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畫畫

作者︰知我情衷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案幾之後只有一張座椅,坐著氣呼呼的晏既。

觀若心平氣和,將在桌面上鋪開了一張被沾髒了的宣紙,拿起放在一旁的筆。

看著紙面上的墨點,斟酌了片刻,添上幾筆,畫成了一叢梅花。

晏既一直靜靜地看著她,「怎麼有閑心畫畫了,我叫嘉盛去找些顏料來。」

他起身欲走,觀若拉住了他,在他方才坐的地方坐下了,「哪里是有閑心畫畫,不過是覺得這幾張紙可惜,所以才涂畫幾筆罷了。」

觀若畫完了那一叢梅花,另取了一張紙來,倒是適合畫竹葉。

「有些事情既然暫時無從改變,煩心也是無用,不如趁著時間還早,找些事情做,消磨消磨時間吧。」

依晏既的性格,他若是有能力改變現狀,早就不會放任李玄耀日日在他面前晃悠了。

與其心中氣不平,還不如做些別的事情。

不必觀若說,晏既自覺地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她身旁,「你畫畫是同誰學的?」

觀若停下筆,笑著睨了他一眼,「怎麼,嫌我畫的不好了?」

她其實並沒有學過畫畫,只是小時被父親抱著坐在膝頭,跟著父親隨便涂畫過幾筆而已。

梅花和竹葉都是簡單的東西,她雖然畫技不好,也不至于認不出來。

晏既笑了笑,「你這畫的連濃淡都沒有,恐怕我的孩子三歲的時候就能畫的比你好了。」

「你的孩子現在在哪里呢?」

觀若就把筆遞給他,「喏,你會畫,那你來畫好了。」

晏既也不客氣,接過了觀若手中的筆,「小時候不喜歡讀書寫字,我的畫畫的還是不錯的。我母親擅長畫畫,是她教我的。」

他又將觀若趕起來,叫她坐到他的位置上,不過卻並拿那些已經弄髒了的宣紙,而是另取了一張過來,「你想叫我畫什麼?」

觀若並不在乎他要畫些什麼,不過是不想他繼續為李玄耀的事情心煩而已。

「你喜歡畫什麼,就畫什麼好了。」

方才她帶回來的楓樹枝還放在一旁,她站起來,「我的營帳里沒有花瓶,我記得你這里好像有一個,就放在你這里好了。」

反正她也會常常過來的。

觀若將這楓樹枝在花瓶里插好了,又去一旁的水盆里看了一眼。里面放的是干淨的水,她便往花瓶里倒了一些。

再回頭望晏既,他正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看。

觀若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便笑起來,「叫你畫畫,你望著我做什麼?」

「你是叫我畫畫啊,也叫我喜歡什麼,就畫什麼。」

「在這里我最喜歡你,那自然是要畫你了。你在燈下坐著,我為你畫一幅畫。」

觀若心中甜津津的,只是嘴上還是不肯說好話,「畫我?你能畫的好麼?不要到時候畫了個妖怪,也硬說是我。」

她一邊說,一邊如他所言,在燈下坐下了。

一面又覺得還不夠,將那個花瓶也取了來,放在桌上。她自己就望著花瓶,側臉對著晏既。

晏既自然知道她不過也是嘴硬,見她坐好了,很快便開始提筆畫畫。

一直這樣坐著,不免太累了些。觀若一面望著這紅楓葉,一面同晏既說話,「娘娘應該是不擅長畫畫的吧。」

所以她在梁宮中的時候不曾學過。

晏既低著頭,偶然才會抬頭看她一眼。聞言便停了筆,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姑姑不喜歡畫畫,她說下棋是學經天緯地,書中也有浩渺星河,而畫卷不過能留下一小片風景而已。她不是貪戀一處風景的人。」

他重又動筆,「我學畫畫,只是覺得比起讀書寫字要更有趣而已。」

也是因為母親總是長日無聊,他想要逗她開心。

再到後來,是因為思念太難熬了。若是身邊連她的一幅畫像也沒有,他要如何才能度過一個又一個籍籍無名的深夜。

文嘉皇後的話,是把畫畫歸為風花雪月一道了。

觀若倒不是這樣想。繪卷能描繪風景,亦能描繪風土人情,能和書信一般承載思念。

相比于詩詞歌賦,也是更能令常人理解的東西。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去學習和理解那些更曲高和寡的東西的。

觀若靜靜等了許久,晏既始終都沒有能將這幅畫畫完。已經很晚了。

她站起來,想要走過去看一看。晏既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立刻便起身,將他的畫卷遮住了。

「不許偷看。」

觀若輕哼了一聲,「怕是有些人自己畫的不好,所以才不敢叫人看罷了。」

晏既並不理會觀若的嘲諷,「畫的好不好,等畫完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不必提前嘲諷我。」

觀若又往案幾上望了一眼,晏既一直盯著她,伸出手將那畫卷遮的更嚴實了。

觀若知道他今夜是不會叫她看他的畫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到底是沒有成婚,總是在你這里呆到這樣晚,也有些不像樣子。」

晏既便飛快地將那張宣紙翻了過來,而後從案幾之後繞出來,「我送你回去。」

觀若輕輕搖了搖頭,「還沒有。說了要看看你的傷口怎麼樣,我沒有看過,總是不放心。」

「不要看了吧。」那傷口總歸是丑陋的,他不想她看到。

盡管等它全部長好了,也會留下一道傷疤,那是他保護過她的證據。

觀若不自覺帶出了點焦急來,「是不是方才又裂開了,所以你不敢叫我看?」

晏既攬著她的肩膀,「不是,不是。都多少天了,早就長好了,哪里還會再裂開?不過是覺得不好看,不想叫你看。」

觀若下意識地道︰「不過是一處傷口罷了,你從前……」她停住了口。

晏既從前,到她的小屋之前的時候,全都是流著血,化了膿的傷口。她也一一周全下來了。

晏既微微皺了眉,追問她,「我從前什麼?」

觀若定了定心神,「你從前這一道傷口裂開,流了滿背的血的時候我都看過,別說是現在了。」

晏既好像就放下了疑慮來,轉過身去,張開了雙手,一副等著觀若為他寬衣解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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