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人並不將袁言放在眼里，對于袁冶的喊話，他們也都不做任何反應，而那三個本看著這邊的年輕人，在袁冶將矛頭指向袁言的瞬間，也都又回頭看向了穆暗笑那邊。
穆暗笑听見了袁冶的話，她也以為這些人會一一將目光鎖定給袁言，誰知這群人根本沒有要看向袁言的想法，他們依舊怒視著她，說著各類過激的話語。
听著那一聲聲‘妖怪，’，以及一聲聲‘喪門星’，穆暗笑確定自己在這個地方已經沒有生存的價值了。
一張嘴永遠說不過多張嘴，風起時的話根本入不進他們的耳朵，因此他也便停止解釋，拉住了穆暗笑的胳膊，決定陪她面對一切。
袁冶愣住了。
相反，袁言並沒有生氣，而是依舊淡定的看著袁冶，冷笑一聲︰「你真是天真。」
「他們為什麼不信我的話？」袁冶擔心袁言傷害自己，有心退後了半步。
袁言看著袁冶悄悄退後的步子，在側臉看一眼嘰嘰喳喳，像是找到發泄途徑，不停罵人的人們，說︰「他們認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這道理，」他又回頭看向袁冶，「你都不懂。」
「穆暗笑明明沒有傷害他們。」袁冶替穆暗笑感到悲傷，「他們為什麼要那樣針對她。」
「這就是人性。」
袁言受過傷，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妻子，至今，他都不相信妻子只是因為自己是個廢物，而選擇離開自己。
兩個人，走到一起是一個過程，那個過程，是了解的過程，他一直堅信妻子了解他，他也一直肯定自己了解妻子。
但，就是因為‘肯定’，他被背叛，被殺害。
從某一刻起，他開始不相信人，不相信一個人真的會對一個人好。不相信，你對一個人付出的一切，會得到回報。
就像是穆暗笑，她費盡一切，去拯救凡人，最後，卻換來了這樣一個名聲，一瞬間，她淪落成了一個被人人唾棄的‘喪門星’。
看著那邊的她，他並不覺得同情，只覺得可笑。
袁冶听袁言這樣的回復，在看那邊前一天還將穆暗笑捧上天的凡人，心底一沉，說︰「為什麼？他們就不相信穆暗笑呢？」
「她曾是這里最有錢的老板，也是一直沒有變老的人，現在，她又在這種事情上出盡風頭，自然，」袁言嘆了口氣，「他們會看不慣她，會將一切的錯誤都送給她，總之，這就是她的命吧。」
「命」袁冶重復著，打眼看向穆暗笑那邊，「這就是她的命」他不知道說什麼了？
袁言看了一眼袁冶愣住的神情，淡淡道︰「這也是我的總結，他們心里到底怎麼想的，我可不知道。」
「」袁冶低垂下眼簾，想著穆暗笑堅定說出自己是‘喪門星’的那個態度，他搖了搖頭，「她不是喪門星，是她，救了我們。」說著，他便要過去。
袁言見狀，急忙有心擋住了他的去路，說︰「你不能過去。」
「我想幫她。」袁冶堅定。
袁言︰「這會兒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你過去，就在也回不來了。」
「可」
「別可了，」袁言打斷，側臉無意看向站在最後一排，全身顫抖的女子，眼底一沉，回過頭說︰「我知道了。」
袁冶疑惑︰「你知道什麼了？」他盯住了袁言的臉。
袁言︰「他們怕。」
「怕？」袁冶一懵，放棄去往那邊的想法，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怕嗎？」袁言反問。
袁冶一愣，又將穆暗笑在客棧說的話重復想了一遍，點頭︰「怕。」
「怕就對了，我想，他們一方面是嫉妒，另一方面，是害怕，他們害怕穆暗笑在，就又會發生那些事情，他們不想再在那種恐懼的生活里了。換句話說，那段日子，就是他們的」袁言想起穆暗笑對自己總結的一切，眼底一沉，「就是他們的陰影。」
袁冶眼底一沉，想著自己和那些人在街上逃竄躲孤魂的樣子，以及他們被妖魂關在黑房子里的日子，他說︰「是陰影。」他眼中沒了光。
袁言︰「就像我是你的陰影一樣，你放心，」他看著袁冶微微縮起的肩膀，淡淡道︰「我不會殺你了，你走吧。」
「走？」
「這里已經沒有你的事兒了，走吧。」
「可」
「那三個人應該沒有太記住你，你現在去找穆暗笑的伙伴，告訴他們，穆暗笑出城了。」
「可她沒有走啊？」
「會走的，你應該記得他們的樣子，現在你就去各家客棧找就行了。」袁言安排，他心里清楚，穆暗笑不能在留在這里了。
「」袁冶看袁言堅定的眼神，在看那邊的情況，同意了，「那好，你們小心。」
「嗯，如果找到他們，記住告訴他們，不要出門，就在房間里待著，等通知。」袁言從與穆暗笑交流之後，他也算是對穆暗笑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他相信就算他不說，穆暗笑也會這樣安排。
「好。」袁冶點頭，看了一眼那邊被包圍起來的穆暗笑和風起時，轉身跑走了。
袁言看著袁冶離開的身影，松了口氣。
人群中。
穆暗笑和風起時已經習慣了他們嘈雜的驅趕聲，謾罵聲。
現在，他們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無奈之下，風起時只好拉緊穆暗笑的胳膊，低著頭，與她用心交流，「穆傻子，怎麼辦？」
穆暗笑緊靠著風起時的胳膊，完全失去脾氣，低著頭用心說︰「你個頭高，你看袁冶走了沒有？」
如袁言想的那樣，穆暗笑從他們的憤怒中，意識到袁冶不能在這里待了，等他們妥協後，這些人定會將一切錯誤又送給袁冶。
到時候，他們是走了，但袁冶肯定不會好過，所以在這之前，她想讓風起時看一眼，袁冶走沒走？
走了，也就沒事了。若沒走，她便要掩護他走。
風起時理解穆暗笑的意思，于是趁著那些人自顧自說道的同時，抬起臉，視線越過他們的頭頂，朝著袁言所在的方向一看，松了口氣，低下頭，用心說︰「走了。」
「真的。」穆暗笑不敢抬頭，便斜了一下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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