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宮玉兔

在仙界,嫦娥仙子還有一個稱號,曰︰霓裳仙子。

她之所以被譽為仙界第一美人,憑的不單單是容貌。

單論容貌的話,仙界的美人可謂數不勝數,比如百花仙子、牡丹仙子、華山三娘(三聖母)、九天玄女、七仙女……

等等等等。

嫦娥之所以能夠月兌穎而出,被捧為仙界第一美,是因為她才貌雙全,有驚世芳華之態。

琴棋書畫、譜詞填曲,能歌擅舞,冠壓群芳。

每次王母娘娘舉辦蟠桃大會,必會邀請嫦娥仙子舞上一曲。

不夸張地說,她的舞姿才真正算得上是蟠桃會的壓軸戲,不少人前來參加蟠桃會,就是想欣賞一下嫦娥的舞姿。

以前,嫦娥下場起舞之時,一般不會多說話,只專注地跳舞。

這一次,卻主動沖著陌子鳴福了一禮道︰「之前便听聞過星君的大名,詩詞雙絕,且精通音律。

今日能有機會與星君合作一曲,也是嫦娥之幸。」

「仙子言重了,在下在凡界之時便已久仰仙子之芳名。

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與仙子合作,該是在下之幸才對……」

雙方彼此客套了一番,陌子鳴走到場中盤腿坐下,並取出一具古琴。

正在考慮彈首什麼曲子的時候,沒料,嫦娥卻啟唇道︰「記得星君有一首詞牌在凡間流傳甚廣,叫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哦?仙子听過這首詞牌?」

陌子鳴有些意外。

「嗯,上次下凡之時曾听過此曲,很是喜歡……」

「既如此,那在下便彈奏此曲如何?」

「有勞星君了。」

「不客氣。」

二人這一番互動,不知引來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

「錚錚錚~」

很快,場中響起了一陣婉轉悠揚的琴聲。

琴聲一起,嫦娥便輕揮雲袖開始翩翩而舞。

端的是︰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裊裊秋煙里。輕雲嶺上乍搖風,女敕柳池邊初拂水。

同一時間,陌子鳴一邊彈奏,一邊輕吟︰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吟到這里時,嫦娥似心有靈犀一般,一邊起舞,一邊接上了後半段︰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唱完一遍,又從頭開始,反復吟唱,听得眾仙家如痴如醉。

反復吟唱了三次,曲聲方才緩緩平息下來。

「好!好!這才真的叫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曲聲一停,玉帝帶頭撫掌呼妙。

玉帝帶了頭,其他人自然也紛紛叫好。

「獻丑,獻丑……」

陌子鳴抱拳客套了一番。

嫦娥也沖著一眾仙家福了一禮,隨之又沖著陌子鳴福了一禮︰「星君之才藝果然冠絕無雙,令人欽佩。」

「仙子繆贊……」

「如星君以後有空,還請到廣寒宮一敘……」

待到陌子鳴回到自己的座位時,天蓬一臉猴急的模樣坐了過來.

「兄弟,你與嫦娥仙子聊了些啥?」

「沒啥,就一些客套話。」

「不信……仙子平日里對誰都冷冰冰的,可是剛才居然沖著你笑了笑……」

「有嗎?」

天蓬一臉嫉妒道︰「有!我肯定沒有看錯。」

「那我就不知道了……」

「奇怪,難不成仙子喜歡像你這樣的小白臉?」

天蓬不由嘀咕了一句。

陌子鳴︰「……」

不過再轉念一想,以前剛轉越的時候,可不就是從小白臉過來的麼?

如今到了仙界,再當一次小白臉又有何妨?

這麼一想,頓時心安理得。

之後,大約過了一個多月。

這日里,陌子鳴閑來無事,突然想起了嫦娥仙子的邀請。

正常情況下,那句話可以當作是一句客套話。

就像百姓們常說︰沒事常來啊。

不過就是順口那麼一說。

但,陌子鳴心里知道,嫦娥與別人不一樣,就算是客套話她也不會輕易邀請一個男人去廣寒宮。

之所以對他發出邀請,或許是有些好感。

當然,這種好感無關男女間的感情,應該算是一種覓到知音的感覺?

畢竟雙方的共通點有很多,比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什麼的。

而在天庭,這樣的人少之又少,絕大多數成天不是修煉就是修煉,要麼就是故作高深。

枯燥而又無味。

于是,陌子鳴心念一動,騰雲駕霧來到了廣寒宮。

廣寒宮,又叫月宮,蟾宮。

為什麼叫蟾宮?

這是因為這座宮殿乃是一只上古月蟾幻化而成。

嫦娥雖然獨居廣寒宮,但是宮殿外還是有天兵天將守護的。

一見陌子鳴飛來,便有天將上前查驗身份。

「原來是天河星君,請!」

驗過令牌之後,天將當即放行。

陌子鳴踏入廣寒宮,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棵高達數百丈的大樹。

這棵樹,正是廣寒宮的一個標志︰月桂。

當然,這與凡間的月桂可不同,乃是一棵神樹,長年飄著一縷淡淡的桂花香。

樹下灑落著一些金色的桂花。

一只可愛的小白兔蹦蹦跳跳,在樹下尋找著一些相對新鮮的桂花吃。

听到動靜,小白兔當即豎起耳朵,警惕地瞟了過來……

陌子鳴停下腳步,眯眼看向那只兔子。

這月宮中,應該沒有別的兔子了。那麼很明顯,這只兔子應該就是嫦娥身邊的靈寵︰玉兔。

在西游記中,這只玉兔還曾偷跑下凡,差點將唐僧給迷住。

「來,小兔子,給你一根胡蘿卜~」

陌子鳴有意逗她,變出一根胡蘿卜晃了晃。

這下,可把兔子給氣壞了。

「咻」的一聲,變成了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

粉嘟嘟的,分外可愛。

「喂,你誰啊你?怎麼跑到咱們廣寒宮來了?」

「哦?原來你不是兔子啊?」

「你才是兔子……記住,我有名字,叫小玉兒。」

雖然小玉兒本體是玉兔,但她早已修煉成人形,總叫她兔子兔子的肯定不高興。

這時,一縷香風襲來。

嫦娥突然出現。

「姐姐,這個人好討厭,擅闖咱們廣寒宮。」

小玉兒急急上前告狀。

說起來,她與嫦娥應該算是主僕關系。

只是,嫦娥獨居廣寒宮,在仙界沒親人也沒朋友,故而將小玉兒視作自己的妹妹一般。

「小玉兒不得無禮!」

嫦娥喝斥了一句。

陌子鳴笑了笑,上前拱手道︰「在下冒昧來訪,還請仙子勿怪。」

「星君客氣,請到殿中一敘。」

「多謝仙子。」

「小玉兒,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沏上一壺月桂茶。」

「哦……」

小玉兒一臉迷糊地看了看陌子鳴,有點想不通。

印象中,仙子好像從來沒有主動出來迎接過客人,這個男人人到底是誰呀?

不久後,小玉兒端著茶走了出來。

「星君,這是我與小玉兒閑來無事,自家做的月桂花,你嘗嘗。」

「嗯……」

陌子鳴端起茶聞了聞,有一縷浸人心脾的芬芳。

再品了一口,不由眉頭一動,月兌口道︰「好茶!」

這倒不是恭維,的的確確是他喝過的最好的茶。

不僅口感絕佳,而且還有絲絲靈氣入體,令人精神一振。

小玉兒記仇,還念著之前的事,不由哼了一聲,嗆了一句︰「當然是好茶,我與姐姐平日里都不怎麼舍得喝。

你知道除了月桂之外,里面還加了什麼?」

「小玉兒~」

嫦娥皺眉喝了一句。

「沒事沒事……」陌子鳴笑了笑,隨之沖著小玉兒問︰「小玉兒,你能不能介紹一下此茶的特別之處?」

這麼一問,小玉兒不由驕傲地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道︰「這茶里呀,除了月桂,還有蟠桃的葉子和蟠桃汁……」

「哦?」陌子鳴愣了愣︰「難道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園里的蟠桃?」

「當然~」

小玉兒得意洋洋回了一句。

「難怪……」

陌子鳴恍然大悟。

閑聊了幾句之後,二人開始進入正題……

嗯,也就是雙方都比較感興趣,比較擅長的領域︰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一類。

正所謂天涯何處覓知音?

還有一句古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有了共同的興趣與話題,平素里一向孤傲高冷的嫦娥仙子,竟然也變得滔滔不絕,直讓小玉兒開始懷疑兔生。

其實,她並不完全了解嫦娥。

在仙界,嫦娥是個出名的冰山美人,生人勿近。

其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措施?

以她的美貌與名氣,如若不這樣做,那這廣寒宮估計會被人踢斷門檻。

聊得差不多時,嫦娥突然道︰「听聞星君的書法也是一絕,不知能否開開眼界?」

聞言,陌子鳴謙虛地笑了笑︰「就怕仙子看不上眼。」

「星君說笑了,你可是下界鼎鼎有名的一代大儒。

眼下里雖然只有金仙境界,但未來的成就恐怕難以估量。」

「承仙子吉言。既然仙子開了玉口,那在下便獻丑題上一首詞。」

嫦娥驚喜道︰「太好了,小玉兒,快,準備玉案筆墨。」

「哦~」

不久後,陌子鳴提氣揮毫,一口作氣題了一首詠月的詩詞,算是應個景。

「哇~」

小玉兒長年受到嫦娥的燻陶,對于書法之類也有一定的欣賞水平。

一見陌子鳴所寫的字,不由得由衷驚嘆了一聲。

「見笑了~」

陌子鳴收筆,笑了笑。

嫦娥輕輕捏起字幅兩角,細細觀摩了一番,不由感嘆道︰「星君之才藝令人大開眼界,可謂冠絕古今……」

接下來,又閑聊了幾句,陌子鳴起身告辭而去。

有些事還得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相信有朝一日,總會水到渠成。

之後的日子,波瀾不驚。

陌子鳴用心修煉,隔上一段時間便去廣寒宮拜訪嫦娥。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去的多了,二人之間的話題也越來越廣泛,除了風花雪月,也會涉及到一些修煉相關,乃至于一些生活瑣事。

小玉兒也與陌子鳴混熟了,沒事便纏著陌子鳴讓他講一些下界的有趣事。

不覺間,數十年過去。

這天,玉帝突然心血來潮前去天河視察,結果天蓬卻喝得醉燻燻的,衣衫不整跑了出來。

玉帝一通喝斥,這家伙居然還仗著酒勁與玉帝較勁,氣得玉帝拂袖而去。

等到天蓬酒醒之後,嚇得趕緊去認罪。

哪知,一眾仙家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齊齊出來參奏天蓬,列數他多年犯下的錯。

要說這天蓬,平日里大錯不犯,小錯不斷。

累積多了,被人一樁樁,一件件列出來……就顯得有點夸張了。

玉帝一怒之下,當場下旨,將天蓬貶下凡間受罰。

這整件事,陌子鳴從頭看到尾。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完全可以猜到,天蓬的遭遇並非偶然,乃是一步棋。

看樣子,西游……恐怕快要開始了。

天蓬被貶了下凡,但元帥一位卻一直空缺著,由陌子鳴代管天河一眾兵將。

畢竟,他資歷尚淺,關鍵修為也僅僅是金仙境界,尚不足以擔任天河元帥一職。

當然,陌子鳴也不想當什麼元帥。

位置爬高了並不一定是什麼好事,畢竟這里是天庭,有大多大能了。

且說天蓬被貶下凡間之後。

一睜眼,臭哄哄的。

再一看……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他竟然變成了一頭豬……而且還是一頭剛剛生下來的小黑豬。

四周擠滿了小小豬,還有那頭哼哼的老母豬。

欺人太甚!

堂堂天蓬元帥,居然輪回成一只豬,天蓬的心情可想而知。

要是他的記憶全被清除也就罷了,問題是沒有。

他記得前世所有的事,包括修煉的功法什麼的……甚至,他的武器九齒釘耙也在紫府里好好的溫養著。

最讓天蓬憤怒的是,這一世投胎成豬,就意味著他由仙變成了妖。

一怒之下,狂性大發,當場便將豬圈里的大豬小豬給吞了下去。

既然你們想讓俺變成妖,那就妖給你們看看。

隨後,天蓬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肥頭大耳的豬妖外形,開始尋找合適的容身之所。

轉了一會,咦,發現了一座現成的洞府。

上書︰福陵山雲棧洞。

這洞府的主人乃是一個女妖,人稱卯二姐,本體乃是一只兔妖。

且說,卯二姐正在洞府里修煉,突然間听到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傳來,不由心里一驚,抬眼看去,結果發現是一只黑面獠牙的豬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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