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迪就坐在談墨旁邊，听到談墨的問話，不由挑眉，頗有些譏誚的問︰「怎麼，你這麼說，是不想出去？」
听談墨的話，頗有股清高的勁兒。
讓柳以迪听了特別不舒服。
談墨又有什麼資格瞧不起那些去名校留學的人？
人家有這能力，還不能出去了？
從坐下來，柳以迪就沒開口跟她說過話。
這會兒柳以迪突然開口，談墨臉上露出了很是意外的表情。
柳以迪︰「……」
怎麼了？
她不就是開口跟談墨說話了嗎？
談墨用得著這麼驚訝嗎？
「你想出去嗎？」談墨問道。
「我自然想。」柳以迪一臉自信，「能學到更多，見識到更多，我為什麼不出去？」
「能學到更多的什麼呢？他們會而我們不會的，他們不會教給你。教給你的，是你在華大的教授們同樣能教給你的。除非，你就呆在那兒不回來了，變了國籍，專心專意的為他們工作，為他們搞研究。得到了核心技術，到時候，你便是想回來，也回不來的。」
談墨看著柳以迪，「你說你想去學習，那你學完後，還會想回來嗎？」
「我……」柳以迪確實想留在那兒了，「我還沒想好，再說，這都是個人的選擇。你有什麼好指責的？」
「我沒有指責什麼，只是覺得怪可惜的。」談墨微微仰頭，看著前面大屏幕上顯示的頒獎典禮的背景。
「有什麼可惜？」柳以迪嗤了一聲，很不以為然。
「能在這個數學競賽中，成績優異到受到名校邀請，平時沒少拿獎學金吧？國家級的獎學金，校級的獎學金，還有各種補助和獎勵。更不用說，還是學校教授老師們格外的關注對象，老師們將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學校不遺余力的培養他們，有合適的活動就推薦他們參加。」
「這不像其他專業，畢了業找份可以生活，甚至是可以優渥生活的工作。像這類理科的專業，是可以為國家做出極大的貢獻的。國家寄予厚望，希望出類拔萃的同學能夠投身到科學事業中去。」談墨轉頭看著柳以迪，「希望他們能成為我們科技強大的推動者，亦能成為教育出優秀如你們這樣的學生的基石。」
「付出了這樣大的心力與財力，可最終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用心培養出的學生出去後，再不回來。有的沉浸在茫茫人海中，碌碌無為。有的學了滿身的知識卻嫁人生子，全職在家。更有的……」談墨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柳以迪的臉上，「留在了官方的研究部門，研究發明那些用來對付我們的東西。」
談墨露出諷刺的笑，「用國家與學校花了心血培養我們的知識，去幫助別人來對付自己人。很驕傲嗎？」
「還是，你打算學有所成之後，不從事相關職業？」談墨的目光顯出了些不屑的睥睨，「找一份與專業相關與否都沒關系，只要能讓自己過的好一些的工作，能讓你在那兒定居了就行？」
柳以迪對談墨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談墨一直針對華大，她對談墨的印象能好了才怪了。
這會兒听談墨說的這些話，頗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思。
柳以迪氣憤冷嗤，「你就是生活得太好，從來不需要為生活奔波，體會不到我們需要為生活付出的努力與艱辛，才有心情去想你這些崇高的想法。如果我們都像你似的，是個富二代，什麼都不必憂愁，我們當然便也有心情像你這樣，把自己擺在那麼高尚的位置。」
「談墨，你……是覺得想要出國留學的人，不好嗎？」吳遠博問道。
「怎麼會。」談墨搖頭，「出去學習更多，當然是好的。我只是遺憾，那些有能力的同學，出去了便不再回來而已。」
吳遠博微微一怔，看著談墨的側臉，也不禁思考了起來。
談墨望著前方的目光沒什麼焦距，思緒在遠方。
目光中的遺憾與可惜在禮堂燈光的照射下，仿佛閃著星星點點的光。
柳以迪冷嗤一聲，不再說話。
談墨跟她裝模作樣什麼！
「我會回來的。」吳遠博突然說。
談墨轉頭看他。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出去。但如果出去，我一定會回來的。」吳遠博說，「你說得對，老師們這麼費力培養我，我不能一去不回。而且，這里還有我的家人。」
吳遠博說著，又笑笑，說︰「不過，我們在這兒說得起勁兒，人家說不定只邀請一個人呢。」
若只邀請一個人，那必然是談墨了。
柳以迪也就不用對著談墨不高興了。
頒獎典禮很快便完成。
這時候，幾位校長便帶著四名國外名校的代表過來了。
雖然穆校長仍舊笑著，但談墨看得出，穆校長笑的很是表面，其實並不高興地樣子。
眼里還藏著一抹擔憂。
難道穆校長也擔心他們都選擇出國不成？
談墨正想著，便听到華大的石校長說道︰「這幾位是各大名校的代表，想跟同學們聊聊。咱們去旁邊的會議室。」
于是，眾人便一同來到了會議室。
一位身材高大，戴著眼鏡剃了光頭的代表先開口，「各位好，我是哈密爾的代表，各位可以叫我史密斯。」
哈密爾大學，世界排名第一。
「我是斯福奇的代表，叫我湯姆就好。」斯福奇大學，世界排名第二。
「我來自西海理工大學，叫我克里斯。」這人微笑道。
西海理工大學，排名第三。
唯一一位女性代表這才開口，「我是福吉理工大學的代表，梅麗莎。」
福吉理工大學，世界排名第四。
「首先恭喜各位，在這次數學競賽取得了優秀的成績。」史密斯帶著仿佛戴了面具般的微笑說道，「沒有到前三名的同學，也不需要氣餒。你們這次在數學競賽中取得的成績，可以寫在簡歷中，給我們學校提交申請的時候，這成績便是一個很好的加分項，能夠大大提高各位的錄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