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姐妹

作者︰知我情衷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這樣的懲罰,同觀若當時相比,已經是十足重了。

「殺無赦」這樣的話說出來,便是不會做到,也足夠叫人毛骨悚然了。

這變故發生的也太快,誰也沒想到蕭翾同自己的女兒對話,居然也這樣便結束了。

那兩個青袍女官幾乎將蕭架空,任憑她怎樣掙扎,都無可奈何。

蕭的咒罵也就淹沒在這一片絲竹聲中,再讓人听不到。

在她將要被拖出長生殿的時候,她忽而用盡了全力,高聲大喊了一句,「蕭翾!」

子女在旁人面前直呼父母名姓,是大不敬。

不光是這樣。蕭翾于她而言,從來也不止是有「母親」這一重身份而已。

那兩個青袍女官似乎也是被她著一聲給震住了,下意識停了腳步,望向了蕭翾,想要得她的示下。

蕭翾仍然保持著方才的神情,高傲如在雲中,她沒有示意那兩個女官繼續將蕭帶出去。

方才掙扎時所用的力氣太多,那兩個女官一松手,蕭立刻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但是她很快便又站了起來,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跌跌撞撞地朝著九重金階之上的蕭翾沖過去。

長生殿闊大,她才跑完了一半,便被從座位之上閃身出來的蕭鷳攔下,再不許她進一步。

蕭鷳大約也是沒有想到蕭翾今日居然會就這樣打發了蕭,所以一時間沒有能夠反應地過來為蕭求情。

更不能如蕭一般忤逆蕭翾,這不過是會激化她們母女之間的矛盾而已。

她原本想等到蕭被帶回自己殿中禁足,之後再做打算。卻又是峰回路轉,沒想到蕭翾放了她回來。

這一次回來,不會是什麼好事的。是蕭自己要往蕭翾已然亮出的劍上撞。

蕭已經力竭,茫然不解地望著自己的姐姐。

殿中注意著她們的人太多,蕭鷳這一點倒是同蕭翾很像,分明十足憤怒,面上也是沒有一絲表情的。

對視過片刻,蕭鷳回頭行禮。

「阿只是許久沒有見到大人與我,所以行事有些失當了,請大人恕罪。」

她的話剛剛說完,為她所攙扶著的蕭便猛然搖起頭來,想要說什麼,一張口卻先吞下自己咸澀的眼淚。

直到蕭鷳瞪了她一眼,蕭才停下了她的動作。滿目的不甘。

「女兒這便將阿送回去,大人不必擔心。」

「女兒既為阿之姐,她行事不當,也有女兒管教不力的因素,待女兒歸來,自然會到您面前領罰。」

蕭鷳也不比蕭高明多少,都已經是在求人了,還總是撇不掉那一點討人厭的傲氣。

蕭翾並沒有理會她,她只是從九重金階之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只是並沒有走到她兩個女兒的面前去。

她生的比她的兩個女兒都要高大一些,她的力量,也足以令她們畏懼。

她盯住了蕭,「阿,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話語的威懾力,從來不在乎音量。

蕭當然是能听清楚的,她猛烈地顫抖了一下。就算是蕭鷳仍然攙扶著她,她也克制不住地要往地上倒去。

隨便戳一戳,便泄了氣了。沒意思。

蕭鷳同樣也是一驚,只是她到底是要比蕭更鎮定一些。

她很快跪了下來,連帶著蕭也一起倒了在地上,堅硬的金磚成了她新的支點。

只是磚塊之上有紋飾,不知道她身嬌肉貴,會不會覺得疼。

「今日阿言行無狀,冒犯母親,請母親恕她年幼無知之罪。」

方才還硬挺著不肯喚一聲「母親」,見情形不好,便又開了金口。

若是著一聲「母親」要靠這些來換,究竟又有什麼意思。觀若為蕭翾感到不值。

「女兒去往九江,定然與陸將軍精誠合作,爭取早日拿下廬江城,為您再添疆土。」

這句話說出口,仿佛若是蕭翾今日不答應放過蕭,她便不會為蕭翾好好打仗一般。

蕭翾仍然站在原處,靜靜地望著蕭鷳。蕭已經不在她眼中了。

「阿鷳,我從來沒有逼你,也從來都不是非用你不可,你是知道的。」

這樣的話雖然沒有什麼錯,卻是十足傷感情的。

盡管她們之間的感情原來也就如一塊已經叫人剪碎戳爛了的絲綢,再無回天之力了。

殿中清風陣陣,蕭鷳面頰之上,卻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女兒知道這是長姐為女兒求來的機會,定然會好好珍惜的。」

她自小便好戰,好勝,最喜歡的故事,便是平陽昭公主鎮守娘子關。證明女子之力,同樣可抵擋千軍萬馬。

只是她從來也沒有機會,便是上了前線,也只能是被關在營帳之中,僅僅參與謀劃,或是在勝利之後,居高臨下地面對俘虜的命數。

因為她是蕭翾的女兒,沒有人敢讓她受傷,讓她死。

可是這樣上了戰場,又有什麼意思?

于是她一次開始思考「蕭翾女兒」這重身份對于她的意義。

蕭翾是不會覺得那些不肯讓她上戰場的人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她原本就只是想要她去監軍而已。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可是只有長姐肯真正听一听她的心願。所以她也最听長姐的話。

「女兒與陸將軍定將竭盡全力,只請母親安然地呆在南郡,等候女兒與陸將軍的好消息。」

她還沒有答案。但這一次,她不會再听從旁人的安排了。

蕭听完她的話,知道她是不再會為自己說什麼,令她也能隨著她到九江去了。

一下子抱住了蕭鷳的腿,哀戚無比,「二姐!你不要丟下我……我不想在這里……不想在這里……」

長姐已經去了長沙郡,二姐又要去九江,留在南郡的永遠都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想要在這里,面對永遠都冰冷的母親。

蕭翾漠然地望著她們,絲毫沒有為蕭鷳與蕭的話而觸動情緒。

她不過扔給蕭鷳一句「保重自身。」便轉過身,重又朝著台階之上屬于她的位置走去了。

並沒有同蕭再有過只言片語。

蕭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幾乎哭的暈厥過去。

長生殿是歌舞宴飲之所,殿中的金磚鏤飾花紋的金磚並不是讓人跪的。

蕭鷳跪的有些久了,勉強站了起來,想要去拉蕭,看起來也有幾分難為。

九重金階之上的蕭翾輕吐繡口,「拖出去。」

這是她對蕭最後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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