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進來又不敢。
「綿綿，進來吧。」殷音喊道。
客廳里，殷語的身體一怔，她懷疑自己听錯了。
「綿綿？」
又一聲傳來，這次，殷語是真真切切听到了。
她听到媽媽叫她綿綿了，她有多久沒听媽媽叫她這個小名了。
她和弟弟都有小名，她叫綿綿，弟弟叫黏黏，那是以前爸爸和媽媽一起給他們取的，因為他們說她的性格和長相都綿軟，所以叫綿綿，還有一層意思，就是閨女是爸媽的貼心小棉襖，所以取同音字綿綿。
而弟弟殷承，打小就跟跟屁蟲一樣，習慣性圍著他們打轉，就跟一塊黏人的小糖糕一樣，所以叫黏黏。
她和弟弟都喜歡這兩個小名，但在父母離婚後，媽媽再也沒有那樣叫過他們了。
大概，因為媽媽厭惡爸爸的緣故，連帶著和爸爸有關的一切，媽媽都不喜歡。
因為這小名，是和爸爸一起取的，所以媽媽也不再那樣親昵地叫他們了。
而如今，殷語又听到了。
殷語的眼眶有些濕潤，將揉了揉眼楮，將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擦掉，對廚房里的殷音道︰「來了。」
殷音一眼瞧見進來的殷語微微泛紅的眼眶，不由一怔，不過她故作沒有看到，笑著道︰「我打算多做一些蒸餃和包子賣，一個人忙不過來，綿綿不忙的話，能不能幫幫媽媽？」
殷語眼楮一亮，立刻點頭︰「不忙不忙。」
「餃子的餡料我已經調好了，你包餃子吧，我這邊調好包子的餡料，就包餃子，我們分工合作。」
「好。」
殷語拿起一張餃子皮放在手心，有些緊張。
事實上，以前她就曾經在媽媽忙碌的的時候，提出要幫媽媽的忙，卻被罵了一頓，說她心思不正，沒有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現在，媽媽主動提出讓她幫忙，殷語是一千，一萬個樂意。
只是，殷語第一次包，動作生疏，又放了比較多的餡料，導致餃子皮都破了。
第一個餃子，壞了。
殷語看著那個壞了的餃子，看向殷音的時候，有些慌亂，隱隱帶著一絲害怕︰「媽媽，對不起，餃子被我包壞了。」
她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就把餃子給包壞了呢。
殷語猶記得以前，她有次不小心把玻璃杯摔碎了，被媽媽整整罵了半個小時。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你是沒手沒腳是吧，拿個杯子都能摔碎。」
「別以為只是一個玻璃杯，一個都要1塊錢，你以為賺錢那麼容易嗎？」
「還愣著干什麼，現在，立刻，馬上自己動手把碎片收拾好，丟到垃圾桶。」
「你哭什麼，做錯了事還知道哭！」
事後，媽媽也經常在念叨這事，那些激烈，暴躁又刺耳的話經常縈繞在耳邊，讓她覺得她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不可饒恕的錯事般，所以才會遭到這樣的謾罵。
殷語記得那一次在公司，她去茶水間喝水，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陵瑾的保溫杯。
那一瞬間，她的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