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作就不會死

此人名叫賈得貴,乃是縣城知名藥商賈有福的寶貝兒子。

這賈有福乃是典型的奸商,只要能賺錢,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坑蒙坑騙、以次充好,甚至是草菅人命……

只是,其家大業大,一般人還真是奈何不了他。

賈得貴恃寵而驕,從小便蠻橫霸道,也不知惹下了多少禍事。

但,每次都有人出面替他擺平。

這也更加養成了其飛揚跋扈的個性。

這小子喜歡賭,而且賭得很大,至少也是上百兩銀子起步。

有一天輸昏了頭,身上帶的銀子輸光了,不服氣之下又陸陸續續向賭場借……

結果連本帶利竟然欠下了一千多兩。

這下,賈得貴終于心虛了。

畢竟一千多兩銀子對于賈家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一旦讓父親知曉,不定會發多大的火。

于是,便跑到藥鋪里找劉掌櫃,想瞞著父親支取一筆銀子去還賭債。

如說三二百兩,劉掌櫃還能想辦法子挪扯一下,一千多兩怎麼可能?

但又不敢得罪少爺,思來想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對賈得貴說︰

「少爺,有個法子或許可以撈一大筆銀子。」

「哦?什麼法子?」

「最近鬧毒蟲的事少爺應該听說過吧?」

賈得貴沒好氣道︰「這不廢話麼?這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縣衙都張貼了告示,讓一眾百姓多加小心。」

劉掌櫃諂媚道︰「沒錯,正因為如此,才是咱們發財的機會。

小的听說鳳棲鎮有人在免費贈解毒藥,不少百姓專程跑到鳳棲鎮領藥。

小的打听過,那藥的確很靈驗,管它什麼毒物咬的都能治……」

「哦?還真有這樣的事?」

其實,賈得貴听人提過這事,只是沒放在心上。

現在又一次听到劉掌櫃提起,頓時開始重視起來。

「此事千真萬確。如若不是因為有人在免費派藥,咱們藥鋪的生意早就紅火起來了。」

一听此話,賈得貴不由惡狠狠道︰「這麼說,此人擋了咱們家的財路?」

「可不是,這麼好的機會本來咱們可以借機提價狠賺一筆,結果反倒比以前的生意還差。」

「劉掌櫃,你確定那藥真的可以解毒?」

「小人確定!」

「好,既如此,本少爺一定會想法子弄到手。」

……

次日。

鳳棲鎮如前幾天一樣,猶如趕集一般涌來了不少百姓。

其實這兩天毒物傷人的事件已經減少了許多,但大家出于恐慌的心理,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畢竟免費。

為了分散人流,田郎中派了伙計,以及幾個熱心的鄉親在鎮里設了三個派藥點。

雖說前來領藥的百姓比較多,而且難免會遇上一些不自覺的,這邊領了又去那邊排隊。

但,一來白素貞準備充分,給了田郎中不少藥劑,二來,分發的量小,一人只給兩小勺,一種用于解毒,一種用于驅毒蟲。

另外,田郎中還分發了一部份給鄰近幾個鄉鎮的同行。

總體來說,場面還算比較和諧。

臨近中午時分,街面上突然騷亂起來……

「讓開讓開,不要擋道!」

兩個家丁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地揮舞著鞭子大吼大叫。

後面跟著一輛華麗的馬車。

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陣仗,一眾百姓只能忍氣吞聲,紛紛避讓。

一行人徑自走到田郎中的藥鋪前,然後停了下來。

「喂,這里是不是田郎中的藥鋪?」

其中一個家丁大聲喝了一句。

田郎中皺了皺眉,隨之起身走了出來,拱手道︰「老朽正是田郎中,不知你們有何事?」

結果,家丁卻沒答理,跳下馬來跑到馬車面前將簾子撈開,一臉諂媚的笑容︰「少爺,到了。」

「嗯~」

隨著一聲應聲,車里下來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

正是那賈得貴。

一見賈得貴下車,田郎中不由愣了愣,隨之急步迎了上去︰「原來是賈少爺大駕光臨,田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賈家乃是縣城最大的藥商,田郎中時不時要去采購藥材,曾見過賈得貴幾面,自然是認得的。

「嗯~」

賈得貴鼻孔里應了一聲,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等待領藥的人群,隨之沖著田郎中道︰「田郎中,本少爺有事你與相商,去內堂談吧。」

一听此話,田郎中不由心里一緊,隱隱猜到了這家伙的來意。

畢竟,賈有福是個什麼德性,他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只不過想法歸想法,面子上還得熱情地招呼著︰「賈少爺親臨,這是田某的榮幸,快,里邊請!

二牛,趕緊給賈少爺沏壺好茶來。」

「好的掌櫃~」

來到內堂坐下之後,賈得貴也懶得拐彎磨角,以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道︰「田郎中,本少爺這次來是給你送銀子的。」

田郎中愣了愣︰「送銀子?」

「不錯,想必你也不甘心一輩子窩在這山溝溝里吧?」

「這……說實話賈少爺,田某早就習慣了這小鎮里的生活。」

一听此話,賈得貴似受到了羞辱一般,怒聲道︰「田郎中,少在本少爺面前裝瘋迷竅的。

有錢不曉得賺,你怕不是憨憨?

那些鄉民有啥子值得同情的?你還給他們免費送藥?

這樣子,你與本少爺合作,要麼,把這些個解毒藥賣給本少爺,要麼,交給本少爺來賣,到時分給你五成……」

听到這里,田郎中趕緊擺手︰「不不不,賈少爺,你是不了解情況,這解藥並非田某配制的,是有人交給田某免費派放的。」

「是誰這麼好心?」

「是……總之就是一位好心人。」

「呵呵,田郎中,你以為你不說本少爺就不曉得?

本少爺已經打听過了,是這鎮里的一個女人配制的藥。

正好,本少爺還想找她談談,讓她將配方賣給本少爺……」

田郎中不由皺了皺眉︰「賈少爺,你看,你們賈家的生意已經做的夠大了,也不乎這麼點小錢對不對?」

賈得貴冷聲道︰「你在教本少爺做事?」

「不敢不敢……」田郎中趕緊擺手︰「其實田某也是念著一眾鄉親們生活不易。」

「他們易不易的關你屁事?廢話少講,本少爺剛才提出的方案,你選一個。」

「這……」田郎中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硬著頭皮道︰「賈少爺,這……田某真的做不到。」

「反了你了!」賈得貴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一個小小的鄉下郎中,本少爺找你談是瞧得起你,你還敢推三阻四?

你再敢迷瘋迷竅的,信不信本少爺讓人燒了你的鋪子?」

「這誰啊?這麼大的口氣?」

正當田郎中左右為難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嘲弄的聲音。

賈得貴一向囂張跋扈,听到有人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說他,當下里殺氣騰騰走了出去。

「賈少爺息怒……」

田郎中趕緊追了出去。

同一時間,外面兩個家丁眼見有人與少爺作對,也凶神惡煞般走進店鋪。

「小子,剛才是你在質疑本少爺?」

賈得貴走出內堂,抬手指向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喝問。

此書生,正是陌子鳴。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指指點點,自稱什麼少爺?」

盡管那賈得貴一向乖張,此刻也不由被這句話鎮了一下,一時間竟愣在原地,手僵在半空。

不過,那兩個家丁可就太著急拍馬屁了……

也不知有沒有听清陌子鳴剛才所說的話,一進來便殺氣騰騰,一左一右站在陌子鳴身側,訓練有素,齊聲大喝︰「大膽,竟敢對我家少爺無禮!」

「誤會,誤會!」田郎中賠著笑臉上前和稀泥︰「賈少爺息怒,這位是陌公子,解毒藥正是陌夫人所配制的。」

說話間,沖著陌子鳴不停地遞眼色。

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畢竟他心里清楚賈家勢大,硬斗是斗不過的,又怕陌子鳴不知天高地厚惹怒賈得貴而吃個大虧。

所以,如今之計最好是雙方坐下好好談判方為上策。

「哦?」

賈得貴回過劉來,眉頭一抬,順勢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為了得到配方也好從中撈一大筆,這家伙強行壓下怒氣,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剛才的事本少爺便不計較了。

今日,本少爺是專程為了解毒藥來的……」

沒等賈得貴說完,陌子鳴卻出聲打斷︰「抱歉,此藥只送不賣,三位趁早請回。」

「哈哈哈,好,很好,很好,本少爺記住你了……」

賈得貴怒極而笑。

隨之沖著那兩個家丁喝道︰「阿貓、阿狗,還愣著做什麼?既然這藥是送的,那咱們就不用客氣了!」

阿貓阿狗頓時心神領會,一邊應聲一邊快步走向店外。

「這……」

田郎中一頭大汗,為難地瞟向陌子鳴。

很明顯,賈得貴這是要明搶了。

「怎麼田郎中?你有意見?」

賈得貴眯眼看著田郎中。

「那個……賈少爺,這些藥並非田某的,而且也是用于救治百姓的,還請賈少爺高抬貴手。」

「住口!姓田的,別怪本少爺沒有警告你,你再敢嘰嘰歪歪,小心本少爺砸了你的店。」

「是麼?那你不妨動手砸下試試?」

陌子鳴抱起,一副我就不信你敢砸的樣子。

這下,可徹底把賈得貴惹惱了,低頭便抓起一根板凳去砸藥櫃……

板凳高高揚起,眼見著就要砸中藥櫃時,卻被陌子鳴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凳子一角。

要知道,這可是一根硬雜木打造的長板凳,又厚又重。

再加上賈得貴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結果,卻如此輕易的就被一個書生給擋了下來?而且還僅用了兩根手指頭?

田郎中看的目瞪眼呆,艱澀地咽著口水。

「你……你給本少爺松手!」

賈得貴憋得一臉通紅,用力地往回拉著凳子。

雖說他一向養尊處優,花天酒地,腎都有點虛了。但好歹兩手抓著凳子,而對手僅僅是用兩指手指捏著,竟然拉不動?

「呵呵,如你如願!」

陌子鳴笑了笑,突然松開手指。

「   ……撲通…… 砰……」

店里當即響起了一陣紛雜的動靜。

賈得貴正使著吃乃的力氣往回拉,結果突然拉了個空,連人帶凳退了兩步,然後又連人連凳仰倒翻滾……

無巧不巧,凳子一角又正好砸在臉上,當下里皮開肉綻,口吐血沫,青淤紅腫一片。

田郎中愣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賈得貴同樣也是如此,像個傻子一般躺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如此戲弄他。

過了一會,店里方才響起了一陣變了腔調的大吼︰「阿貓阿狗……」

可惜,賈得貴想搬救兵,卻不知阿貓阿狗根本騰不出手來幫他。

二人出去之後便凶神惡煞一般推開正在領藥的百姓,並喝令伙計不許再派發,說什麼這些藥賈少爺全包了。

伙計不敢吱聲。

但排隊等著領藥的百姓卻不依,與那兩個家丁爭執起來。

那兩個家丁平日里狗仗人勢習慣了,竟然想沖著質問他倆的百姓動手。

結果惹起了眾怒。

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總之,場面一片混亂。

兩個家丁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腳與口水,這下子終于慌了,威風盡失,如喪家之犬一般大聲求饒。

二人騎來的馬,也不知被誰解開了韁繩,再用利物一扎……

「 ~ ~」

兩匹馬受驚之下跑了個沒影。

最終,賈得貴及手下兩條狗耍威風不成,反倒是飽受了一翻躪蹂與羞辱,如喪家犬一般灰溜溜離開。

一眾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不過,田郎中卻憂心忡忡,因為他深知賈得貴父子二人的德性,那是一對眥睚必報的小人。

遠的不說,就說去年有個藥鋪的老板因一樁小事與賈有福發生了口角。

沒過多久,他的藥鋪便莫名失火,人雖然逃了出來,但房子燒了個一干二淨。

誰都能猜到是賈有福的報復,但沒有證據卻也奈何不得。

而這次的事態更嚴重,賈得貴挨了揍,丟了臉,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陌子鳴自然能看出田郎中的擔憂,安慰道︰「田郎中不必煩憂,就當沒這件事就行了。」

聞言,田郎中苦笑著搖了搖頭︰「陌公子,你恐怕不太清楚賈家的底細……

總之,這幾日一定要小心提防,賈家父子最喜歡背地里玩陰招。」

陌子鳴笑了笑︰「真要那樣的話,倒是有個地方適合他們去玩。」

喜歡玩陰招,那就去陰間玩好了。

……

且說那賈得貴回到家中,賈有福一見兒子的慘狀不由大吃一驚。

畢竟,這是他膝下唯一的寶貝兒子,賈氏藥行唯一繼承人,平日里可謂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這是誰如此大膽?

「貴兒,怎麼回事?是誰動手打的?」

賈有福既是心疼又是氣憤地上前喝問。

「爹~」

賈得貴悲愴地大呼了一聲,淚流滿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其實對他來說,這次的遭遇換一個角度來看其實也是一樁好事。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將實情講出來,讓父親先幫著把賭債還了再說,不然那利息會越滾越多。

「到底是誰?你快說,爹一定替你作主!」

「是鳳棲鎮的一個姓陌的書生,還有那田郎中……」

「什麼?一個書生?還有田郎中?」賈有福一臉驚愣。

書生他不知是誰,但田郎中他知道,一向老實巴交,哪有膽子對他的兒子動手?

「貴兒,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爹,事情是這樣……」

賈得貴整理了一下思路,先從他輸銀子開始講起。

「什麼?你……你竟然……竟然在賭坊借了一千多兩銀子?」

果然,此事頓氣得賈有福一臉怒色,額頭青筋直跳。

賈家再有錢,那也架不住有這麼一個敗家子啊。

「爹,孩兒知道錯了……所以,這不就想著為爹爹減輕負擔,自己想法子賺點銀子麼?

結果到了田郎中那里,那老小子完全不買帳,反倒還羞辱了孩兒一番……」

這小子加油添醋,胡說八道了一通。

總之,他沒錯,全都是別人的錯。

賈有福自然清楚兒子此番話水份極大,但,兒子挨了打是事實。

這就夠了。

無論是什麼原因,無論是誰的錯,敢打賈得貴就是不給他賈有福面子,就是與賈家作對。

此仇,必報!

「爹,這次本該是咱們家發財的一個機會,結果卻被人攪和了,這口氣你咽得下?」

「廢話,老子當然咽不下!」

「還有那解毒配方,只要咱們想法子弄到手,更是財源滾滾……」

一听此話,賈有福一臉欣慰地點了點頭︰「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說到了點子上。

有了配方,這生意才是長久的,甚至有可能賣遍全國各地。」

「不過爹爹,那小子恐怕練過武,不太好對付。」

賈有福哼了一聲,頗有些不以為然道︰「那又如何?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行了,你先去店里治傷,爹先安排人去鳳棲鎮暗中模模底……」

次日下午。

賈有福派人將兒子喚了過來。

「爹,什麼時間動手?」

一進廳堂,賈得貴便迫不及待問道。

「放心,爹已經安排妥當了……不過,現在的計劃略有改變。」

賈得貴愣了愣神︰「啊?爹爹是怎麼計劃的?」

賈有福得意地笑了笑︰「派去的人已經大致模清了情況,那個姓陌的書生是個外地搬來的秀才。

不過,這個秀才艷福不淺,娶了個花容月貌的娘子,還有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妻妹……」

一听此話,賈得貴頓時眼神晶亮︰「那爹爹的意思是?」

「既然配方掌握在那小子的娘子手中,那問題就簡單了……」

說到這里,賈有福眼神一冷,做了個殺頭的手勢︰「爹爹已經安排好了,今晚便會有人去要了那小子的命。

只要那小子一死,剩下兩個女人……那還不是囊中之物?

到時候又得配方又得美人,哈哈哈,簡直就是兩全其美之事。」

「爹爹高見!只是……只是那小子身手不弱,爹爹一定要派個靠的住的人。」

「這個你不用擔心,爹心里有數。」

賈有福找的是人姓曾名猛,乃是經常與藥行打交道的一家鏢行的鏢師。

實際上,這個曾猛為了多賺錢,暗地里還干著殺人放火的勾當。

對曾猛的身手,賈有福還是信得過的。

「對了爹爹,那田郎中呢?總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吧?」

「那不過就是個小角色,等先辦完這件事再收拾他也不晚。」

「也好,總之不能放過那老小子……」

傍晚時分。

後院子里,白素貞抬指掐算了一下,不由笑了笑道︰「今晚怕是有貴客光臨。」

小青信以為真,傻傻地問︰「貴客?誰呀?」

「到時你就知道了……」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

待到夜深人靜時,一道黑影從縣城方向進入了小鎮。

不久後,便找到了陌子鳴所居的小院,輕輕一縱便悄無聲息躍入院中。

隨後,貓著腰躡手躡腳潛到一間亮著燈的屋前……

此人正是曾猛,收了賈有福一百兩銀子前來刺殺陌子鳴。

雖說賈得貴講過當時的情形,說陌子鳴身手不俗,但曾猛卻不以為然,一個書生的身手能高到哪里去?

只能說,是賈得貴太弱雞了。

所以對于這趟任務,曾猛是充滿了自信的,輕輕松松就將一百兩銀子收入囊中。

窗戶大開著,所以曾猛很容易的就發現了目標人物。

屋子里點著燈,陌子鳴正背對著坐在燈下看書。

曾猛沒有直接沖進去,而是從懷里掏出了一枝小小的竹管。

這是一種特制的暗器,里面裝了淬過麻藥的細針。

一旦命中目標,當即便能讓目標陷入人事不醒的狀態。

曾猛將竹管湊到嘴邊輕輕一吹……一根細針悄無聲息破空而去。

桌邊,陌子鳴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抬手一拍後頸,隨之一低頭,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見狀,曾猛得意地笑了笑︰這就是賈少爺所說的高手?簡直不堪不擊!

不過這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步,他還得進去結束目標的性命才算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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