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在意

作者︰知我情衷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高世如同觀若說這句話的時候,晏既一直死死地盯著她。

他的目光,比起方才和高世如談判的時候要更冷厲,充滿了令人膽寒的殺意。

若是高世如能看見的話,她一定會後悔自己對觀若說了這樣的話的。

觀若卻反而覺得沒什麼,上次在樹林之外,她尚且無依無靠的時候,高世如就說過這句話。

而今日有晏既在旁,就算她只是狐假虎威,亦不必懼怕她什麼。

只是相形之下,她似乎還是落了下風。

高世如至少已經開始不願意依附男人了,她看見了這種生活的短處,也看見了自己的長處,敢于與虎謀皮,將自己的要求與野心訴諸于口。

而觀若的身份到底還是晏既的階下之囚,成不了真正讓高世如懼怕的老虎。

觀若在心里嘆了口氣,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刑熾一直候在帳外,很快將高世如送走了。帳中只留下觀若和晏既兩個,觀若望著高世如遠去的方向,不自覺出了片刻的神。

晏既已經重新在案幾之後坐好,出言詢問觀若,「你在想什麼?方才高世如說的‘禮物’又是什麼意思?」

觀若回過神來,眉頭不自覺皺在一起,她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想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她說的‘禮物’是什麼,上一次在樹林之外,她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和今日差不多。」

她嘆了口氣,「總之是還要和我過不去的意思。」

晏既望著她,將自己的擔憂隱藏了下去,「你放心,只要我在一日,一定護你平安。更何況如今她要和我合作,想必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若是敢動你一根手指,我就會擰斷她的脖頸。」

觀若實在想不出來,高世如這份‘禮物’會是什麼,干脆也就不想了。

調侃起了晏既,「方才她在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這句話,你是面冷心熱,心里還是舍不得?」

晏既盯著她,目光中寫滿了不懷好意,「看來是方才我對你的懲罰還不夠重。」

觀若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是又想撓她的癢。

只是一瞬間想起來的卻是他將要落下來的唇,是他不想再去掩飾的對她的愛意,不自覺紅了臉龐。

她是被方才的氛圍燻的醉了,才會渴望他的唇落下來。

時過境遷,又是她的理智佔了上風。

不能任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將軍不覺得高世如方才說的話有些奇怪麼?她說她不喜歡她的孩子,她是裴沽的妻子。」

「說裴沽就說裴沽,為什麼又要饒上裴倦,她……」

觀若腦海中忽而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來,裴倦的通房惜惜最後的話響徹在她腦海里,她很快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都是被禮法嚴格約束的貴族,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晏既顯然也想到了,只是他要比觀若更淡然的多,「這同我們沒有關系,不必去深究了。」

「也許她只是看裴倦長的這一副豬頭樣子,怕自己的孩子也和他一樣罷了。」

身邊睡著一個丑八怪還不夠,自己的孩子也是,真要氣的慪出血來。

「並不是我看不起裴氏諸子,只怕他們的心氣與野心,真的未必能有一個強的過高世如。」

「你以為她想嫁給我,是因為從前的情分,因為她這麼多年對我難以忘情麼?」

「不過是因為她看見了更遠的前程,覺得值得賭一把罷了。只是她的虛情假意,實在是叫人作嘔,把我說的像個負心漢,好像我們從前真的有什麼似的。」

觀若想起他那句「看見頭上戴花的就煩」,忍不住笑了笑,隨口道︰「也許是將軍從前給了她什麼錯覺,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高世如還能旁若無人地和他談什麼舊情,也難怪她能當作蛇首那件事沒發生過了。

晏既定定地望著她,「那你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他原來想問她是不是吃醋了,只是又覺得這樣太露骨了些,她必然是不肯答的。

觀若將站起來,將那本《弈理指歸》好生地放回了書架上。她背對著晏既,「這是將軍和高世如的事情,我為什麼要生氣?」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和她從來也沒關系。

在長安那些世家小姐為了晏既爭風吃醋的時候,她正忙于生計,每一日都忙忙碌碌,連折一朵花戴都沒有心思。

晏既既然願意讓她旁听,便已經是心中坦蕩蕩了。

哪怕她將自己的一顆心都系在他身上,也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因此折損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晏既不知何時走到了觀若身後,他的影子覆蓋著她的,也將他的下巴輕輕擱在觀若的肩膀上。

「高世如的事情你沒必要生氣,因為她是和你無關的人,是你不在乎的人。」

「可我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意的。」

他的話就說到這里,點到為止。言語若是再明一分,也就失去了如月光一般蒙昧的美感。

一個人若是真心喜愛另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一言一行,看在眼中,都是不自覺添了無數的在意的。

他的下巴仍然擱在觀若身上,側過臉來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回應。

晏既的呼吸與體溫傳遞到觀若身上,他的目光太熾熱,滿滿的都是她回應不了的期待。

觀若整個人都變的僵硬無比,根本就不知道該同他說些什麼。他為什麼總是要這樣為難她呢。

她的手停在書架上,夜色靜了又靜,她才終于知道該如何去岔開話題,「將軍背上的傷已經不疼了麼?」

觀若生的要比晏既矮上小半個頭,他將下巴擱在她肩上,不免就會牽扯到他背上的傷口。

晏既站直了身體,將她停在書架上的手摘了下來,握在自己手中,「你只關心我的身體,卻從來也不關心我的心。」

說完了這句話,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們來日方長,我不會逼你此時就給出答案的。」

晏既坐回了案幾之後,那塊碎裂的硯台仍然在地面上。

觀若始終都覺得慌亂,干脆就接過了晏既重新取來的新硯台,主動替他磨起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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