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一部分人留下,特別是連走路都費勁的老弱婦孺,否則人數太多,光是出城就得磨蹭到第二天去,但即便如此,他們這一行還是有五六十人之多。
一直到了下午他們終于出發,被委以重任的田成根干勁十足,招呼著幾個手下搭著木板,通向對面的一堵圍牆,除非是實在沒辦法或者喪尸少的可憐,他們才會從地面上快速通過。
而木板底下,滿是搖搖晃晃的喪尸,張開大嘴眼神空洞,臭氣不斷上涌,踩踏在木板橋上的女人不禁有些腿軟。
「航哥,你可得好好保護我啊。」
蛇精臉害怕的撲進了張航的懷里,人多的弊端立馬就出來了,不是每個人都是膽兒大的主,稍有不慎就容易引發一連串的麻煩。
「你倆來大姨媽的是吧,過去把衛生巾換下來!」
田成根指著兩個女人命令道,接著拿著裝有衛生巾的塑料袋遠遠的丟了出去,正好掛在一棵樹上,周邊的喪尸全都圍了過去,爭先恐後的往樹上爬。
「根哥你好聰明吶!」
「是啊,可惜了我沒來大姨媽,不然等會兒還能用上。」
「別拍我馬屁了,趕緊跑過去!」
六十多號人跟過街的老鼠似的一溜煙兒的跑了過去,幾只閑逛的喪尸也被干淨利落的處理掉,連聲響都沒發出來,半個鐘頭的時候他們便跑進了一片小林子,沒人修剪的果樹四仰八叉的胡亂生長,恰到好處的隱藏了他們的蹤跡。
「不好,有東西!」
果樹當中忽然掠過幾道帶著腥風的身影,體型不大,速度極快,眾人立馬慌了神,田成根連忙說道︰
「是喪尸犬,大家不要怕,拿出盾牌來!」
但話音未落,喪尸犬就撲到了一名幸存者,撕心裂肺的慘叫讓恐懼在所有人之間蔓延,但這破果林竟不止一頭,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喪尸犬一股腦的沖了出來,幾秒的功夫就能近距離看清它們鋼釘似的獠牙!
「吼!」
「噗嗤!」
劉三千忙催動起一塊刀片,蔡國偉跟張航也仗著不怕尸毒沖在了第一線,果林不僅掩藏了他們的行蹤,也使得他們沒發現其中竟然藏著這麼多的喪尸犬,跟個狗窩似的,粗略估計也得有個三十多頭。
沒想到李韜果然身手不凡,憑著一把看著粗制濫造的鋼管矛,狠狠一捅連喪尸犬的腦漿都帶了出來。
「救我!」
田成根雞叫似的求救,他居然力氣不足,斧頭卡在了喪尸犬的肩膀上拔不出來,被撲倒後只能拼死抵住狗頭,狗嘴離他的臉只剩五公分,粘稠的口水差點兒滴進他嘴里,嚇的他連忙把嘴閉上。
「嗤!」
緊要關頭一把鋼管矛捅穿了狗頭,矛尖穿過狗眼伸到他面前,驚的他魂飛魄散,等狗尸倒地他才緩過來,沖著李韜說了聲「謝謝」。
「清點一下……哪些受傷了,哪些死了……」
田成根臉色煞白的指揮道,一個被咬了脖子疼痛萬分的中年人捂住傷口哭著道︰「求求你們幫幫忙把我殺了行嗎,我疼的受不了了!」
「我來吧。」
李韜沉著臉走了過來,一矛結果了他。
「別踏馬清點人數了,趕緊走,尸群已經趕來了!」
張航怒聲罵道,護著蛇精臉往前跑去,田成根趕緊讓眾人跟上,而那些不小心被咬傷抓傷而感染的幸存者,索性認命的坐在原地,點上一口煙,待到尸群跑了過來,才自己捅穿了心髒。
「完了!這下全完了!」
誰知前方忽然多了一只碩大的喪尸犬,仿佛一頭黑毛巨狼似的在果林外面等著他們,其他的喪尸犬明顯是這貨的小弟,田成根張大了嘴喉結聳動,一腦門的汗水「啪嗒啪嗒」往下落。
身後是洶涌的尸群,前面是一頭喪尸犬王,眾人只覺希望渺茫,連鎮子都沒出就死在了這兒,他們連腸子都悔青了,好端端的找什麼刺激。
但張航卻邊跑邊破口罵道︰「都踏馬愣著干嘛,等死啊!」
眾人丈二腦袋模不著頭腦,這麼大頭喪尸犬擋在面前難不成還是他沒看見,可喪尸犬王卻如同如臨大敵一般,竟然沒敢輕舉妄動,仿佛是知道他們幾個不好惹似的。
但更讓他們跌破眼鏡的是,張航等人就在喪尸犬王眼皮子底下跑了過去,後者仍是一動不動的像頭王八,直到劉三千跑過去,一腳將它踢翻,他們才知道這頭喪尸犬早死了。
「那是……刀片?」
圍觀群眾眼楮都直了,沒想到劉三千竟從喪尸犬的眼楮里摳出了一塊刀片,蹲旱廁似的在那兒笑道︰
「沒見過?這叫小劉飛刀,李尋歡認不認識,那是我祖師爺。」
「劉哥別裝逼了,再裝下去它們都看不下去了!」
果林里嗚嗚泱泱的喪尸潮水般涌來,好在果樹是層天然的防護牆,拖延了不少時間,看呆了的幸存者們才想起來還有這茬,連忙跟了上去。
馬路上的喪尸被凶悍的幾人砍瓜切菜的解決,一路上暢通無阻的跑了幾百米遠,但這破地方的民房都垮的垮,爛的爛,幾十只喪尸听著聲兒朝他們跑了過來。
田成根不知從哪兒弄了個鞭炮丟在了一輛汽車頂蓋上,喪尸被吸引過去幾秒,他卻疑惑道︰
「怎麼沒觸發報警器?」
「你傻啊你,這麼長時間,電瓶肯定早沒電了啊!」
張航跟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劉三千指著一個方向道︰「都過來,往那兒跑!」
「我記得那兒是塊空地吧?」
「對,往那兒跑,我記得那工地停工了,里面肯定沒多少人!」
小胡子立馬一拍腦袋激動萬分,不少人發誓出去後一定得好好拜拜神仙,立馬朝著工地的方向跑去。
工地外面圍牆搭的老高,各種各樣的宣傳圖跟標語貼在pvc隔離擋板上,里邊兒修建的住宅樓還罩著綠網。
劉三千不可能什麼事兒都不干,路線圖早就爛在了他的腦子里,為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還特地準備了好幾個方案,他也是問過這座工地在災難發生前就停工了,里面頂多只有幾個守工地的工人。
「這要是不復工的話,又得是座爛尾樓……」
「別惆悵了,趕緊進去。」
正巧圍牆外邊擺了個腳手架,劉三千帶著人爬了進去,工地里空空蕩蕩,僅僅只有幾頭誤打誤撞跑進來的喪尸,見他們進來立馬凶相畢露。
「還好沒有多少工人,否則咱們對付的全是戴著安全帽的喪尸,那難度可就大多了。」
小胡子心有余悸的說,但蔡國偉卻感慨道︰「我以前也是建築工人,做這行是真踏馬不容易,累死累活,運氣差還拿不到工錢。」
「怎麼可能,現在不都得簽勞務合同嘛?」
「你們不懂,凡事都有例外,有的人搞房地產壓根兒不是為了賣,而是轉手給其他人,賺中間的錢,但要是沒人買那就砸手里了,爛尾樓就是這麼產生的,我也就踫過一回,老板跑路了,我們只好找工頭,一幫人把工頭攔家里,你猜那工頭怎麼說?他說他沒錢,他也沒拿著,讓我們自己看看家里有什麼拿什麼,要不就一刀剝了他……」
「你們不會把他家屋給賣了吧?」張航也饒有興趣的問道。
「想賣也得有人買啊,山區誰要?」
蔡國偉笑道︰「我們尋思多少拿點,哪怕是個桌子也能頂一點兒工資是吧,但是他兒子正好放學回家,丁點兒大個小孩兒,紅著眼楮求我們別打他爸爸,你說說這誰受得了,我們只能什麼都沒拿就走了,哪家都不容易啊,這都是小地方才這樣,其實想想,各行各業都差不多。」
一名幸存者也跟著嘆氣道︰「確實啊,災難前我盤了個小面館,心想跟著老婆一塊兒起早貪黑的勤快點,搞個幾年能付個首付買套房子,誰知道生意太差連成本都收不回來,再到尸毒一爆發就什麼都完了,老婆老婆沒了,兒子兒子也沒了……」
「怎麼還越扯越遠了呢?」
劉三千擺擺手道︰「到那些活動房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能用得上的東西,你們有的人手里的家伙事兒該換換了,對付喪尸得挑那些鋒利,不拖泥帶水的武器,像李韜的鋼管矛就不錯了,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學他,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普通人對付喪尸還是得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喪尸跟過來了!」
一名幸存者指著工地的藍皮門,急的大聲嚷嚷,大門被拍打的「 」響,已經有喪尸從門縫中鑽了進來。
「兄弟們繼續趕路吧,這兒離出城已經不遠了。」
張航將泛黃的頭發往後用力一抹弄了個大背頭,另一只手摟住了身旁的蛇精臉,估計自個兒還覺著挺酷,恨不得再戴上副墨鏡,蛇精臉也配合著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臉的得意。
而身後工地的老舊藍皮破門,在喪尸的猛烈撞擊下,搖搖欲墜的像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咚」的一聲終究還是沒撐住。
呲牙咧嘴的喪尸源源不斷的從垮塌的破門上踩了過來,一個個的,仿佛古惑仔斗毆似的朝著他們奮力嘶吼。
「轟!」
防風打火機發出清脆的「啪踏」聲,接觸到的地面忽然像條火龍般燃燒了起來,正是他們剛剛倒那兒的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