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冥冥中自有天意

經過陌子鳴的觀察,他可以確定王貴剛才剛說所說的關于身世的話並未說謊。

而且,王貴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畢竟他坦誠了殺人的事實,這與雙方的身世無關。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些疑問,王貴是如何知道這樁隱密之事的?

于是便沖著王貴詢問︰「你說知曉此事者只有四人,事隔多年,你父親與汪氏早已亡故。

那個下人遠走高飛,你父親的遠房堂弟又聾又啞也無法泄密,你是從何處獲知的?」

王貴長長嘆息了一聲,神情顯得有些悲愴。

「說起來也是天意,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

當時,王寶拓展生意身邊缺人手,便讓小人去外地幫著組織貨源。

有一次,小人與一個隨從去了趟鄉下,返回時,突然听到路邊草從中隱隱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隨從讓我不要多管閑事,趕緊回客棧。

但小人終究有些不忍,也有些好奇,便壯著膽子循聲進去看了看。

結果發現是一個渾身沾滿泥土與草屑的女子……她就是阿蘭。」

聞言,陳得志不由愣了愣︰「這麼說是你救了她?」

「嗯~」王貴點了點頭,繼續道︰「當時她很虛弱,見到有人接近,可能是精神終于松懈了,整個人暈了過去。

當時小人看了一下現場,判斷她應該是從山坡上掙扎著爬下來的。

而那山坡上……是一片亂墳崗。

隨從很驚謊,說這個女人是從亂墳崗爬出來的,多半是女鬼。

不過,小人當時還是堅持將她帶回了客棧,並找郎中來替她治療。

等她清醒之後,小人詢問了一番方才知道她的身世很淒慘……

阿蘭的娘親當年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後來她父親又續了弦,替她找了個繼母。

好在,這個繼母待阿蘭不錯,如親生女兒一般。

但阿蘭的父親卻是個爛酒鬼外加爛賭鬼,只要喝多了酒或是輸了錢便會回家發瘋,打罵她們母女。

在阿蘭六歲那年,她的父親更是喪盡天良,親手將女兒賣到青樓,得了八兩銀子。

阿蘭被賣到青樓之後,挨了不少打罵,嘗盡了各種苦楚,各種淒涼……

後來有個富商看中了她,花錢為她贖身並納為小妾。

阿蘭本以為以後的日子會稍微好過一點,哪知嫁過去之後,卻成了正房的眼中釘,甚至連府中丫環都敢欺負她。

煎熬了差不多一年,阿蘭突患重病,臥床不起。

富商請來了郎中,卻又被正房收買,壓根兒沒認真給阿蘭治療,有心拖死她。

阿蘭臥床三日,終于一睡不醒……那正房以為她死了,當即命下人將她扔到了郊外的亂墳崗。

或許命不該絕,阿蘭神奇地蘇醒過來,求生的本能令得她一路爬下山……」

「原來是這樣……」陳得志點了點頭︰「不過,你講了這麼多,與王寶的身世有什麼關系?」

「大人,這便是小人所說的冥冥自有天意。

經過數日的調養,阿蘭慢慢恢復了精神,她很感激下人,與小人聊了不少關于她的事。

有一天,無意中提到了她的繼母,說她的繼母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听到阿蘭娓娓道來,小人越听越心驚,于是便忍不住詳細詢問了一番,結果震驚地發現,阿蘭的繼母竟然便是小人的娘親……」

「竟然如何巧合之事?」

陳得志不由一臉訝然。

王貴淒楚地笑了笑道︰「所以小人才會說冥冥中自有天意。

當時,小人與阿蘭相互印證了一番,確認她的繼母與小人的娘親真的是同一個人之後,不由得抱頭痛哭。

之後,小人便帶著阿蘭輾輾轉轉去尋找娘親。

當時我們沒抱多大希望,畢竟事隔多年,也不知娘親是否還在人世。

經過一番打听,萬幸的是我們終于找到了娘親。

關于王寶的身世正是娘親告訴小人的,她說,是我父親有一次喝多了酒親口對她講的,並讓她一定要嚴守秘密。

之後,娘親又講了她的遭遇。

當年那秦氏背著我父親將她賣掉,她無力反抗,最終被迫嫁給了阿蘭的父親。

那爛酒鬼簡直不是人,不僅賣了親生女兒,之後因為欠了賭債,竟將我娘作價二兩銀子抵給了另一個賭徒……

好在,那個賭徒還算有點良心,經過我娘一番勸導,倒也很少賭了,對我娘也算過得去。

兩年前,那個男人去世了,留下我娘親獨自一個人艱難地生活著。

我與阿蘭找到娘親的時候,她的精神很差,但得知了我與阿蘭的身世之後,整個人一下振作起來。

這其實是一種回光返照,也或許是心中的執念終于放下了,數日後娘親便安然離開了人世。

臨終前,娘親緊緊拉著我與阿蘭的手說︰既然老天讓你們遇上,那就是緣份。以後,你們一定要相依為命,做姐弟也好,做夫妻也罷,總之,一定要照顧彼此。

當時,我沒有一絲猶豫,一臉凝重地告訴娘親說,只要阿蘭願意,我願意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娘親一臉欣慰地看向阿蘭,阿蘭泣聲說,只要我不嫌她的過去,她願意廝守終身,不離不棄……」

說到這里時,王貴真情流露,不由得熱淚滾滾。

正應了那句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陳得志與陌子鳴也不由相視而嘆。

頓了一會,王貴抹了抹淚繼續道︰「安葬了娘親之後,阿蘭便一直呆在小人身邊,那段時間或許是我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之後,我們一起回到王家,並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

其實在那個時候,小人便已經心有不甘,也曾在阿蘭面前說過,說我才是王家的血脈,王家的繼承人,結果卻淪落至斯,處處看人臉色。

阿蘭勸慰我說,她在不乎有錢沒錢,只要能陪在我身邊,過得開心就好。

但我們倆還是太低估了王寶那個雜碎的無恥!

那家伙看中了阿蘭的美貌,故意將小人支走,用卑鄙的手段佔有了她。

一開始,阿蘭不敢跟我講,她怕我找王寶拼命,所以也只能忍辱負重。

後來小人終于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便質問阿蘭,她方才哭哭啼啼對我坦白了一切……

當時,小人氣憤不已,當下里便找了根木棒要去找王寶拼命。

阿蘭拖著我,說萬一出了人命到時還得償命,不值當。

還說,如果我不嫌棄她的話,她願意陪著我一起遠走高飛,永遠不回這個家。

可是這樣的屈辱小人怎麼咽得下?更不要說,王家偌大的家業本就該是小人的,這一走,豈不便宜那個雜碎?

所以,小人當下里便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出這口惡氣,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于是小人便開始想盡辦法,尋找機會除掉那雜碎,也好一了百了。

後來,無意中听到了一個江湖奇藥的配方……

之後小人便開始策劃對付王寶,但小人沒對阿蘭講實情,假意說這個藥只會讓王寶失去男人的能力,以後便無法再欺負她。

也就是說,是小人利用了阿蘭,她事前並不知情,還請大人網開一面,放過阿蘭,一切罪責由小人承擔……」

聞言,陳得志不由皺了皺眉︰「如何斷案,本官自有評斷,行了,今日先審到這里。」

回到內衙,陳得志便沖著陌子鳴問︰「陌解元,你怎麼看這案子?」

陌子鳴想了想道︰「據小生的觀察與分析,那王貴與阿蘭的感情的確遠比普通夫妻深厚的多。

他倆的感情比較復雜,既有夫妻之情,也有兄妹之情,還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互依賴與信任。

或許二人一開始真的只是想著能夠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相依為命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但那王寶著實太過份了,簡直就是個禽獸。

只不過,這僅僅是小生的一種推斷,畢竟這一切皆是王貴二人所講,大人不妨再暗中調查一番,以確認王貴所交待的事實。」

「嗯,下官這就派人去暗查。」

于是,陳得志當即喚來一個捕頭,對之交待了一番,讓他多派幾個人分別去王家,以及向附近的街坊打听。

捕頭得令而去。

次日中午,捕頭與一眾手下經過多方打听返回縣衙稟報,證實了王貴的說法。

不少老街坊紛紛說,一眼就能看出來王貴肯定是王星的種,但王寶就不好說了。

另外,王寶這家伙可不僅僅只是佔有了阿蘭,仗著財大氣粗幾乎將家里的丫環推了個遍,稍有不從便是一頓毒打。

除此之外,這家伙還是個出了名的奸商,以次充好,打壓同行,欺壓百姓……

其實這些事,陳得志多少有所耳聞。

王寶曾經多少備上厚禮登門拜訪,但陳得志一直避而不見。

當然,他針對並不只是王寶,城中富商他幾乎都不與之交往,因為他骨子里便看不上那些逐利為本的商人。

听完捕頭的稟報,陳得志點了點頭︰「行,本官知道了!」

隨之,又喚人將陌子鳴請到內衙,並將調查的結果詳細告之。

听完之後,陌子鳴笑道︰「陳大人,小生並非官場中人,這案子的真相已經水落石出,相信大人自有定斷。」

「唉,不瞞陌解元說,下官現在真的有些左右為難。

以下官個人的角度來說,那王寶實屬死有余辜,但,從律法上講,王貴與那蔡氏的確是有預謀的殺了人,觸犯了律法。」

陌子鳴想了想,道︰「小生不便干涉大人辦案,不過倒是可以奉送大人一句話。」

陳得志面色一喜︰「陌解元快快講來,下官洗耳恭听!」

「律法不外乎人情,公道自在人心!」

聞言,陳得志愣了愣,喃喃重復了一句,隨之眉頭一舒,起身沖著陌子鳴拱手施了一禮︰「多謝陌解元點撥,下官知道如何斷此案了。」

「行,那麼小生也就就此告辭了。」

陳得志挽留道︰「陌解元何不多待幾日?也好讓下官一盡地方之誼?」

「多謝陳大人好意,這已經耽擱了幾日了,以後有機會再聚。」

其實,陌子鳴不用留下來都能猜到,陳得志一定會網開一面。

果然不出所料,陳得志充分調動了他的智慧,硬生生替王貴與阿蘭月兌了罪。

經過多番明訪暗察,終于又找到了一個知情人︰汪氏在世之時身邊的一個貼身丫環。

這個丫環證實了王寶並非王星親生的事實。

她是無意中偷听到了王星與夫人之間的對話,但她怕招來殺身之禍一直不敢講。

後來嫁了人,她也一直將這秘密藏在心里。

如此一來便驗證了王貴所言非虛,他才是王家唯一的繼承人。

再加上一眾街妨以及王家下人紛紛指證汪氏以及王寶當年欺凌王貴母子的一樁樁事實,王家的死,反倒令人拍手稱快,認為其罪有應得。

不過,為了不讓人垢病,也為了應付上司,陳得志還是將王貴夫婦拘押了半個月,並罰銀二千兩。

王貴如今繼承了家業,二千兩銀子倒是拿的出來,而這銀子往上面一交……那還不是皆大歡喜?幾方得利的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且說陌子鳴離開縣城之後,一路南下,次日里便來到了興平府。

一進城,便見不少百姓圍在布告欄邊議論紛紛,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則大聲念著布告內容。

「茲有妖邪在滄雲山中作亂,頻頻禍害過往百姓,現尋訪高人出手平息妖患,賞銀一百兩……」

听到這里,一眾百姓頓時沸騰起來。

「一百兩銀子?這豈不是發財了!」

「發財?棺材的材吧?」

「听說滄雲山那邊最近死了不少人,現在連官府都在懸賞,看來是真的。」

「唉,要是我會捉妖就好了,一百兩……這輩子怕是都掙不到這麼多……」

「多做夢就能賺到了……」

畢竟,一百兩銀子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陌子鳴下意識問旁邊的人︰「這位大哥,滄雲山在何處?」

「後生,外地來的吧?滄雲山在城東,離城有八九十里地。」

「哦,多謝……對了,再問一句,府衙怎麼走?」

「喲?後生,你不會是想去捉妖吧?順著這條街走到頭,再往南一直走,過兩個路口再往東就看到了。」

「多謝!」

陌子鳴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大約行了一柱香的時間,便看到了府衙。

陌子鳴上得前去,沖著門子說道︰「煩請通報一聲,在下是為滄雲山的妖禍而來。」

一听此話,門子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陌子鳴一陣,訝然道︰「你會捉妖?」

因為陌子鳴怎麼看都像個書生,在門子想來,會捉妖的一般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自然有些疑惑。

「會一點點,現在過來想多了解一些情況。」

「這……好吧,你稍等一會,我去稟報。」

「有勞了。」

過了一會又走了出來,沖著陌子鳴一抬手︰「隨我來吧。」

穿過兩進院落,來到了一處廂房外。

門子在外吆喝了一聲︰「丁師爺,人到了。」

「讓他進來!」

「是!」

門子應了一聲,隨之沖著陌子鳴道︰「進去吧,丁師爺在里面。」

「多謝!」

陌子鳴回了一句,然後走進廂房內。

桌前坐著一個身著深藍衣衫的老者,見到陌子鳴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不由得起身笑了笑道︰「看公子的模樣,想必是個讀書人?」

「對,小姓陌,是個秀才。」

陌子鳴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哦,原來是陌秀才……听門房說,你是來接懸賞捉妖的?」

「嗯,還請丁師爺行個方便,提供一些詳細的情況。」

丁師父嘆息了一聲︰「這個沒辦法,我們所了解的也很有限。

不瞞你說,方大人派了三批人手去滄雲山實地查看,結果去的人離奇失蹤了四人。

唯一的收獲就是帶回了兩具遇害百姓的尸首……」

「尸首?」陌子鳴心里一動︰「那能否讓在下去看看?」

丁師爺點了點頭,隨之走到門口喚了個衙役帶陌子鳴去查看尸首。

來到停尸房,陌子鳴一看,不由眉頭緊皺……

死者乃是兩個壯漢,一個二十來歲,一個年約三十。

二人的死狀一樣,身上無明顯外傷,皆如干尸一般。

查看了一會,陌子鳴離開停尸房,又向那衙役再次打听了一下滄雲山的位置,隨之離開府衙出城而去……

同一時間。

內衙一處小花園內,一個微微發胖的中年男子一臉愁容,背著手來回踱步。

此人名叫方文榆,乃是興平府知府,上任尚不足半月。

公務尚未理順,便接二連三接到報案,說滄雲山鬧妖。

對于一個剛上任的官員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所以才會及時懸賞高人捉妖,也好盡快平息此事。

「大人,剛有人接了懸賞……」

「哦?什麼樣的人?」

「不太清楚,不過那人去找過丁師爺。」

「去,喚丁師爺過來。」

「是,大人!」

過了一會,丁師爺匆匆趕了過來。

「小人參見方大人!」

「嗯,丁師爺,之前有人找過你說要捉妖?」

「回稟大人,的確有人找過小人,是個秀才……」

聞言,方文榆一臉訝然︰「秀才?」

「是的,他自稱姓陌,是個秀才。據小人的眼光來看,那個陌秀才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等等,你說他姓陌?」

「是的大人,他說會點捉妖之術……」

听到這里,方文榆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難道是他?」

丁師爺小心翼翼問︰「大人莫非知道此人?」

「這也是本官猜測的,丁師爺,你可曾听說前幾日鳳縣平安鎮的奇事?」

「听說了,說是一只夜叉冒充河神,結果被高人識破了,將那夜叉給滅了。」

方文榆撫須笑道︰「據本官所知,那個高人可不是一般人,他乃江南人氏……」

听到這里,丁師爺不由失聲道︰「大人所說的莫非是江南才子陌解元?」

「對!」

「難怪……小人當時一看便感覺此人氣度不凡。說起來,還真有可能是他,最近城里有不少關于陌解元的消息,說他就在附近游玩,還留下了不少詩句。」

「本官曾听一個同僚講過,說陌解元不僅僅是個才子,更是個高人,捉鬼降妖不在話下。

如若真是他,滄雲山鬧妖之事恐怕很快就能解決……」

……

滄雲山,綿延百余里,乃是興平府一帶通往東邊的交通要道。

雖說出了鬧妖事件,但依然還是有人來來往往,畢竟還得討生活。

陌子鳴抵達之時,正好遇上一支商隊準備一起過山。

這些人並非一伙人,而是幾方人馬自發匯聚到一起相互壯個膽。

其實就算沒有鬧妖,平日里不相識的人結伴一起過山也是尋常之事,畢竟山里還有野獸,甚至強盜什麼的。

人多一點,終歸要安全一些。

「大家不要怕,在下特意從高人那里求來了闢邪鎮魔之護身符,數量不多,每張一兩銀子……」

一個年約三十余歲的壯漢頗有點腦子,從身上模出幾張符紙開始賣力推銷。

別說,還真有人買。

畢竟這群中有不少行商,一兩銀子權當買個心安。

不久後,隊伍浩浩蕩蕩出發。

陌子鳴慢悠悠跟在後面,沿途觀察著動靜。

一路走到天黑時分,總的來說還說順利。行到一處河谷時,領頭之人停了下來,說在此扎營休息。

于是乎,有人放馬、有人支帳篷、有人拾柴生火、有人跑到河邊洗臉、有人取出干糧啃……

陌子鳴則坐到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取下腰間的葫蘆慢悠悠喝著酒,同時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一眾人吃飽喝足,安排了幾個人輪流值夜,隨之一個個躺下休息。

而這時候,陌子鳴卻不見了人影……

兩個負責值夜的伙計一邊喝酒一邊聊著,結果喝嗨了,二人竟沉沉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兩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河對岸,並輕飄飄踏水走了過來。

火堆還在燃燒著,借著火光可以看到這是兩個玉潤妖饒的女子,走起路來全無聲息,比貓步還要輕,哪怕是松軟的泥土,也未留下一絲痕跡。

其實,就算有一些腳步聲恐怕也不太可能驚醒這些睡的正香的漢子。

一來趕路趕累了,一個個睡的很沉。

二來,現場此起彼起的呼嚕聲一個賽過一個響,就算有腳步聲也能輕易蓋過。

看到現場這麼多壯漢,兩個女人相視而笑,隨之分別開始尋找目標。

很快,那個穿綠裙子的女人便找到了中意的目標……

那是一個年約二十四五的伙計,睡在帳篷外面,但他自己卻支起了一個高高的帳篷,鐵定是夢到了好夢。

「這個不賴!」

女人喃喃自語了一聲,抬起手指輕輕一彈,然後微微變腰,竟然像拎稻草人一般將那伙計拎了起來。

很快,又讓她發現了一個,如法炮制,又拎到手中。

沒過多久,二女便離開了營地,輕輕松松拎走了四個漢子,再次踏水而過,消失在對面的山野中……

大約過了一柱香工夫,二女如飛猿一般攀上一處陡峭的山崖。

距離地面大約二十余丈有一塊突出的岩石,岩石上面還長著一株老樹。

誰也不曾想到這里還隱藏著一處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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