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趕考路上是非多

三日後。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突然間,三道黑影鬼鬼祟祟出現在鎮外墳坡附近。

其中一個正是麻五,臉上還纏著不少紗布……

上次那重重一磕,丟的可不僅僅是臉,還丟了十來顆門牙。

這不,傷勢剛剛好了一丟丟,便迫不及待親自帶著兩個下人報復來了……

其中一個正是阿甲,另一個叫阿乙,兩個都是麻五的心月復狗腿子。

「去,燒了他的茅屋。」

麻五含糊不清吩咐了一句,畢竟傷沒好利索,滿口跑風。

「少爺,會不會……鬧出人命?畢竟那家伙是個秀才……」

「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不要廢話,完事了一人賞五兩銀子。」

對于阿甲阿乙來說,五兩銀子算是重賞了,于是乎一咬牙,悄然走到茅屋邊開始縱火。

一見火燃起來,三個家伙趕緊溜之大吉,也省得讓人看見。

本就天干物燥,再加上風助火勢,茅草屋很快便被大火包圍,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打更之人一見火勢,趕緊敲著梆子大吼著︰「走水了,走水了,大家伙兒都起來幫忙。」

一般情況下,百姓忌諱說失火,故而用走水替代。

一時間,不少百姓跑了出來,有的遠遠看著火光,有的從家中拎了水往墳坡處跑。

只是那茅草屋太小了,還來不及撲滅便燒了個精光。

「壞了,周秀才呢?」

「周秀才,周秀才!」

眾人喚了半天沒人應。

後來有人尋來竹竿在灰燼中扒拉了半天,終于松了口氣。

灰燼中,並沒有焦尸什麼的。

其實下午時分,陌子鳴便已經取了做好的衣衫離開了施家場,前去京城應試。

正常人一般都會選擇早上出發,趕到下午便找地方落腳。

但陌子鳴並非正常人……一百多里地對他來說完全小意思,一晚上輕輕松松就到了,不出意外明日上午已在京城。

但,凡事皆有可能發生意外。

一路不緊不慢的走著,到午夜時分時,竟然遇上了一伙山賊。

區區山賊陌子鳴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正欲動手教訓對方,結果對方語氣不對,不由讓他改變了主意。

「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這麼晚了居然又遇到了一個讀書人,綁起來!」

「這下總算是湊足十個讀書人了……」

一伙山賊頗有些歡天喜地的樣子,這讓陌子鳴心生疑惑。

湊足十個讀書人?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專綁讀書人?

于是,故作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任由對方將他綁了,之後被帶到了位于山月復深處的一處山寨之內。

此山寨位于一處寬大的山洞之內,洞內怪石嶙峋,其間分布著不少岔道,還有一條暗河流動。

走到深處時,陌子鳴終于明白了原因。

原來這個山寨居然被一個女鬼給控制了。

山洞盡頭有一高約兩尺的石台,想來是平日里寨主的位置,不過現在卻被那女鬼霸佔。

那女鬼僅著一件又短又透的薄紗,斜躺在寬大的石椅上。

身邊圍著四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仿佛舌忝狗一般……

不過陌子鳴一眼便看出來,這四個書生被鬼所迷,壓根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另外,石台下還躺著兩個,什麼都沒穿,一副被掏空的樣子。

那些個山賊明顯也被鬼迷了,一個個羨慕地看向石台,暗咽口水,大有一副沉迷我願意的心態。

一見如此陣仗,剛被抓來的幾個書生不由得慌了神。

要說單獨遇上這麼一個漂亮女鬼,他們多半不介意嘗試一番。

但現在當著一眾山賊的面,又見到那四個書生一副神智不清,仿佛發了青的狗一般,內心里自然很是驚惶。

「你們表現的不錯,把他們都帶上來。」

眼見一眾山賊又抓來幾個書生,女鬼頗為滿意地吩咐了一句。

「是!」

幾個山賊齊齊應了一聲,強行將幾個書生拖到了石台上。

「好了,你們全部退下。」

女鬼沖著一眾山賊喝令了一聲。

「遵命!」

這幫山賊還真是听話,當下里走得一干二淨。

「求姑女乃女乃饒命,放小生走吧。」

其中一個體形瘦小的書生驚怕之下,不由跪到地上哀求起來。

「哼,沒用的東西。」

女鬼冷哼一聲,眼中冒出一縷詭異的綠光一一掃過……

隨之吩咐道︰「還愣著做甚?還不趕緊用心侍奉老娘?」

話音一落,一眾書生還真是瞬間化身舌忝狗,一個二個圍了上去。

唯有一人例外,依舊站在原地未動。

「嗯?」女鬼皺了皺眉,冷眼瞟向陌子鳴,眼中又一次釋放出一絲綠光。

這是在釋放迷魂之術,一旦中了招,便會失去自我,乖乖听從其擺布。

「別白費心機了,說吧,為何要針對讀書人?」

陌子鳴冷聲問道。

女鬼大吃一驚,猛地坐直身子怒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道行,你去死吧!」

說話間,一探手,化出長長的利爪抓了過來。

結果卻不知何故反被陌子鳴一把扯著頭發從石椅上拖了下來。

這下,那女鬼方知不妙,竟施了一招金蟬月兌殼之術,本體化作一縷清風遁走。

「哪里逃!」

陌子鳴迅速追了出去。

這也是他只擁有本尊部份實力的原因方才一時失手,否則那女鬼豈有機會逃月兌?

追出洞外,陌子鳴抬手模出一張符,捏決默念了一句咒,再抬手一拋︰「疾!」

道符升空,瞬間化作一只符鶴疾飛而去。

陌子鳴緊隨其後。

沒過多久,耳邊傳來一聲慘叫……

這便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中了符之後,那女鬼無法隱形,也無法再飛遁,只能驚慌地在地面上奔逃。

逃了一會,听到後面的動靜越來越近,不由絕望地轉過身來,一臉猙獰道︰「你非要趕盡殺絕麼?」

「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那些讀書人又做錯了什麼?你為何又要趕盡殺絕?」

一听此話,女鬼不由哈哈大笑︰「那是他們活該!當年,要不是那個負心人拋棄了我,我又怎麼會淪落為孤魂野鬼?

再說了,老娘還便宜他們了,讓他們快活到死……」

看來,她說的那個負心人乃是讀書人無疑了。

不過這理由也太荒唐了一點。

被讀書人拋棄了,那就要遷怒于天下讀書人?

還快活到死?

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分明是借復仇的借口奪人陽氣,想得永生。

「行了,我不想听你的故事。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被人拋棄姑且不論是誰的錯,但你如此瘋狂地報復,那就是傷天害理之事……」

「官人~」

殊不料,那女鬼突然又變了態度,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而且故意滑下衣帶,聲音嬌媚入骨。

「官人,你放過奴家好不好?大不了,奴家以後只侍奉公子一個人……」

那姿態,那眼神,那身段、那聲音……嘖嘖。

可惜她找錯了對象。

陌子鳴見識過的女鬼、女妖多了去,豈能被之所迷惑。

而且她這番舉動更是徹底讓陌子鳴動了殺機。

「官人……不要……」

「啊……」

夜空中回蕩起一聲絕望的慘叫,嚇飛了幾只夜鳥。

隨之,慢慢趨于平靜。

陌子鳴又返了回去,放走了那些苦命的讀書人,並搗毀了山寨。

辦完這一切,天也亮了。

迎著旭日,陌子鳴腳步輕快趕往京城。

抵達京城之後,找了一間極不起眼的小客棧落腳,又買了幾本書回來,沒事看看書,寫寫字什麼的……

不覺間,鄉試開始了。

所有考生中,恐怕也只有陌子鳴的心態最為平和。

甚至,他還要故意出現一些紕漏,也免得又一次中個解元啥的。

畢竟中了解元之後太引人注目,不利于他以後的行動。

就普普通通中個舉人就好,也算是對周秀才的一個豐厚回報。

如若換作周秀才本人……考舉人?

這輩子都不可能考中的。

否則,又何至于混到被人退婚,被混混欺負的份上。

說白了,就根本沒人看好他,認定他一輩子也就是個窮酸秀才。

不出所料,放榜時,果然是榜上有名。

還沒等「周秀才」回鄉,捷報便已經在施家場傳了個遍。

這也是歷來的規矩,但凡有中舉者,當地官府都會傳遞捷報,並在當地張貼告示。

消息一傳開,整個施家場都為之轟動起來。

一來,施家場有十余年沒出過舉人了,二來,以前的周秀才在不少人心目中就是個笑話。

好歹也是個堂堂秀才,卻淪落到跑去守荒墳的境地,難免會讓人看低一眼。

這下中了舉,畫風變了。

有人說,周秀才是故意去守墳地的,那是在積陰德,所以中了舉人。

有人說,周秀才守墳地是為了與女鬼相會,時間一長便開竅了,所以中了舉人。

還有人說,有人要倒霉了,竟然燒了周秀才的茅草屋。

要說麻五燒茅草屋一事本來是很隱蔽的,至少當時沒什麼人懷疑,以為是巧合。

就算有人懷疑是麻五的報復,但也沒有證據。

壞就壞在麻五為人太張狂。

傷還沒有好利索又跑去報復其他人……也就是當初挺身而出的百姓。

他惹不起施家或是與施家有關系的人,也只能找平頭百姓出氣。

當時,那人被打急了,便掄起扁擔想要與麻五拼命。

眾目睽睽之下,麻五竟然恐嚇對方說︰「你少跟老子耍橫,那周秀才惹了老子,已經嚇得開溜了,要不然早被老子給燒死了。」

此話一出,大家伙兒方才知道那茅屋竟然是麻五燒的。

當然,麻五敢當眾說也是因為沒有鬧出人命,否則也不會輕易講出口。

他倒是一時嘴快逞了威風,顯示他無法無天的樣子。

卻哪里會猜到,周秀才根本不是開溜,而是去應試,偏偏還中舉了。

秀才他可以不買帳,但舉人他卻萬萬不敢招惹。

畢竟舉人的地位又豈是秀才能相提並論的?

一回鄉,那便是一方名流,就算是縣衙的官員也會主動到訪。

這下完了……任那麻五平日里如何囂張跋扈,如今里也是急得如熱窩上的螞蟻。

畢竟,二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實在太多。

小沖突且不說,只說三樁︰

當初周秀才與月蓉雖說尚未拜堂成親,但早已訂下親事,算是未婚夫妻,結果卻被麻五給撬了牆角。

此乃奪妻之恨!

其二,周秀才上門論理,卻被麻五當眾扇了兩個耳光。

以前倒沒啥,現在成了舉人,又如何容得下曾經的屈辱之事?

其三,麻五竟然燒了周秀才棲身的茅屋。

燒人房屋,幾乎等同于殺人父母,奪人妻兒,這口氣誰咽得下?

因此,獲知周秀才中了舉,麻五猶如晴天霹靂,慌的一比。

與人商議對策,有人竟然出了一個餿主意,說是趁著周秀才沒有回鄉,去半路攔截,扮強盜將之截殺,一了百了。

別說,麻五還真有點動心。

結果又有人說,且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僥幸成了,謀殺一個舉人那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說不定還會株連三族。

此話差點將麻五嚇萎。

同時,這個消息也讓有些人痛悔不已。

比如月蓉。

自打嫁給麻五之後,表面上的確風光,吃的好穿的好,出行有轎,還有丫環侍候左右。

其實,幸不幸福她心里最清楚。

麻五本就長得丑,而且短平快,搞的她完全沒有心情。

此其一。

其二,麻五脾氣很怪,而且又多疑……說白了其實是一種自卑,經常無緣無故打罵月蓉,借以樹立他的威信。

其三,麻五雖說短平快,但並不妨礙他在外面四處胡搞瞎搞。

所以,月蓉這是在外人面前風光,暗地里,誰苦誰知道。

如今又听說周秀才竟然中了舉人,那更是百感交集,痛恨自己當初心志不堅,要不然,現在也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另外,月蓉的父親也是分外懊惱,悔不該一時見錢眼開,答應了麻五的提親,結果卻錯過了一個舉人女婿。

畢竟,一個開賭坊的又如何與一個舉人相提並論?

正當一眾人心思各異時,周秀才……嗯,周舉人衣錦還鄉!

那叫一個熱鬧。

雖說比不上狀元還鄉,但也有不少鄉紳主動出迎,縣衙也派了一隊衙役一路護送,一進場口便敲鑼打鼓,吸引了不少百姓圍觀。

這其中,最熱情的莫過于施老爺以及施小山父子。

畢竟陌子鳴對施家有恩,如今更有了舉人的身份,自然要多多親近。

為此,施老爺還專程為陌子鳴準備了一間小院讓他暫且棲身,還體貼地配了三個丫環。

且不說那間小茅屋已經燒了,就算沒燒,總不能委屈一個堂堂舉人住在墳地邊的茅草房吧?

施家父子的一番好意,陌子鳴倒也沒有拒絕。

接下來的幾天,免不了一番應酬,然後由當地里正出面,選了一塊空地用以修建舉人府。

包括舉人該享受的田產等等,也將一一準備到位。

所以,這就是秀才與舉人之間的差距,看似只有一步之遙,實則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等到稍微空閑下來之後,這日傍晚,一個不速之客登門而來。

「怎麼是你?」

一見來人,陌子鳴不由皺了皺眉。

來人竟然是周秀才曾經的未婚妻月蓉。

而且,只有她一個人,麻五沒來,丫環也沒帶。

「周……周郎……」

「等等!」陌子鳴趕緊擺手︰「你別亂叫,咱倆早就沒關系了。」

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以前尚未退婚之時,這女人都沒叫過一聲周郎。

現在反倒叫起了周郎,安的什麼心思?

月蓉咬了咬嘴唇,眼神不停地變幻著。

稍傾,竟然轉身將房門關上,然後開始除衫……

「你做什麼?」

陌子鳴一臉怒色,當即上前將門打開。

月蓉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趕緊手忙腳亂又將衣帶系上。

隨之眼圈一紅,嗚嗚咽咽道︰「周生,以前是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也不求回到你身邊。

只是……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說!」

「其實……其實今日里是……是麻五逼我來的。

他說……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取得你的諒解。

只要你答應不計較以前的事,你……你想怎麼對我都行……」

說完,伏到桌上痛哭出聲。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陌子鳴一臉無語。

想不到那個麻五也是個狠人,為了達成和解,居然主動想當活王八?

荒唐的是這女人居然還同意了……這就更加讓陌子鳴感到惡心。

「行了,別在我這里演戲了,你走吧!」

「周生……你不要狠心好不好?畢竟當年我們……」

沒等這女人說完,陌子鳴臉色一冷︰「你還好意思提當年?像你這種勢利、自私,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人,我還得謝謝你當年退了婚。

多說無益,阿娟,送客!」

說完,陌子鳴也懶的听其說什麼,徑自轉身而去。

沒叫她一聲滾,已經算是很克制的了。

說起來,這次的確也是麻五叫她來的。

本以為他吃點虧,讓妻子前來敘敘舊,甚至是……他也忍了,只要能化解之前的恩怨。

哪知卻踫了一鼻子的灰。

而從月蓉的角度來想,也在打著如意算盤。

她想利用女人的優勢讓曾經的未婚夫嘗嘗甜頭,如能回心轉意最好不過。

就算當不了正房,作個側室她也認了,總好過呆在麻五身邊。

這要換作原來的那個周秀才,結局還真是說不清……說不定心一軟便上了這女人的當。

且說月蓉回去之後,哭哭啼啼將經過講了一番,麻五的心頓時撥撥的。

他都把主動把娘子押上了,居然還是不行?

那該如何是好?

其實,這也是麻五過于心虛。

其實對于陌子鳴來說,小小一個麻五就如一只螞蟻一般,他哪里閑心去算計?

再說了,這種事還是等他離開之後,交由原主自己去處理比較好。

畢竟身份不同了,以前是周秀才,現在開始可是周舉人周老爺,豈是麻五這樣的小混混惹得起的?

卻不曾想,麻五自己卻遭報應了。

事情是這樣……

那日里,麻五帶著阿甲、阿乙一起去縣城辦事,返程時太陽已經落山。

不過,距離天黑尚有一段時間,加快腳步差不多可以在天黑前趕回家。

卻不料走到竹林溝時,突然狂風暴雨襲來。

無奈之下,三人只得找地方避雨。

好在最終找到了一處廢棄多年的山神廟,勉強可以遮風蔽雨。

眼瞅著大雨沒有一點停歇的意思,麻五心知今晚怕是趕不回去了,便吩咐兩個下人收集了一些干草枯枝搭了堆火圍坐一起。

然後又取出干糧啃了起來。

無聊之下,三人難免又講起一些帶色彩的話題。

正聊的起勁時,突然間,麻五抬了抬手,豎起耳朵細細傾听。

「怎麼了少爺?」

阿甲驚疑地問。

「剛才好像听到一聲什麼動靜。」

「啊?」

兩個手下臉色一驚,下意識瞟向空蕩蕩,結滿蛛網的大殿,腳底有些發寒。

「砰~」

這時,突然又傳來一聲響,嚇了三人一大跳。

「吱吱~」

隨之又傳來幾聲吱吱聲……

這下三人方才看清,原來是一只老鼠踫倒了大殿中一盞破舊的油燈。

「娘的,原來是一只老鼠……」

「可是少爺,你不覺得這只老鼠有點太大了?」

阿甲不由得顫聲道。

的確,剛才那只老鼠肥嘟嘟,差不多有尋常成年鼠兩倍大小。

麻五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荒山野嶺,老鼠長的大一點也是正常。」

「對對對,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

阿乙自我安慰了一句。

過了一會,柴火快要燒完了。

麻五吩咐道︰「阿乙,你去後面找找看,再多找些柴火來。」

「啊?少爺,小的一個人去呀?」

「廢話,你把阿甲叫走了,豈不是讓本少爺一個人留在這里?快去。」

阿乙不敢抗命,只有戰戰驚驚點了火折子往後院走。

壯著膽子一路找到後院的一處殿內,阿乙驚喜地發現殿側角落里堆了不少柴火,心里不由一喜,匆匆走了過去。

「啊~」

剛一走近柴堆,突然間一聲驚呼聲傳來,嚇得阿乙魂飛魄散,連退了幾步,差點一坐到地上。

不過這時候他也總算看清了,發出驚呼聲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看樣子大約有二十余歲,模樣長得十分嬌俏,但身上的衣裙卻破破爛爛的,以至于都快遮不住春光了。

特別是右邊的腿,幾乎全亮在外面。

雖然臉上與身上沾了不少草屑與塵土,但落在阿乙眼中依然不失誘惑。

不過,這大晚上的在這荒廟里突然遇上這麼一個奇怪的女人,阿乙自然有些驚怕。

于是不由顫聲問︰「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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