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歐陽曄望著曦兒離去的方向，將這三個字眼在口頭重復了幾遍之後，冷笑一聲，轉身看向衛去往的方向，說︰「沒想到穆暗笑竟然能把這群惡鬼唬住，還真是和我一樣厲害，不對，沒我厲害。」說完，他嘴角一勾。
與此同時，四號惡鬼正跟在穆暗笑的身後，一邊想著自己在這世間經歷的一切，一邊說︰「一會兒下手，能不能輕點兒，我生前就怕疼，現在也怕。」他說著小心地看了一眼被穆暗笑攥在手里的匕首。
聞聲，穆暗笑倒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騰出一手輕輕扶住自己的肩膀，說︰「消失，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她已經想到了辦法，說這些也只是想探探這四號惡鬼，是精，還是笨。
四號惡鬼听著穆暗笑的話，緊張起來︰「消失，就是在這個世上徹底沒了我的存在，我什麼都不是了，連空氣都不算，我設想過那種感覺，」他低了低眼簾，繼續︰「太可怕了。」
「你知道可怕，為什麼還要嘲笑我。」穆暗笑故意說。
「嘲笑」四號惡鬼將這兩個字眼在口頭重復了幾遍後，迅速跑到了穆暗笑的身後，小聲解釋道︰「我沒有嘲笑你，我是在笑那個惡鬼。」
「那個惡鬼，是哪個惡鬼？」穆暗笑偏了一下臉，「別離我太近。」
「」四號惡鬼配合著退後半步，說︰「我說的是那個被你命令，一直出風頭，囂張的惡鬼，我笑的是他。」
「你為什麼笑他？」穆暗笑反問。
四號惡鬼松了口氣，「他平常特別的囂張，誰都欺負，你也看見了，他甚至連恩人都不放在眼里，每次找食物，都要我們在前，有好幾次，他還騙我。」
「騙你什麼？」
穆暗笑本想試探一下他，然後借著他殺一儆百，好讓自己成為惡鬼們的陰影。現在看來，她發現這四號惡鬼不僅有那個作用，而且他還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來，她是撿到寶了。
「騙我吃那些蚯蚓截斷下來的身體，太惡心了。」
「為什麼不直接全吃了？」穆暗笑有些不理解他們的思想了。
四號惡鬼認真︰「他說，那些蚯蚓截斷下來的身體，還是具有生命力的，如果吃蚯蚓」他想著那件事兒，氣的停頓了一下，繼續︰「如果吃蚯蚓會得罪蚯蚓妖怪，他說這禁林是最容易養妖怪的地方，然後我就听他的了，最後我發現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沒效果？」
「對，沒效果，最後我問衛，吃蚯蚓有用嗎？衛說，沒用，從那開始，我就看清那家伙了，只是，」四號惡鬼有了哭腔，「能力有限，我不敢得罪他。」
「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把你的話，說出去？」穆暗笑依舊背著身，反問。
「我相信你。」四號惡鬼堅定，「你不會說。」
穆暗笑低眼一笑，「你真相信我，假相信我。」
「真的。」四號惡鬼依然堅定。
「那女子都不相信我的話，」穆暗笑說，轉過身看向四號惡鬼，「你真相信。」
「我不喜歡干背後捅刀子的事兒，那女子是人，我是鬼。」四號惡鬼微笑，「我認定的事情，不管對錯，在我看來，都是我的選擇，就像我討厭那家伙一樣，討厭就是討厭，永遠不會改變。」
「你意思，你會永遠相信我？」穆暗笑問。
四號惡鬼眼神完全不帶閃躲，點了點頭︰「對，永遠，但前提，你不要讓我消失。」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穆暗笑手頭的匕首，「如果我消失了，你在這世上，就會失去一個相信你的鬼。」
「油嘴滑舌。」穆暗笑說，上下打量了一通這四號惡鬼的衣著，包括在看他凌亂不堪的頭發，她表示嫌棄，「你生前是乞丐。」
「」四號惡鬼皺眉，「你怎麼知道？」
「你是人修成妖的。」穆暗笑又說。
四號惡鬼點頭，「對，我是從人你怎麼知道的？」
一個人的習慣，是改變不了的。
穆暗笑再怎麼也是專業的抓妖‘小仙’，她見過形形色色的妖魂，但那些妖魂，基本都有潔癖，就算沒有潔癖的，也會把自己收拾得干干淨淨。
像四號惡鬼這樣的，她是頭一次遇見。不僅如此，以她抓妖的經驗來看，百分之六十的妖魂，基本都是從人修成的。再加上，她是專業的‘乞丐’，所以也就一下子猜出了四號惡鬼的原本身份。
「天機不可泄露。」她故作神秘。
從成妖魂，到惡鬼，他們都只是嫌棄四號惡鬼髒，從來沒有一個惡鬼猜到他之前的身份。甚至有些惡鬼說，他生前肯定是‘茅坑’妖，還說從他的衣著打扮來看，他生前一定很臭。
至于現在為什麼不臭了，是因為他成了鬼，失去了原本的形態，所以‘氣味’跟他也就沒有關系了。
總之，他在這個事兒上，受到過各類的欺負，歧視。甚至說，他從未遇見過，像穆暗笑這麼有耐心對他們嗦的仙。
于是，他笑了，「好吧。」
穆暗笑一臉嫌棄的看著四號惡鬼臉上的痴笑，撇開嘴說︰「你沒事吧。」
「我高興。」四號惡鬼控制不住自己，傻笑起來。
穆暗笑尷尬，「你笑，別對著我笑，行不。」
「行。」四號惡鬼答應著低下了頭。
穆暗笑一臉無語的看著眼前四號惡鬼這幅傻乎乎的樣子，在想他剛剛當眾偷笑的行為，以及一號惡鬼對他的厭惡，她問︰「你覺得你還能回去嗎？」
聞言，四號惡鬼順勢收回臉上的笑容，抬起臉看向穆暗笑，木楞了一下，說︰「你說這個問題，我沒想，你一說」他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如果回去一定會死的很慘，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因為我一旦離開這里，就會有人抓我。」
「誰？」穆暗笑感覺自己要問出消息了。
四號惡鬼想了想說︰「不知道，說實話，那是妖，是人我真的看不出來，但，」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他特別可怕，他會讓我生不如死，就是因為這樣，我們經常都會群體出沒，衛說，這樣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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