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夏堅決拒絕，擺明了不想佔便宜。
秦助理笑著道，「您別這麼想，您不知道，這些部門的老油子，說話喜歡繞彎子。」
而且，很多人看到饒夏年紀輕，就難免被人小瞧。
要說見風使舵，那幫人比誰都會。
秦助理算是季老先生身邊的生活助理，這種事兒更是見多了。
饒夏更加不好意思了，很顯然，季老先生這是怕自己被對方騙了。
季老想先生和季匪一樣，分分鐘都是幾百萬上下的，結果，天天為了她的這點事兒，操心。
饒夏臉皮再厚，也有些撐不住。
想了想，還要搖頭，「沒事兒，我就問問我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反正她是合法經營，也不打算偷稅漏稅。
來什麼人，問什麼，她也不怕。
秦助理見饒夏態度堅決，也就不勉強，和饒夏多說了一些。
招商部門來的是個大月復便便的領導和一個看起來略微有些瘦，穿著白襯衣的年輕人，年輕人還帶著個相機。
黃主任這次不過就是來走個過場的。
這個什麼「一裳」的牌子，在那報紙上宣揚得就像是下一個肯德基，可他看了對方的服裝廠，頓時就知道，什麼香江股份，合資企業，不過就是為了騙政府給的優惠。
這樣的企業他見多了。
要不是人家廣告打得漂亮，他才懶得跑這一趟。
將袁永安肚子里的話已經套干淨了，更加不在意了。
部門給的車他也沒混上，這桑塔納還是找人要來撐門面的，這會兒看著心里不痛快。
斜睨了一眼袁永安。
只覺得袁永安褲腿上的泥點子都還沒洗干淨，竟然在他面前裝大款，還什麼總經理……
他忍不住指桑罵槐，指著小年輕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沒眼光，沒膽量，什麼合資，百分之一的股權，那就是糊弄人的。」
他上車都有些費勁兒，沒辦法，太胖了。
袁永安在旁邊听著，臉上有些難堪，可人家說得是事實。
其實他不明白，都是投資，他投資也是為了發展國內，也能帶來經濟效益，可以帶來就業崗位。
怎麼一听香江那邊佔股只有百分之一，臉色頓時就變了呢？
但他從底層爬上來，更知道這些官老爺得罪不起，否則，他們隨便找個什麼由頭，就能壓得你根本無法翻身。
他只是擔心這位在饒小姐說話，也這麼難听。
他有些後悔，一開始听到上報，听到招商部的人來，他們就激動了。
他應該直接打發了算了的。
此時看著這車，他都不想上。
黃主任頤指氣使地，不屑道，「國內有什麼好工廠，最關鍵是，現在魔都還有誰稀罕這些衣服？」
「香江的，進口的衣服，才是最好看的。」
「最關鍵是，他們沒錢，還總要讓我們給幫忙貸款，你說說，這些錢拿來搞基礎建設不好嗎？」
袁永安抿著唇，他之前也對各種進口的東西很「迷信」，也覺得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是進口的好。
也是進口的東西更好賣。
可現在他卻覺得屈辱。
那肯德基賣得那麼貴，其實根本不如饒夏做的豬排漢堡好吃，那進口的布料，也完全沒有他們自己收上來的布料好用。
可現在世人都稀罕「洋玩意兒」。
可他垂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現在，國外的，就代表「權威」。
黃主任原本都懶得去見那個什麼「董事長」，都是糊弄人的。
可，局長給了任務，他也不得不上車。
到了地方，看到那棟小洋樓，他還是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準備的下車。
有條件將小洋樓搞成這樣，工廠地皮還是買下來的，說不定還真的有點實力。
他剛下車，猶豫了一瞬，門口的人就已經下來了，黃主任看了一眼，年輕男人。
他看了一眼袁永安，不是說是個年女人嗎？
秦助理根本沒看他，看著袁永安笑著道，「袁先生來了，饒小姐等著您了。」
對那個舌忝著肚子，頤指氣使的黃主任，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袁永安看看饒家，又看看秦助理，有寫不屑。
秦助理笑著道，「老太太和先生想一起見一見，不過饒小姐沒同意。」
黃主任臉上的不屑略微有些僵。
秦助理的專業態度，表情，身上的衣服，帶著的手表等，都看著……不太簡單。
他不認識……
即便秦助理沒搭理，黃主任還是上前打招呼，「您好，您好，我是招商辦的黃奇，特地上來拜訪饒小姐。」
秦助理笑了笑，沒太搭理，只淡淡應了一聲。
他留下就是為了給這位黃主任一點震懾。
將人往饒夏家里帶，黃主任眼巴巴地湊上來。
突然很後悔，怎麼路上就沒有多問兩句，雖然香江那邊的人只佔了百分之一，可誰知道拿出這百分之一的人到底是什麼水平？
再說，雖然明眼人都看著，這百分之一就是為了蹭著佔便宜，可誰知道人家是什麼關系？
人家願意佔百分之一，一起承擔責任，關系肯定不簡單啊。
最關鍵是，他也忘了問問，那投資百分之一的到底是誰。
他眼巴巴地湊上來，「不知道這邊主人家貴姓，我們提前也沒個了解……」
秦助理顯然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介意。
牌越大，人家越不搭理人。
真要是跟袁永安這樣誠惶誠恐的樣子，他反倒是不屑一顧了呢。
秦助理沒開口，袁永安不像是秦助理那麼有底氣，看了看黃主任，道，「季，季節的季。」
「季先生他們住在隔壁，和饒小姐想熟，那百分之一就是季家投資的。」
季，這個姓，可是真的耳熟。
如今引進來的投資，最關鍵的投資商，就姓季。
只是，黃主任打听得清清楚楚，那位季老板如今應該是在香江。
主要負責魔都這邊事兒的就是一位姓白的助理，以及下面的幾個項目總負責，每一位負責的都不是一個地方，不同項目的。
他們想打听消息，最主要也是想要找這位姓白的。
不過，黃主任可沒听說那位季老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