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眼楮一眯︰「宇兒，你十歲了。」
張驚宇用力點頭︰「嗯嗯，兒子是十歲了」
鳳吟︰「你兩個哥哥十歲都會幫家里種地了，你竟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會洗？」
張驚宇無辜的看著她︰「娘，不是您說，讀書人不該做這些女人才做的事嗎？」
「那是以前，現在娘改主意了。」
鳳吟淡淡掃了堂屋門口一眼，強勢道，「現在娘要告訴你，讀書人不能死讀書。」
「你要做個見識廣博，全面發展的大才子，就要懂得如何自立自強。」
「我……」
張驚宇實在听不下去了，「可是娘，我什麼都不會。」
「所以才讓你去學著做啊？」
鳳吟毫不客氣，「你若不去幫忙，你哥哥們憑什麼供你念書？」
「等我考取了功名，就能回報哥哥們啊。」
張驚宇拿鳳吟前身說過的話來回答，「這可是娘以前說過的話。」
鳳吟︰「……」
她臉又沉了幾分︰「老娘說過，以前的話不做數了。」
張驚宇︰「……」怎麼回這樣？
鳳吟︰「還不去？你若不去幫忙干活，我讓你兩個哥哥念書，把你換回來種地。」
堂屋門外，胡氏听著里面娘兒倆的對話，有種身處夢境的感覺。
自家這個婆婆，什麼時候變得對小叔這麼嚴格了？
那可是婆婆心中的寶啊，這都舍得？
「不行，我要念書。」
張驚宇跳起來，「我找爹去。」
「你敢去打擾你爹休息，以後都別想老娘給你錢買筆墨了。」
鳳吟臉色平靜，將懷里的小閨女放下，優雅起身，朝門外走去。
張驚宇愣在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少年能從母親那波瀾不驚的語氣里，听出濃濃的堅定。
莫名的，張驚宇篤定母親能說到做到。
鳳吟還嫌打擊得不夠，又幽幽的補了一句︰
「記住，你若不用心學著幫家里干活，老娘隨時可以換你回來種地。」
話落，人已邁出大門，抬眼就看到胡氏鬼鬼祟祟後退著。
鳳吟只覺嘴角直抽，臉瞬間沉下來︰「看來老娘兩天不拿笤帚，你這皮是真癢了哈。」
說話間，鳳吟低頭找趁手的東西。
胡氏抱頭就跑︰「娘，您別打，你別打，兒媳不是偷懶，兒媳只是擔心娘氣壞身子。」
鳳吟抓起只檐台上放的鞋子就扔過去︰「你們這些糟心的，少在老娘面前晃，老娘就氣不著。」
「哎喲。」
胡氏完全沒想到鳳吟會來這招，抱著腦袋亂躥，結果就像是送過去，等那只鞋砸下來似的，被扔了個正著。
她接住那只鞋，無辜的看向鳳吟。
嘴里卻忍不住求饒︰「娘，兒媳錯了，您別生氣。」
鳳吟冷冷看著她︰「你給老娘等著。」
身後堂屋里，張驚宇被母親的話鎮住，一時忘了該是什麼反應。
「三哥乖。」
張敏柔伸手拉拉少年的衣角，怯怯的，「你別惹娘生氣，好不好？」
張驚宇低頭看看自家小妹，用力揉揉腦袋︰「我沒惹娘生氣。」
「可娘又打人了。」
敏柔嘟著小嘴，「娘一打人就會累，累了就想睡，我怕娘累著，三哥，你听娘話，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