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奸夫

作者︰知我情衷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高宣的眼神逐漸越發陰狠起來,「裴大人才剛剛自他處歸來,便要進宮求見貴人,實在是辛苦了。」

他刻意加重了「貴人」這兩個字,不稱「陛下」,顯然是另有所指。

目光又在觀若和裴俶之間流連一遍,陰陽怪氣地道︰「雍王府的這點小事,倒是不敢麻煩您。」

裴俶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仍然裝模做樣地道︰「這怎麼會是小事呢?世子可別忘了,雍王府的景陽郡主,您的妹妹,可是臣的繼母。」

「您實在是太客氣了,等臣出宮之後便會立即幫您安排這件事的。」

恭敬不過片刻,又流露出比高宣更加陰狠的神情。

「雖然她刻薄殘忍,整個裴家被她弄的怨聲載道,可是她畢竟沒有同我父親和離,身份還是在的。」

「她就死在河東裴府之內,也應當被葬入裴氏祖墳之中。臣在河東還有一些人手,會妥善安置她的。「

「裴靈獻,你敢!」高宣立刻便用手指著裴俶,作勢便要同他在含元殿上扭打起來。

「她是我的妹妹,是皇家的郡主,理應葬入昭陵之中,你居然敢如此輕慢地對待她!」

他朝著裴俶撲過去,裴俶不過微微閃身,便避開了他的攻擊。

看似是為高世如出頭,其實也不過是覺得裴俶的話讓他也丟了顏面罷了。

一擊不中,高宣猶自不肯罷休,還要再動手。

觀若望了梁帝一眼,心中奇怪他為什麼還沒有什麼反應,卻發覺他坐在龍椅之上,一手撫額,似乎十分不適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犯病了。這樣的毛病,含元殿上下,太醫院中,都是沒有人敢泄露消息的。

雍王父子原本便已經不再那樣忠誠了,若是讓他們知道梁帝有這種毛病……這于她自己也是十分不利的。

不能讓此時的梁帝出言,必須要早些讓雍王父子離開。

「陛下面前,含元殿中,同彼此動手,成何體統?」

觀若大聲呵斥了一句,引來了不少的內侍與禁軍。孟移所統領的那一支禁軍,在她被解了禁足令之後,儼然已經成了她的親衛。

「陛下,娘娘,發生何事了?」

他目不斜視,卻氣勢洶洶,分明是意有所指。

觀若沒有立刻便答話,而是望了雍王一眼,若是他再不出言好好地管教他的兒子,那麼她也不介意幫他管教管教。

雍王父子都並不聰明,滿腦肥腸。方才的情形,雍王似乎也並沒有覺得如何,甚至恐怕還要覺得自己的兒子這樣做事解氣。

此時見了殿中滿滿當當的禁軍,才終于露出了一些懼意。

「宣兒,何必同一條無家可歸的瘋狗講道理?快收手吧。」

高宣不過一點三腳貓的功夫,便是沒有禁軍,也絕不是裴俶的對手,哪怕他受了重傷。

此時反而是得了台階,也就悻悻地罷了手。

知道自己動手討不著什麼便宜,又見此時人多,更是要給觀若潑髒水。

「貴妃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風,陛下還沒有發話,你就先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知道的人明白這是要‘護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護著你的這個奸夫呢!」

觀若的神情冷肅,從龍椅身旁走下來,走到了禁軍面前。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她飛快地抽出了禁軍的佩劍,架在了高宣的脖頸上。

她今天是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了。

「景陽郡主與河東裴沽的婚事,是陛下親自定下的。賜婚的聖旨此時恐怕還供奉在裴氏的祠堂之中,受後人香火。」

晏既並沒有毀人宗祠的習慣。

「裴沽死在景陽郡主之前,生前並未休妻,亦不曾簽下和離書。景陽郡主是皇家郡主,也仍然是裴家婦。」

「雍王世子不承認這一點,是連陛下也不承認了麼?」

觀若回頭望了一眼,梁帝的情形似乎好了一些了,不再以手撫額,只是靜靜地望著他觀若的方向。

看眼神,不像是犯了糊涂的樣子。

觀若略略收了心,仍然回神不屑地望著高宣。

「而你身為雍王世子,宗室子弟,在含元殿中對臣子動手,又紅口白牙地污蔑陛邊的妃妾。」

「你這個這個雍王世子的腦袋,夠不夠承受這些罪名?」

高宣看起來十分不服,想動卻又不敢動,「天家的貴妃,在含元殿中公然以利器威脅親王世子。」

「月兌去這一重身份,你不過是長安城西的賤婦而已,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觀若尚未答話,便听見身後一陣劇烈而凌亂的聲響。

是梁帝將他龍案之上所有的奏章筆墨都拂去了,一直到殿中的人不再爭吵,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才開了口。

「讓裴靈獻往會稽郡將貴妃迎回,是朕的旨意。高宣,若依你之見,這邊是朕一直在給自己找麻煩,為貴妃提供方便了?」

他慢慢地自龍案之後站起來,踏過地面上凌亂的奏章,朝著高宣走過來。

梁帝雖老,余威猶在,觀若的劍仍然在高宣脖頸之上,感覺到了他微微的顫抖。

梁帝在觀若身邊停下來,接過了她手中的劍,而後抬起來,在高宣的膝蓋之上重重地劃了一劍。

高宣吃痛,再也站不穩,猶自不可置信,摔在了大殿之中,觀若嫌惡地退開了一步。

禁軍一個個如同泥胎木偶,裴俶面上帶了微微的笑意,而雍王,卻也嚇地跌坐在了地上。

梁帝居高臨下地望著匍匐在他身前,不斷呼痛的高宣。

「朕曾經也對你寄予厚望,可你到如今,居然連跪也不知道要如何跪了。」

他又望向了一旁面如土色,汗流浹背的雍王,「讓藺士中去會稽走一趟是朕的意思,雍王,你還有什麼話說?」

高宣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涕泗橫流,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膝蓋。

見自己的父親沒有答話,越發著急起來,沖著他大喊,「父王!」

雍王好似才回過神來,動了動他笨重地身體,跪地無比恭敬,「臣弟沒有異議,臣弟不敢……不敢……」

梁帝將手中的長劍扔在了地上,淡漠地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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