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探陌子鳴(二合一章)

「大人,看樣子不放人是不行的了……」

方唐鏡一臉無奈道。

「不行!」

雷凡建一副氣急敗壞的神態。

「大人,你還看不清形勢麼?他們真要聯名去告大人,恐怕吳大人也……也得受到牽連……」

方唐鏡所說的吳大人,正是雷凡建的後台,臨江府通判。

也正是有這麼一層關系在,雷凡建方才膽大包天,胡作非為。

這麼一說,雷凡建不由心中一凜︰「真有這麼嚴重?」

方唐鏡苦笑道︰「大人,這事一旦鬧開,說不定還會有不少人摻和其中。

這麼多舉人的訴求,朝廷不可能不重視。到時候真要派人下來……大人可就被動了。」

「可真要把那姓楊的放了……咱們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好過。」

「大人放心,小白菜還在咱們手中。

只要牢牢控制住這個女人,咱們便有翻盤的機會。」

聞言,雷凡建沉吟了一會,眼中不由閃出一絲凶光︰「師爺,不如派個人去牢中,將那姓楊的……」

說到這里時,手擺出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大人萬萬不可,姓楊的真要死在牢中,大人可就一點回旋余地也沒有了。

總之,只要那小白菜一口咬定與楊奈武有私情,咱們就有說辭。」

經過一番勸說,雷凡建萬般無奈,終于作出讓步,答應當堂釋放楊奈武。

不過,卻又派了幾個衙役去楊府輪番看守,說楊奈武畢竟沒有洗月兌嫌疑,未經允許不能離開宅院半步。

此舉倒也算合理,陌子鳴等人沒再爭辯。

反正人已經放出來了,至少不用在牢里受活罪。

看的出來,楊奈武受了不少苦,連路都走不動,全身上下傷痕累累。

不過,他也算剛烈,無論雷凡建如何毒打,如何逼供,始終咬緊牙關拒不認罪。

幾個同窗找來了郎中為楊奈武療傷,同時又找了兩個丫環精心照料起居。

等到楊奈武精神稍好了一些,陌子鳴便開始與之交流,問起了整個案子的細節。

對此,楊奈武倍感冤屈。

說他與小白菜之間壓根兒就沒什麼私情,听到外面的謠言之後,為了避嫌,又主動提出讓盧得水搬家。

「楊兄,我看過供詞,小白菜的確是招供了,還描述了你們交往的一些細節……」

楊奈武嘆了一聲︰「說起來,一開始我相當恨她。

不過後來那狗官對我上刑之後……我突然明白她為何要招供。

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了重刑?很明顯,乃是屈打成招。」

「嗯,想來是這樣……楊兄放心,這案子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也關乎著我們一眾舉子的聲譽。

如若楊兄真是被冤枉的,我等一定會還楊兄一個清白,讓他狗官付出代價!」

「多謝陌解元,多謝……」

楊奈武感激不盡,掙扎著伸手抱拳致謝。

「行了,楊兄好好養傷,我等正在搜集一應證據,相信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

另一邊。

縣衙之內。

「爹,你怎麼把那姓楊的給放了……」

說話的正是雷凡建的寶貝兒子雷二狗。

他的小名叫二狗,大名還是叫二狗。

這是因為雷凡建可能壞事做多了,前面幾個孩子沒一個命長的,生下小兒子之後干脆按習俗起了個賤名,說是好養。

結果……這孩子總算是長大了。

一提放人的事,雷凡建氣不打一處,一腳踹了過去︰「混帳東西,成天就知道在外面惹事生非,一點也不讓老子省心……」

這熊孩子那是相當不省心,雷凡建派人在外面找了兩天,終于將這家伙從一個女人的房間里給揪了回來。

要說這雷二狗也是個怪胎,家里的丫環他一個都不踫,青樓也很少去。

這倒不是說他潔身自好。

反之,這家伙壞的很……

他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四處招惹有夫之婦。

以前在鄉下時便惹了不少是是非非,雷凡建當了縣令之後,這家伙更是肆無忌憚。

之前失蹤兩日,便是去了一個婦人的家……

那女人乃是縣衙一個衙役的妻子,三十余歲,雖說不上多漂亮,但勝在身段突出,自有一種成熟的風情。

結果被雷二狗看上了……

這雷二狗年齡其實不大,現年十八歲。不過,這小子先天懂事的早,十二三歲就知道偷吃了。

于是,雷二狗便借故與那衙役親近,還主動登門去喝酒……

如此一來,頓讓那衙役受寵若驚……其實這家伙心里比鬼還精,心知雷二狗心里打的什麼算盤。

于是乎,在喝酒的時候假意說想回鄉探親訪友,只是不知衙頭能不能告假。

雷二狗心神領會,拍著胸口說此事包在他身上。

次日,那個衙役果然告了幾天假返鄉去了,雷二狗則趁著這個機會模上門去……

類似的例子並非個例。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像那對衙役夫婦那般配合。

但,雷二狗行事不擇手段,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暗的不行就來硬的。

總之只要他看中了,總會想方設法得到手。

小白菜,便是其中之一受害者。

當時,小白菜與丈夫搬到了一個人稱丁寡婦的家里。

這丁寡婦看似一個人守寡,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

她有個人稱二蛋的老相好。

這個二蛋本身是個不務正業的混混,與丁寡婦混在一起無非也是貪圖她有幾個小錢。

一般情況下,這家伙通常都是缺錢花的時候才會跑來找丁寡婦。

結果,盧得水一家子搬來之後,這小子突然跑的勤了。

丁寡婦心知肚明,為了討二蛋的歡心,竟然有意無意為這家伙制造機會。

終于有一天,二蛋順利得手……

小白菜哭得死去活來,尋死覓活。丁寡婦假惺惺從旁相勸,說這種事一旦傳開,名聲也就全毀了,盧得水肯定會休妻。

連哄帶下,小白菜最終只能忍氣吞聲。

沒曾想,二蛋一次喝酒的時候得意忘形,顯擺地將此事講了出來。

無巧不巧,雷二狗也在酒桌上。

他曾經听人提起過小白菜,也曾听說過小白菜與楊舉人的一些風言風語。

不過,沒見到小白菜本人,故而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如今一听二蛋所講,心里不由一動……

于是,次日便找到二蛋,讓二蛋帶他去看看小白菜到底長得如何。

到了丁寡婦家里一看……方知二蛋真沒有吹牛。

如此美色,雷二狗豈能錯過?

于是,這家伙許了丁寡婦一些好處……沒過兩天,便得償如願。

可憐的小白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偏生她個性軟弱,明知是丁寡婦從中搗鬼,卻又不敢大聲喝斥,生怕丁寡婦不小心說漏嘴。

如果讓丈夫知道了,她這一生恐怕也就完了。

她的軟弱,令得雷二狗更加肆無忌憚……

難得遇上這麼一顆水靈靈的小白菜,雷二狗甚至心生獨佔之心,想除掉盧得水。

卻不曾想,他還沒想好如何下手,盧得水真的死了。

盧母跑到縣衙來告狀,一口咬定小白菜謀害親夫……

得知此事後,雷二狗無奈之下只能向父親坦誠了他與小白菜之間的事。

因為,他怕到時候審案的時候,小白菜不顧一切將他供出來……

雖說盧得水不是他下的手,但真要被攪進案子里,難保沒有人借機大做文章。

雷二狗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心知他們父子在余水縣得罪了太多人。

听到兒子一通話,雷凡建氣得怒聲大罵。

師爺眼珠一轉,上前獻計……巴拉巴拉一通話,頓讓父子二人激動不已。

之前坊間有不少關于楊奈武與小白菜的傳言,正好利用這一點,也好借此案拔掉楊奈武這個眼中釘……

只可惜,父子二人打得一手好算盤,卻沒想到最終激起了公憤,引得不少舉人替楊奈武鳴不平。

這下可就有點騎虎難下了。

「混帳,都是你惹來的禍事,此案現在已經驚動了不少人,連新科解元都跑來替那姓楊的擊鼓鳴冤……」

「啊?這麼嚴重?」

雷二狗心里一沉。

「廢話,要不是你跑去招惹了那個女人,為父又何苦出此下策?」

「爹,那現在怎麼辦?要不咱們趕緊找三姑父……」

他說的三姑父,正是臨江府的通判。

「還用你教?老子早就托人送銀票過去了。」

「爹,那接下來怎麼辦?姓楊的一放回去,肯定會聯絡更多的人告狀。」

「如今之計,只能死死控制小白菜,不能讓她與外界任何人接觸。

只要她的供詞不變,咱們就吃不了虧。

還有,你小子也收點心做點事,多找幾個證人,該花錢的花錢,該封口的封口……」

「知道了爹!」

雷二狗趕緊點頭。

……

當晚。

縣衙大牢。

相比平日里,看守明顯又增加了。

這是雷凡建為了安全起見臨時增派的人手,以免發生意外。

半夜時分,一道人影從房頂方向接近大牢……隨之,躍到地面。

「誰?」

有個守衛似乎感應到一絲動靜,一邊吆喝一邊警惕地四下里觀望。

結果,卻沒發現其他人。

而這時候,陌子鳴卻邁著方步,眾目睽睽向著大牢里走去,沒一個人上前阻攔。

因為,沒人能夠看見他。

此乃隱身術。

此招乃是白素貞不久前教會陌子鳴的。

不過,限于陌子鳴的法力有限,並不能隨心所欲隱身,尚需要通過一種特制的道符才能達到隱身的效果。

而且時間有限,大約可以維持半個來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

不過,半個時辰也差不多可以了,能辦成很多事。

…………………………

有了隱身術,一路暢通無阻,沒過多久,陌子鳴便順順當當找到了關押小白菜的牢房。

牢門鎖著,不過這倒難不倒陌子鳴。

因為門柵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寬的,常人沒法子鑽出來,但他稍微收縮一下筋骨便能擠進去。

小白菜躺在角落的草堆里睡得迷迷糊糊的。

不過,讓陌子鳴疑惑的是,小白菜的狀態不太像受過重刑。

「小白菜,小白菜……」

突然間,一陣飄忽不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白菜猛地睜開眼楮,翻起身驚慌地看著四周,同時下意識驚呼道︰「誰?是誰?」

「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的。」

一听到這聲音,小白菜更是嚇得一臉蒼白,緊靠到牆角,手里不知覺抓著一把草,顫抖著聲音問︰「你……你到底是……是人……還是鬼?」

「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丈夫是怎麼死的?」

這時候,陌子鳴用上了「舌綻蓮花」的技能。

此技能已經升到了二級,用來對付普通人綽綽有余。

再加上他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更有一種事半功倍之效。

小白菜的神態開始變得平靜下來,一臉淒楚道︰「他是病死的。」

「病死?那為何你婆婆會說你下毒謀殺?仵作也驗了尸,說你丈夫是中毒而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當時,得水他面色蒼白,四肢發冷,抱著肚子疼得打滾。

我趕緊去找郎中,郎中看了之後說是痧癥,開了些藥,說什麼听天由命。

我煎了藥喂他喝,喝了之後好像好了一點。

第二天還是痛,我又喂他喝藥……沒想到,喝了一半他突然將藥噴了出來。

後來又不停地吐,不僅吐藥,還吐了一些混著血的黏液。

我嚇到了,拼命地拍他的胸口,拍他的背,結果……得水他……他……嗚嗚嗚……」

說到傷心處,小白菜不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陌子鳴皺了皺眉,又問︰「既如此,那你為何會招供說下了毒?還說是楊奈武指使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白菜捂著頭,一臉痛楚的樣子。」一開始上堂他們逼供我,還給我上刑,我一個勁地叫冤。

後來不知為什麼,腦子里似乎有一道聲音在教我怎麼開口。

那些話根本不是我想說的,但……也不知為什麼,迷迷糊糊的竟然就跟著說了……」

「嗯?有這樣的事?」

陌子鳴皺了皺眉。

「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有冤枉楊老爺之心,天打五雷轟。

那些供詞真的不是我想說的……嗚嗚嗚,請你相信我……」

看她的樣子,的確沒有說謊。

那麼問題來了,她當時的狀態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有人施了邪術,在暗中操控她?

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這案子怕是就大有玄機了。

「小白菜,除了這些,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比如對楊舉人有利的證據?」

「證據……」小白菜猶豫了一會兒,終于一咬牙道︰「雷二狗那個畜生……他,他……玷污了我的身子……」

「雷二狗?是誰?」

「就是縣令大人的兒子,還有一個叫二蛋的家伙……」

小白菜豁出去了,將自己的所遭受的屈辱一一講了出來。

「還有這樣的事?你在公堂上為何不講?」

陌子鳴忍不住問。

小白菜泣聲道︰「非是我不講,而是不由自主……想講的話根本講不出來,講的全是一些違心之言……」

「行,我明白了,我會調查清楚的。」

「你到底是誰?」

「喂……」

小白菜驚疑不定地問了幾聲,卻再無回音。

這時,陌子鳴已然離開了大牢,直奔縣衙。

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位于捕房後院的停尸間。

因為案子懸而未決,所以盧得水的尸首依然還停在這里。

門外,有兩個衙役值守。

門外面鎖著。

陌子鳴沒有一絲猶豫,上前飛指一點……直接將二人點暈,隨之取下鑰匙開了門。

里面只停了一具尸首。

陌子鳴上前一看……別說,還真像是中毒死的,面色泛黑,口鼻間還有一些凝固的黑血。

當然,這只是表象。

經過一番查驗之後陌子鳴終于發現了真相︰盧得水的體內並無毒。

也就是說,口、鼻、喉中的毒是在人死之後灌的。

仵作不可能看不出這點貓膩,只能說,仵作被收買了,甚至這表象的毒有可能就是仵作下的手……

……

次日上午。

一行人又來到楊奈武家里匯合,商議翻案之事。

剛剛開始商討,外面又來了一個中年儒生。

紀軒上前迎接,並拱手相問︰「不知這位兄台貴姓?」

「鄙姓高,路經此地听聞了關于楊舉人之奇案,便過來看看能否幫上忙。」

「高兄有心了,請坐!」

「多謝!」

中年儒生謝了一聲,又沖著一眾人見了一禮方才坐了下來。

「陌兄,你剛才說讓大家換個思路,難不成你有什麼好主意?」

秦松語氣急迫地問了一句。

「是這樣,既然咱們一時半會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不妨查一查盧得水的死因。

假如,他並非中毒而死,楊兄的嫌疑豈不是不洗自清?」

「呃?縣衙那邊不是已經驗過尸了麼?說是中毒而亡。」

陌子鳴笑了笑︰「紀兄,他們還說楊兄是主使真凶,你也信?」

「這……」

「陌兄,衙門應該不會同意咱們查驗尸首吧?」

「這個簡單,我們可以寫一張聯名狀替楊兄申冤,這樣便能理直氣壯參與此案舉證等等事項。」

「哈哈,對對對,此法甚妙,甚妙!」

秦松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態。

說干就干。

接下來,便由楊奈武口述,陌子鳴執筆,一眾人簽名寫下了一張狀紙。

這張狀紙,可真的是沉甸甸的……因為,上面有近二十個舉人的簽名。

果然,一呈上這張狀紙,雷凡建還真是不敢怠慢,咬緊牙關同意了一眾人的訴求。

在他想來,這幫迂腐的書生能看出個啥名堂來?

無非就是爭個面子,爭個名聲,查不出真相最終還不是不了了之?

哪知,事態的發展卻偏離了他的預料……

來到停尸間之後,陌子鳴假意查看了一番,隨之沖著仵作問︰「這是你驗的尸?」

「對,是小人驗的。」

「請問,你做這一行多久了?」

「近二十年了!」

這時,隨同而來的方唐鏡忍不住幫了一句腔︰「陌解元,昆叔乃是咱們縣衙資格最老的仵作,經驗豐富,他的查驗結果不會有錯。」

聞言,陌子鳴嘲弄地笑了笑︰「是麼?可是在我看來,盧得水並非因毒而死,而是死于絞腸痧。」

方唐鏡臉色一變,沉聲道︰「陌解元,小的知道你們急于替楊舉人翻案。

心情小的可以理解,但也不能……不能隨意扯些借口吧?」

「這可不是什麼借口,相信……」

說到這里,陌子鳴冷眼瞟向仵作︰「相信仵作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一對上陌子鳴的眼光,仵作便心虛地掉開眼神,死鴨子嘴硬道︰「小的一向盡心盡職,死者的確乃是中毒。」

「不,我可不這麼認為。所謂的中毒,是有人在盧得水死亡之後灌毒,造成中毒的假象。

要驗證這一點很簡單,開膛驗尸,一看便知……」

「不行!」

陌子鳴的話一出口,方唐鏡與仵作齊齊發出一聲大喝。

「哈哈哈,你二人竟如此默契?」

「陌……陌解元,這俗話說的好,死者為大……盧得水已經夠可憐了,怎麼能開膛?」

「對對對,相信他的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方唐鏡與仵作一唱一和解釋。

當然,他二人說的也有點道理。

假如盧得水的母親知道這件事,也一定會極力反對。

陌子鳴早就猜到了這一點,他提出開膛,實際上是在逼迫對方……簡單來說,他就是要讓逼得對方狗急跳牆。

只要對方陣腳一亂,肯定就會露出蛛絲螞跡。

「既如此,那我只能去和雷大人及盧得水的母親溝通。

我相信,只要開膛驗尸,一切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結果不出所料。

雷凡建一口回絕,盧得水的母親更是哭天搶地……

……

當夜。

午夜時分。

余水縣悅來客棧。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從房頂飄然落到院中。

觀望了一番,隨之躍上南側二樓,循著房號一路找,最終走到一間房前停了下來。

听了听動靜……

隱隱有一陣呼嚕聲。

窗戶半開著。

這就省事多了……

黑影悄無聲息拉開窗戶溜進房中。

躡手躡腳走到床前。

此時,陌子鳴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黑影扯下臉上蒙著的面紗……這時候,可以看清此人乃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年約四十左右。

「巴拉巴拉……」

男子囁動嘴唇,蚊鳴一般也不知念了一句什麼咒。

這時,他的眼楮竟然很詭異地冒出一縷幽綠色的光芒。

隨之定定地看著陌子鳴,拖長聲音叫著陌子鳴的名字︰「陌子鳴……陌子鳴……」

聲音雖輕,但是陌子鳴還是當即睜開了眼楮。

看著那個男子。

露齒一笑︰「神仙?妖怪?」

男子臉色一驚︰不對勁!

按理說,他已經施了法,只要與他的眼神對視,對方就會陷入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任由他擺布。

怎麼會問出神仙妖怪這樣奇怪的問題?

這男子顯然也是個老江湖了,愣了片刻當即一掌拍下……

「咚~」

可惜,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被陌子鳴一腳踢中小月復,痛得臉色扭曲,一頭冷汗,捂著肚子直往下蹲。

沒等對方緩過勁,陌子鳴身形一動,運指如飛連點對方幾處要穴,然後拖著這家伙從窗戶躍出,躍上房頂向著荒僻之處飛奔而去……

不用猜都知道,這家伙一定是雷凡建派來的。

陌子鳴提出開膛驗尸,已然將雷凡建逼上了絕路。

一旦驗出盧得水不是中毒而亡,雷凡建作為主審官員,會有好果子吃?

如若毀掉盧得水的尸首,一樣還是會有不打自招之嫌。

所以,雷凡建只能展開垂死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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