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答案

作者︰知我情衷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她走出院門不久,便在河邊遇見了裴俶。他是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準備離開。

那時候她的意志並不算太堅定,可是他將她拖下了水,不斷地蠱惑著她,令她在心慌意亂的時候以為自己是要離開他的,一定能離開的。

裴俶後來才告訴她,那座所謂的孟氏宅院,根本就是他的宅院。

他也很早就告訴過她,他是不會讓她和晏既成婚,永遠在一起的。

這是一句大話,還是他早已經清楚該如何將他們兩個人拆散,從彼此心里?

他是怎麼知道有那幅畫的,又是怎麼知道這幅畫會令她方寸大亂。

中秋那一夜,她從他身邊跌跌撞撞的離開的時候,他其實還說過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只是那時她根本就沒有心思,沒有時間去同他辯駁,非要他解釋。

「雲蔚居?你還真是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的,無非是「雲蔚」二字而已。

晏既繼續提醒她,「阿若,你與裴靈獻究竟是如何相識的,他有沒有做過一些令你覺得匪夷所思的事?」

「仿佛你們很早之前就已經見過,總之……讓你覺得他很不尋常。」

不是瘋子的那種不尋常,而是故弄玄虛,令人覺得他知道很多她的事。

關于他們如何相識這件事,觀若從來都沒有真正告訴過他。裴俶更不會,他根本無從了解。

他必須要讓觀若自己去想,得出和他一樣的答案。

才能同仇敵愾,才能對裴俶保持最高的戒備,永遠都不會掉以輕心。

觀若在腦海中,將她與裴俶初相識的情形,全部都回憶了一遍。

她以為她以為裴俶不過是個瘋子,自來熟的瘋子,見她柔弱可欺,便一遍又一遍地強調她和他才是一路人,想要讓她站在一起。

或者是用這樣的話語將她穩住,而後可以利用她,利用她的身份去傷害晏既,甚至是梁帝。

可是他憑什麼能夠在他們剛剛進入安邑的時候就認定這一點,認定她一定是有用處的呢?

裴俶不過是河東裴沽的一個庶子,究竟緣何能有翻江倒海的能耐,真的是因為他的聰明麼?

她知道晏既在提醒她什麼了,所有的事情聯系起來,只有一個答案。

觀若搖了搖頭,內心無比沮喪,「我根本就不記得前世我曾經見過他。」

她分明應該是沒有見過他的。前生她還沒有走到河東,便被眉瑾帶走,到雲蔚山中藏了起來。

裴俶到底還是個世家公子,沒有理由到那樣荒涼的地方來。

晏既很快回答他,「在我從雲蔚山離開之前,我也不曾見過他。」

「可是我們沒見過,對他沒有印象,不代表他就從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

荒郊野嶺,有太多的地方可以藏身了。他們又從不曾設防。

他說完這些話,又低下了頭去,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這些話,只怕又要戳到她的痛處。

「前生我之所以會懷疑……懷疑是你在給我的白粥之中下了毒,是因為有人給我報信。」

「那個人自稱是我叔父生前的部下,承平十二年後四處漂泊,偶然流落到此處。」

他和他的叔父關系是很好的,叔父待他,比父親還要好。

他的確記得有這樣的一個人,和那個人報過來的名姓與年紀,還有一些細碎的信息都能對上。

「他說他看見你在城鎮之上同梁帝的爪牙在一起鬼鬼祟祟,接過了一個小藥包,將那藥下在了那一日我們要喝的粥里。」

「你轉身去廚房拿小菜的時間里,他現了身,要我千萬不能喝下去。」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信他,當著她的面喝了那碗粥,分明什麼事都沒有。

他甚至在想,若是她真的要為了梁帝殺他,這一年所有的真心不過都是假象,他也願意就這樣葬在這假象里。

反正在世人眼中,他也早已經不在了。該傷心的人,都已經傷心了一遍了。

他總是那樣天真的,家婆人亡的絕望與痛苦包裹著他的心,根本就弄不清楚在這山中之外的世間,每一日都在發生什麼事。

結果卻是她自己的那一碗粥里有毒,他甚至來不及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解釋……便再也不必解釋了。

就好像此時他也不必重申一遍前生的結局。

「是裴靈獻……會是裴靈獻嗎?可是他又有什麼理由……」

什麼理由去謀害在那時根本已經微不足道,沒有任何人在意的她?

按今生之勢,他分明應當把那碗粥給身為晏氏嫡子的晏既喝才對。

可就算是他要殺他,又何必要弄出這麼多的事?如今生一般隨便派幾個殺手,殺到雲蔚山小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晏既的武藝便是再好,雙拳難敵四手,總有支持不住的時候。

那時他們都無依無靠,沒有人會來這座小屋,他可以悄無聲息地抹去所有的痕跡。

裴俶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這樣安排,的確就是要她死,而後要晏既迫不得已的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觀若幾乎頭疼欲裂,根本就沒法理清楚這些事的因由。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她下意識地將晏既對她說的一切,都當成真相在推斷。

他又有什麼證據呢?

「我……我死之後,你那個所謂叔父的部下又去了哪里?你去了哪里?」

晏既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我那個叔父的部下幫著我將你埋葬,之後帶給我一點我兄長晏晰之的消息。」

他們正在與裴沽周旋,僵持不下,已經擺出了要同彼此開戰的姿態。

「你離世之後,我再沒有理由避世,也就回到了晏氏軍中,同裴氏開戰。在那之後,我叔父的那個部下,仍舊不知所蹤了。」

「我死在你離世之後又兩年。前生裴沽並沒有這樣短命,他好好地活到了承平十九年。」

這是觀若第一次听到,晏既平靜地述說著他前生的死期。听到她死後這個世間所發生的事。

「晏氏與裴氏在交戰一段時間之後,又奇異地保持了和平,直到兩年之後再開戰。」

他就是死在這一場戰役里,不是裴氏的刀兵,而是他那兩個親兄弟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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