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忙，和你們又變回乞丐有什麼關系？」謝心一臉嘲諷的看著小贈認真的模樣問。
小贈︰「大哥忙，自然就沒有辦法幫我們找活」
「大哥沒時間，他們就都不干活，繼續乞討，照你這樣說，」謝心微笑，「你們沒有你們的大哥，就都活不成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總之，我來到這里，就看見大街上都是乞丐，說句不好听的話，」謝心探身對視上小贈的眼楮，「如果他們有自己的活干，也不至于被殺了。」
「謝心，你怎麼越說越過分。」
「過分嗎？」謝心微微搖頭，「我並不覺得我說的過分，相反，我覺得我說的都很在理，還有，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姐姐。」
「死的那些乞丐里，大多數年齡都比你大，你這樣說他們，你覺得」小贈眼神堅定，「你尊重他們了嗎？」
「你這小子，挺會算計。」
「不是我會算計，是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
「這里，有很多商鋪的老板都不願意接納我們這種乞丐，而他們有些人，就是喜歡去乞討別人，來得到心里上的安慰。」
「為什麼乞討別人，得到心里安慰？」謝心說，「你這話說的矛盾了吧。」
「我只是把我想說的說了出來。」
「那你們這樣去騙取別人的同情，去要別人辛苦掙來的銀子，你覺得你對嗎？」
「我」
「你小，我不說，但是我是真的不理解那些，有胳膊有腿卻還要去問別人索要東西的大人們，就像你說的，那些乞丐多半都比我年紀大，就憑這點兒，我就不能給他們尊重。」
「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我如果懂，我也不用勸你了，總之，」謝心拿起茶杯，「我就是看中你了，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我才不會跟著你。」
「那是你的事兒。」
「」小贈輕哼一聲，瞪了一眼謝心站起了身。
謝心︰「你干什麼去？」
「看你，我還不如去看穆暗笑。」小贈說，轉身走開了。
謝心嘴角一撇，喝了一口水。
院子。
穆暗笑拉著宛沙一同靠坐在井邊。
宛沙則一臉疲倦的看著蹲在樹前，一動不動的陰差，問︰「穆暗笑，他怎麼了？」
穆暗笑︰「找入口。」她看了一眼陰差。
「那他也好歹動一下吧。」
「他想動不想動，是他的事兒，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穆暗笑瞥了一眼宛沙，扭臉看向款步走來的小贈，「你不是怕我嗎？」
隨即，小贈停步在穆暗笑身旁，蹲說︰「你沒有謝心可怕。」
「為什麼這樣說？」
同時，宛沙也將視線轉移在了小贈的臉上，「小孩兒，小心穆暗笑殺了你。」
「」小贈看向宛沙，猶豫了幾秒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了解嗎。」
「我為什麼要了解她？」宛沙反問。
小贈︰「不說為什麼，就說，你了解嗎？」
「我當然不了解了。」
「不了解就不要胡說八道。」小贈說，看向穆暗笑︰「謝心瞧不起我們。」
「什麼意思？」
「她說，我們乞討的沒出息，說」
「乞討本來就沒出息，人家說的沒問題啊，不過說來，」穆暗笑笑了一下，「我們做乞討的，的確比他們掙得多。」
「你」
「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你自己高興就好，總之，我們也不容易，要看形形色色人的臉色，有時候也要被街市上的惡霸欺負，」穆暗笑不由聯想到自己的過去，嘆了口氣︰「總之，她說什麼，你就全當一個屁放了。」
「」小贈笑了。
宛沙︰「穆暗笑，你的心態真好，都被人瞧不起了，還這樣。」
「誰生來都會被瞧不起，你敢說，」穆暗笑一本正經，「所有人都瞧得起你。」
「」宛沙被穆暗笑說的無言以對。
小贈點頭︰「你說的對。」
「別生氣了，坐下吧。」穆暗笑招了招手。
隨即，小贈自覺坐在了穆暗笑的身旁，說︰「她說要帶我走，認我當弟弟。」
當初，穆暗笑在乞討的時候，巴不得有一個人可以幫助自己月兌離那樣的生活。
最後她遇見了沈雁，從此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那是幸運，還是不幸。
總之，對她來說，月兌離險境的唯一辦法就是遇見‘貴人’，而那‘貴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得自己體會。
所以作為過來人，她認為這對小贈來說，也許就是機會。
于是，她激動道︰「答應啊。」
「不行。」
「為什麼？」
「因為，」小贈微微低垂下眼簾，「我娘萬一回來，看不見我，怎麼辦？」
「你娘都能拋棄你，你覺得她會找你嗎？」
「我不知道，但，」小贈眼底一沉，「我就是想等她。」
不現實的希望，遠遠會換來刺痛的失望。
曾經，穆暗笑無數次幻想自己與爹娘見面之後，爹娘失而復得，開心不已的樣子。
她更無數次幻想，從睡夢中醒來，娘就坐在自己的身旁，說著，你去哪兒了？急死我了。
那些希望，她在心里保留了整整一年，這期間，她還不惜放棄了被收養的機會。
可，她最後等到的卻是她瘦小身軀，無法承受起的負擔。
現在每每想起當初的自己，她就覺得鼻頭發酸。
誰知道，小贈既然和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樣。
想來，她心底一沉，決絕道︰「你娘不會來了。」
「她會。」小贈激動。
接著，穆暗笑一五一十的將自己過去的事情給小贈講了一遍，說︰「這就是我的過去，是不是和你的很像。」
「你等了一年？」
「嗯，我本來想等兩年的，可是我長高了，身上的衣服都變小了，所以，為了能有新衣服穿，我就開始了新的人生。」
「你真可憐。」
「沒你可憐。」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是自己作出來的，你是，被活活拋棄的。」穆暗笑對那一切早已經淡然，所以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毫無任何波瀾。
小贈︰「」他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