙想法沒幾天就蹦出來一個。「我有個項目，你有沒有興趣？」
魏士進一听這話，也不嫌他浪費時間了︰「必須有啊。能賺錢不？」
「要不賺錢，我做個屁啊……」
「別爆粗口啊。說說看，到底什麼項目。」
「你現在還想著做網絡帶貨不？別又有新目標了。」
「詆毀我是不？我現在很確定它就是我真愛。它就是我今後幾年要專注的事業了……你的項目，跟這個有關？」
封燊笑著說︰「你還想做就好。明天有空沒？來我這里一趟。我約了個人，到時候一起談談。」
「行，明天中午到。記得多做好吃的。」
他也不追問是什麼項目了。在他認知中，封燊是特靠譜的人，很值得信賴。
封燊說能賺錢的項目，想必是前景的。就只看適不適合他做。
如果不適合也沒關系，就當是去找朋友哈拉聊天……
…………
「呼~好吃！這次羊肉串配啤酒，絕了簡直。」
晚上，封燊家里三男人一起燒烤。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娃在一邊等著吃。
不是封燊動手烤，動手的是章立偉。
章立偉能經營一家燒烤連鎖店，燒烤手藝也是一流的。
封燊烤出第一批，他吃了覺得，確實比自家店里的師傅們烤出來的，都要好吃得多。
他懷疑是封燊的手藝加成才有美味。也想確定這些調味料，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封燊說的那麼好，于是他自己上手了。
結果他自己燒烤一批，就不願意停手了。
能烤出大師級的擼串，怎麼著也是一大成就。
「誒~伊伊，爸爸媽媽不是不讓吃哦。小孩子吃多了，會肚子痛痛。」
章立偉還要照顧著女兒。
女兒想參與進來，他不能完全拒絕，但又不能讓她吃太多，偏偏又擔心女兒以為是故意不讓吃，會起了逆反心理，什麼都不再吃。
封燊笑著朝小姑娘伸出手——小家伙黑溜溜的眼楮，總看著他呢。
「伊伊好乖，讓封叔叔抱抱。這些東西小朋友吃多了會肚子疼。伊伊一定不喜歡肚子疼，我們吃包子好不好？」
小姑娘現在主動了許多，至少會用動作明確表示自己態度了。
她也朝封燊地張開了手。這意思是，願意讓他抱。
吳靜笑著將小姑娘遞給封燊。
封燊將小家伙放膝蓋上坐好，拿了一個小包子給她吃。
抬頭對章立偉說︰「章哥，你覺得怎麼樣？我這調味料，你們店里能用不？」
「能，當然能用。你不讓用，我跟你急。」
封燊笑著說︰「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談談怎麼合作。」
「你打算怎麼合作？」
「這調味料，我肯定是要對外銷售的。不過現在還沒銷路。」
封燊也不說什麼好听話，畢竟誰也不是傻的︰「我想在你店里做廣告。我沒錢給廣告費……不過，我可以在一個月內，優先供應你的店。
章立偉心里默算了一下︰「這個價格不算貴。我先帶一千斤回去。」
封燊嘿嘿笑說︰「暫時沒那麼多。我只做了五十斤左右……
「再說，我覺得你還是最好先在一兩個店試著用一下。可以先確定每個店的用量，以後心里也有底。」
「哈哈，打臉了吧。」魏士進大笑說。
「讓你口氣那麼大……不過章哥，我也覺得封燊說得沒錯。
「先確定消耗量，和對店里生意影響程度有個精確評估，我們對合作也可以有個精確的定位。」
章立偉點頭說︰「那我就先在華亭、杭城、寧城各選一個店面試用。」
封燊笑著說︰「這三個城市人多，選它們可以。撒粉末和涂醬汁兩種方式，章哥你剛才試過了。覺得怎麼用更好？」
「要說味道，撒粉末更好一點。但要說節省，還是用涂的。」
封燊點頭，補充說明︰「撒粉末還有一個難點，就是要撒的均勻。如果手藝不是非常熟練，想要將烤肉都撒上調味料，會很浪費。」
「確實是如此。」
「所以我建議，還是涂著用。那樣節省。一斤粉料，用肉串來計算，包括腌制……應該能做出一千串，每串增加一角錢原料成本。」
章立偉先點點頭，同意他的計算方式，又搖搖頭，表示不贊同他計算結果。
「如果沒有你這調味料，我們用的那些其實差不多的成本。」
做燒烤，其實挺賺錢的。賺的是個薄利多銷。只有做出來的燒烤味道好，才能引來客人，留住客人。
就算封燊這調味料能讓燒烤味道更好，章立偉也不會考慮漲價。
他的連鎖店，價格本來就比諸如路邊攤和燒烤小店這些同行要高出一些。
如果再漲價，會敗人品。
章立偉還想到，現在燒烤也列入點餐平台，只要他的連鎖店名氣大了，銷售量的增長，不會受限于店面的客容量。
他很看好這種調味料。
封燊笑著說︰「如果不增加成本，那麼最好不過……章哥，我還有一個請求。」
「說請求，就太嚴肅了吧。有什麼，你盡管說。」
封燊看了一眼魏士進，笑著說︰「你的連鎖店雖然有三十多家，不過我做出來的量，你們肯定消耗不完。所以我想跟魏士進合作，他在網上幫我銷售。」
「然後呢？」封燊還沒說到，這里面有他什麼事。
「做網絡帶貨，當然要有一個樣板。我希望能讓他去你店里做直播。」
章立偉面露遲疑。
魏士進馬上說︰「章哥，不管是我，還是我手下的人，都不可能每天都去你店里。而且我們保證不會影響你們做生意。
「而且，我們的直播如果火了，多少也能宣傳你們店……」
章立偉也考慮好了，笑著說︰「那行。不過說好了，這得先簽合同。你們在直播中，絕對不能出現我們店的負面言論。」
「那是必須的。」魏士進哈哈笑著說。「我好歹還想做個人。」
章立偉笑了笑，又問封燊︰「照你這意思，以後也會將這些調味料賣給其他同行？」
這是擔心會影響他的生意呢？
封燊笑著說︰「做肯定是要做的。不過，等士進的直播能影響到那些燒烤店，章哥你連鎖店大概也已經成了網紅店了。」
不管是從消費慣性考慮，還是消費的從眾心理考慮，味道是同樣的燒烤，普通燒烤店和網紅店的銷售是根本無法比的。
章立偉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笑著說︰「那你打算給我多長的優先時間……」
封燊笑著說︰「我可以保證，至少一個月內，除非你同意，不然只賣給你。」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頭個顧客，價格上可得給我點優惠。」
封燊保證說︰「價格可以長期優惠，如果士進要，我會每斤按一百三給他。給你的話，一百就可以。
「而且以後都敞開了供應。你店里要多少我都優先給你弄出來。」
給魏士進的價格高出三十，其實得有三十會返還給他的。所以，封燊賣給他實際上還是會按照每斤一百來結算。
每賣出一斤就得三十塊錢分成，這听起來不低。
可是魏士進不可能自己做直播帶貨。不管是請網紅還是其他人，也要給別人分成。還有各種運營成本。
三十塊錢的提成，他未必能能賺多少。
封燊其實也可以自己做。
但他覺得自己沒辦法專門做這事，而且他也不想再次回到為了生意耗費全部精力的日子中。
現在的他，對錢沒了之前的執著︰能賺到預期的錢就行，沒必要太貪心。
章立偉笑著說︰「那可就先謝了。」
魏士進卻還有問題︰「封燊，你剛才跟我說，一天能做一千斤以上。听著挺多，可如果真做開了。那點量，未必夠賣。」
「那就售完即止！」身上有很會來事的系統，封燊注定無法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去。
章立偉哈哈笑著說︰「這話霸氣！」
魏士進卻不覺得有多霸氣︰「你沒空做，就不能請人做。要是擔心配方外泄，你抓住關鍵點就行了。」
封燊搖搖頭，說；「那你就沒想過，如果銷售量太大，很容易引起關注。我這東西也算是三無產品。」
無生產批號、無生產許可、無生產廠家。
那樣的東西，是不允許上市銷售的。也就是在網絡銷售上可以打查邊球，不說是銷售。
擦邊球擦重了，容易打鐵。
「那能是什麼問題？程序，我幫你搞定。生產許可……廠子就在你這里也不是不行啊。
「你反正也打算買生產用的小設備……你家外邊那麼多空地，隨便建個小廠房，衛生弄好一點，弄個生產許可肯定不是問題。」
封燊伸手拿了一串牛肉，說︰「總覺得太麻煩。」
「吃東西也很麻煩。」魏士進伸手搶了他的牛肉串。「你怕麻煩的話，我公司委托你生產總行了吧。各種手續，我幫你跑下來。」
他恨鐵不成鋼︰「你的人品，我相信。反正你不會坑了我。名義上，你做一個‘代工’，外邊有什麼麻煩，我幫你搞定。」
魏士進是真心覺得這種調味料很有市場前景。
封燊也許只是將市場定位于燒烤店。而魏士進卻定位于全世界的BBQ文化。
南北美、還有澳洲，都是肉食動物。
在國內，三五好友外出游玩，燒烤是不錯的選擇。而那些國家的人，在後院BBQ，是重要的社交方式。
魏士進覺得，對于網絡帶貨而言，目光不能僅僅停留某個行業，甚至不能僅僅停留在國內。
「我跟你說哈，你可定要幫我。我就靠直播你這個東西，變身千萬級粉絲的網紅了。到時候，每天做一千斤，你天天做都不夠我賣的。得累死你。」
封燊跟他說，一個星期最多就做一次。可算了吧，一周一千斤，能頂什麼事。
所以，他必須說服封燊盡可能多做。
「你要對你的配方有信心，更要對我有信心。相信我，用不了一年，這調味料不僅能賣遍大江南北。就是外國佬也搶著要買。」
封燊失笑︰「你可真敢想。」
外國佬搶著買，那應該是‘萬一實現了呢’系列的小目標吧。
「我這叫目光遠大。告訴你啊，我以後吃干的還是喝稀的，就全靠你了。」
「大可不必……我肩膀瘦弱，承擔不起你給壓力！」
「你可勁謙虛，反正我不信！」
魏士進美美地了擼了一串，再美美地喝了一口啤酒。
「我的目標是網絡帶貨這一塊，每年稅後收入至少一千萬。那我就躺贏人生了……憋笑，我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