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雖然它揣著崽，但最近一個月內，不影響拉車。」
牛老回答得很干脆，「別說拉三兩個，就是五六個人都沒問題。」
「行，那就它了。」
鳳吟爽快的答應著，對老農道，「老人家，咱們去辦契吧。」
那老農听到鳳吟的話，先是一愣，緊接著心頭一喜，隨即又是滿臉不舍的看著即將不再是自家的牛。
又連忙點頭︰「唉，唉，唉唉唉……我們這就辦契。」
那神情變化之快，就連鳳吟都忍不住感慨︰「真是人生百態在民間啊。」
鳳吟目光看了眼那頭帶著崽的羊，掃了下根本沒什麼買家的騾馬市場，啥也沒說。
先與老農一起在市場南面的專業史衙辦了耕牛買賣的過戶契約，當面交了二百文過戶稅，再將買牛的錢給老農。
自此，那頭牛就成張家的了。
從始至終，張秋白都沒發表意見的機會，只默默看著自家娘親與人談買賣。
其實也沒怎麼談，就是跟在牛老身後，看遍了全場所有耕牛的牙口，蹄子及體格，最後三言兩語就成交了。
這過程快得張秋白都來不及反應，手頭便已牽著牛韁繩了。
「大閨女，你家缺人手不？」
牛老眼見他們契交易達成，從專業史衙出來，立即湊上來問，「老夫年紀雖然大，其實還是有把子力氣的。」
鳳吟眨巴著澄澈的目光，仔細打量著牛老，最後笑道︰「牛老別說笑了。」
「鄉野人家，可請不起您這樣的大佬，您還是另謀高就吧。」
說著轉身朝賣羊那邊大步走去。
張秋白見此，輕聲喚︰「娘？」
鳳吟掃兒子一眼，壓低聲音警告︰「少說話，多看多听多學多想，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有什麼不懂的，等離開這里，你再慢慢問。」
張秋白听著母親充滿警告的話語，心頭狠狠一顫，卻沒敢再說什麼。
鳳吟對他這反應還算滿意，在賣羊老農的期待下上前︰「老人家，你這是賣羊羔呢還是賣母羊啊？」
老農看著鳳吟母子牽著牛回來，用力咽著口水，唯唯諾諾好半天說不上話來。
剛剛賣了牛，有些不舍的老農見此，連忙幫著他道︰「這位夫人，這位兄弟家和我一樣，遇到點難事。」
「所以他是準備把母羊和羊羔子一起賣了。」
「擔心小羊羔受罪，大兄弟是想將這羊母子仨全部賣給一家。」
賣羊的老農用力點頭︰「是的夫人，家里實在莫辦法哩，您若要，十五兩全牽走。」
張秋白听著這數額，嚇得心都高高懸了起來。
家里最近花銷實在太大，若老娘真再拿出十五兩買這大小三只羊，年輕人是真承受不了了。
他緊張的看著母親，嘴唇動了動，有心勸兩句，卻想起之前母親的提醒，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鳳吟只是微微猶豫了一小會兒，便果斷道︰「行吧，我也不壓你的價。」
說著看向遠處等著的伢子。
後者連忙笑著過來︰「這是又做成一樁買賣了？」
鳳吟苦笑點頭︰「家里有傷員，需要羊乳補身子，不得不買。」
說著扣扣嗦嗦從荷包里拿出散碎銀子先交了銳銀，又將十五兩同樣散碎的銀子交給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