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抿嘴一笑,揮了下手,那些釘子消失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坐嗎?」他問。
穆暗笑瞥了眼風起時,‘你不就害怕別人一坐到你嗎。’
「聰明。」風起時笑了笑。
‘你都成鬼了還要形象,無聊。’穆暗笑用心說。
「只要我還有意識,我就要注意形象。」風起時挑眉。
穆暗笑撇撇嘴,然後看向車窗外停在公交車一旁的小轎車,說︰「這車停的也太歪斜了吧。」
風起時隨著穆暗笑的視線看向那小轎車里的人,笑了下︰「那不是柳閑嗎?」
「柳閑」穆暗笑說,朝著駕駛位一看,「真是他。」
與此同時,柳閑剛好扭臉看向了穆暗笑,隨即,正在他要招手問好的同時,喇叭聲順勢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穆暗笑捂了下耳朵,看眼柳閑車後的一排車,擺了擺手。
柳閑尷尬一笑的啟動了車子。
柳閑車中,女人說︰「開車能不能專心點兒啊。」
「能。」柳閑回復著拐了彎。
公交車里,風起時笑了笑說︰「我會騎馬。」
穆暗笑眉頭一蹙,扭臉看向風起時,不語。
風起時看懂了穆暗笑的意思,說︰「這樣,我回去就可以給你教了。」
穆暗笑假笑一下,‘我會駕馬車。’
風起時語塞了。
穆暗笑輕哼一聲,掏出手機撥通了陳叔的電話。
幾聲‘嘟嘟’後,剛到辦公室的陳叔接通了電話︰「喂,你來了?」
「馬上到,我在學校門口等你,還是進去找你?」穆暗笑問。
陳叔說︰「你進辦公室吧,你跟保安說找我就行了。」
「你跟他們交代過了吧?」穆暗笑問。
「嗯,交代過了,你放心吧。」陳叔說。
「好,我知道了。」穆暗笑回應著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其他老師看著陳叔憔悴的一面,也都不敢開口了。
公交車上,風起時看著穆暗笑的側臉,說︰「陳叔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肯定了,這種事兒發生在誰身上,誰都接受不了。’穆暗笑用心說。
「你能不能替我跟陳叔說幾句話。」風起時低聲說。
‘什麼話?’
「你看著說,就說是我說的,反正你也不是沒有干過這事兒。」風起時說。
穆暗笑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
風起時也不在說話了。
轉眼間,風起時跟著穆暗笑下了車,然後穆暗笑來到了學校門口,說︰「我找陳老師。」
「進吧。」保安不再像之前那樣,將校門開了一條小縫。
穆暗笑隨著走進去對保安道了聲︰‘謝謝。’然後抬步朝著教學樓走去。
風起時邊走邊看著這里熟悉的一切,說︰「我一直想著從這里畢業後,回來是什麼感覺,現在,我算是體會到了。」
「什麼感覺?」穆暗笑問。
風起時說︰「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懷念,但又不是那種感覺,總之,就是說不上來。」
「如果你沒有死,今天的你,定是和你的同學一樣在備戰了吧。」穆暗笑低聲說。
「這是我的選擇,不過,」風起時扭臉看著穆暗笑,笑了笑︰「你還真是用心了。」
「什麼意思?」穆暗笑瞟眼風起時,低下了頭。
風起時笑︰「因為你知道我在世的時候,這里是我唯一呆的最舒服的地方,自然我最不舍的也是這里,所以,在臨走前,你就想著帶我來看看,對不對。」
「我只是來找你陳叔的,你別自戀。」穆暗笑說。
「你的嘴巴就跟那鴨嘴一樣硬。」風起時笑了笑。
穆暗笑抿了抿嘴,說︰「你還最不舍你陳叔。」
風起時點了點頭︰「嗯,是挺舍不得的,不過,人嗎,總是要成長的,我的離開,也許可以讓陳叔成長。」
「你說話說的可真是自戀,」穆暗笑說,想起了他的鄰桌女同學,「對了,那個女生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
「誰啊?」風起時問。
穆暗笑瞥了眼風起時,說︰「就是那個,你的同學,女的,昨天參見你葬禮哭的稀里嘩啦的那個。」
「我以為她會胡說八道,誰知道,」風起時聳聳肩膀,「我猜錯了。」
「你要不要見見她?」穆暗笑問。
風起時搖頭︰「不見,關系又不深。」
「那姑娘喜歡你。」穆暗笑突然說。
風起時臉沉了一下,說︰「這種話從你的嘴里說出來,我听著,」他扣了下耳朵,「還真不是滋味。」
「能被人喜歡,證明你人不錯,你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拒絕。」穆暗笑說。
風起時淡淡一笑︰」那這樣說的話,你被風森喜歡,你很高興了。」
「不一樣。」穆暗笑瞪了眼風起時。
「怎麼不一樣?」風起時故意問。
穆暗笑思考了一下,說︰「風森對我的喜歡純屬是有陰謀的,但是那個女生對你的喜歡,純屬是單純的,所以,就是不一樣。」
「行行行,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風起時不耐煩說。
穆暗笑白了眼風起時,朝著教學樓內走去。
幾分鐘後,穆暗笑來到了辦公室外,那些走出辦公室的老師看穆暗笑來,沒說話便走開了,穆暗笑也沒有理他們的走進就剩下陳叔一人的辦公室,說︰「我來了。」
陳叔听穆暗笑來,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說︰「你來了。」
「嗯。」穆暗笑點頭,走到陳叔面前看著他未刮的胡子,說︰「既然覺得心里難受,為什麼還要來上班?」
陳叔抿了抿嘴,繞過穆暗笑走到門前將門關上後,轉身說︰「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起時會自殺。」
「也是,風起時的性格那麼好,我也想不到,他會有」穆暗笑不想說‘輕生’二字,轉向陳叔低下了頭。
「你也很難過吧,我看得出來。」陳叔說。
穆暗笑點了點頭,說︰「風起時臨死前,跟我說了好多話。」
「他說什麼了?」陳叔激動問。
「他說,你是對他最好的人,他很舍不得你,但是有些情緒是他不能控制的,所以,對不起,陳叔。」穆暗笑低沉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