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算

作者︰知我情衷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觀若在自己的營帳中百無聊賴地呆到傍晚,才被人請到了晏既那里去。

她都已經習慣了晏既總是要她在身旁,以為他送走了李玄耀,就會很快讓她到他那里去,因此並沒有心情看棋譜,誰知道一等倒是就等到了傍晚。

她心里有微微的怒意,盡管她知道這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當她看見床榻上面色蒼白的晏既,心頭的那點氣,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今日過的如何,和琢石在一起看戲,看的可開心?」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明顯的有氣無力。

也不要他再說,觀若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在了他面前,「看的真開心呢,若是有人送了瓜子點心過來,那就更開心了。」

實際上她白日一直都在擔心晏既的身體,昨夜又流了那麼多的血,她很害怕他回想昨夜一般,忽而倒了下去。

「瓜子點心又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你和琢石說,他還會不給你?」

「那這樣好了,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讓嘉盛給你們送來。」

越听他說話,觀若就越擔心,「白日里還生龍活虎,把人家小姑娘嚇的花容失色。」

「此時在我面前,倒又是一副虛弱的模樣,你是存心……」惹她擔心。

觀若沒有說出口。

晏既坐直了些,「存心什麼?」

「沒有什麼,將軍今日的藥可吃了?」她不能再說下去了,「那裴氏的人呢,你費盡心機斬殺了那條巨蟒,便只有這一個結果?」

晏既的神色明顯有些失落,「已經吃了。晚上還要再吃一次,像昨晚那樣,好不好?」

他像是怕觀若拒絕,很快又回答她下一個問題,「自然不是只有這一個結果了。」

「你不覺得誰都沒有動靜,唯獨裴凝過來鬧了一場,也半句話都沒有提到那蛇首,只提了她自己,提了她哥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麼?」

奇怪之處,觀若白日就察覺了,「裴沽為什麼會容忍她這樣行事,她可真是將家丑都揚的盡了。」

自己被拒親,哥哥被父親責打,還有一個庶出的哥哥,暴露出了他們裴氏內部的矛盾。

「也許是裴沽自顧無暇呢?」

觀若順著他的話想下去。那得是什麼事情,才能讓裴沽連這點小事都無力管了呢?

晏既卻不滿意她方才對他的指控,「她花容失色,那是李玄耀的那兩只山雞鬧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嚇唬她的時候,她還不至于那樣呢。我的威懾力竟然連兩只山雞也比不得。」

觀若想笑,一時間心里又生出點怨懟來,「反正你從前那樣對我,我心里是很害怕的。」

晏既像是沒想到她會同他直言,一下子覺得愧疚無比,「對不起,以後一定不會了。」

觀若其實也並不想要他的道歉,她想要的東西,他不會給的。

「下午你和李玄耀談了什麼,談完之後,你的臉色又和昨夜一般差了。」

觀若問出了這個問題,才發覺不妥。這不是她該過問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或許只會給她惹來麻煩而已。

晏既看起來卻並不介意,他指了指營帳中心不知道什麼時候立起來的沙盤。

「你去看那個沙盤,我在上面標注出了一些地點。」

「河東郡由裴氏所有,梁朝的世家制度,其實讓這些郡望都有世家統治,和周時的諸侯國也沒有什麼分別。」

「我和李玄耀在裴氏一事上的意見不合,裴沽從昨夜開始就已經陷入了昏迷,如今的裴氏,只是一盤散沙而已。」

他的神色漸漸正經起來,「以我們如今的兵力,就算裴氏大亂,我們亦不能保證河東的穩定,保證在這場混亂之中取得足夠的優勢。」

「李玄耀的意見,是扶持裴伽成為裴氏下一代的家主。」

觀若一邊听著他的話,一邊自己也在思考,「裴沽去日無多了?大概還有多久?」

晏既搖了搖頭,「還沒有打听到。他的病情其實在很多人那里都還是秘密,甚至眉瑾和裴凝恐怕都還不知道。」

看裴凝上午的表現,她唯一的依仗不過也就是裴沽,想必她的確是不知道這個消息。

一心疼愛她的父親陷入了昏迷,她卻只顧著到晏既這里來爭一時的意氣。

而這是觀若今日知道的第二個秘密了,晏既就這樣信任她?憑什麼信任她?因為她無能麼?

觀若又問,「那將軍的意思呢,將軍想要看誰成為裴氏的家主?」

「今日還有一個消息。」

他從床榻上站起來,走到了沙盤周圍。

他標注的地點,有隴西、長安、太原、河東還有潁川和薛郡。亦有南郡,應當是因為蕭氏已反。

「高世如被那蛇首驚嚇致病,嘔吐不止,請來了大夫一看,說是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高世如出嫁到河東,總也有一年多了,剛好在這時候有了身孕,是不是有些巧了。

她也說不上來哪里巧,還要等著晏既說下去。他是不會在此時無緣無故提起這個消息的。

晏既將寫著「裴」字的旗幟,從河東之地拿了起來,「不能留下裴伽,他並非無能之人。」

「將來我拿下了薛郡,總要再回河東的,不能給自己留下隱患,留下一頭猛虎在旁窺伺。」

「我的意思,是殺了裴倦,挾天子以令諸侯,給河東之地的百姓提前改朝換代。」那旗幟還在他手中,卻被輕巧地折成了兩半。

觀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拿高世如的孩子做文章?」

就算高世如月復中的是女孩兒,亦可以在生產的時候做手腳,偷梁換柱一個男孩過來。

這孩子,定然就不姓裴了。裴沽活不到那時候,高世如和那個孩子又一定是孤兒寡母,還不是晏既說什麼,就可以算什麼了。

晏既搖了搖頭,眼中卻有藏不住的欣賞,「她一定會來尋我,自己拿自己的孩子做文章。要不要和我打這個賭?」

觀若輕笑了一下,「我想要的彩頭,將軍給不起。況且這也並不公平,將軍和高世如熟識,我卻不了解她,猜度她的心思,我會輸的。」

她亦不在乎晏既想要什麼,她大約也是給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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