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一連吊死、嚇死了好幾個,離奇失蹤的也有不少,就再沒人敢住了,最近一次還是在幾個星期前,人都嚇瘋了。」
小伙認認真真道︰「你們要是租這些屋子,我收不到一分錢,所以我才不會騙你們,到底租不租,還得看你們。」
「要是我把鬼給驅了,屋主人會給我錢嗎?」
「不會,屋主人早死了,現在這些屋子歸政府管,買下來都沒多貴。」
「就沒人請個大仙兒過來看看?」
劉三千大方的掏出不少錢來遞給小伙,「這是給你帶路的辛苦費,順便幫我們聯系聯系哪里有兌換物資的地方,私人的,價格高低不論,最關鍵得穩當。」
「好 。」
小伙連忙接過幾張票子,又指著三間連在一塊兒的屋子提醒道︰「老板是個敞亮人,別的話我就不說了,如果你們非要租的話,記住那三間鬧的最凶,特別是中間,據說天天晚上都有小孩兒在里面又哭又鬧,凶得很,連隔那麼遠的其他住戶都能听見,甚至還能看見鬼影子。」
「劉哥,要不咱們就租了吧,咱們也不缺這點兒錢……」
秀秀有些擔心的皺著眉,其他的女人們也個個臉色難看,可劉三千卻絲毫沒遮掩的大聲說道︰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進了欒城哪兒不用花錢?就咱們那點兒物資,能撐多久?更何況咱們這一堆人好幾十個,也就是幾十張嘴。
所以丑話我先說在前頭,把你們帶進來我已經當夠了好人,從今個兒起咱們就分家了,想到別的地方去的我不留,留在這兒的我也不會管,以後的租金跟食物都得自己想辦法。」
「唉,我去挑房間喏!」
張航率先朝居民樓走了過去,其他人竊竊私語半天,終究還是走了好幾對,臨走時又是道謝又是抱歉。
「租了八九間,自己先分吧,今天好好收拾收拾,估計里邊兒全是灰。」
手續沒一會兒就辦好了,工作人員看他們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有個還好心提醒了幾句。
「那三間怎麼辦?沒人敢住啊,旁邊我倒是可以試試,說實話我心里也有點兒虛。」
張航皺眉問道,但楊明卻幫他答應下來︰「咱們幾個挑其中一間住,你踏馬膽兒不是挺大的嘛?」
「我也住一間。」
誰知冷瑩也忽然開口道︰「如果沒人跟我一塊兒住,那我就一個人一間房。」
「小冷冷,要不我陪你一塊兒睡?」
劉三千厚著臉皮湊過來,哥倆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肩膀,但冷瑩卻冷冷的道︰「你要是敢睡在我旁邊,我一定讓你變成我的姐妹。」
「說著玩兒的,這樣,我挑最中間那間睡,不就是小孩兒嘛,我這人就是喜歡小孩兒,張航,幫我去買樣東西……」
「冷姐,我跟你一塊兒睡吧,反正劉哥就在旁邊……」
秀秀也大起了膽子,但不少人寧願擠一塊兒也不願意往中間湊,而且擠一點兒也顯得更安全。
「呦,剛走又回來了,要不要留你吃頓飯,嘗嘗我做的火雞味鍋巴。」
天剛擦黑,梁冰然居然找了過來,揮揮手,底下手下押著幾個熟人就跪在了過道上,莊宇臉色煞白的囁嚅道︰
「劉……劉哥,這都是誤會……我是想著你們可能沒從那群喪尸當中逃出來才把消息透露給其他人的,我也想的是他們肯定能去救你。」
「你扯犢子也不打個草稿?她們明擺著早就收到了消息,才有時間布置,你擺明了一早就找人抄小道進了城,真以為少幾個人我不知道?」
劉三千拍了拍莊宇的老臉,後者急赤白臉的開始求饒,梁冰然笑著說︰「我們把這幾個背叛你的人抓了回來,表達我們的誠意。」
「你要是想表達誠意,還不如跟我睡一覺,抓這麼幾個廢物有什麼用?」
「只要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梁冰然像馬路邊上招嫖的老鴇似的,將一張卡片恭恭敬敬的遞了過來︰「我們老板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明天的晚宴,還請您屈尊駕臨,這是晚宴的地址。」
「小詞兒整的挺硬, ,還真是個會所。」
劉三千看了一眼就樂了,這老板當真按他的要求安排,果然是誠意十足。
「那我就不打擾了……」
梁冰然帶著幾個黑衣人離開,莊宇的老臉一拉,哭爹喊娘的哀求放他一條生路,劉三千卻沒太在意,這樣的小角色,折磨起來都嫌麻煩,踢了一腳就讓他們直接滾蛋。
「雖然我施法趕走了這里的鬼物,但難保他們半夜會不會再來。」
劉三千裝模作樣的開壇做法,目的也是為了讓眾人不過分恐懼,做完這些後他接著一本正經道︰
「給你們講講注意事項,進了屋沒事兒就別出去了,特別是別出門撒尿,撒尿的都沒什麼好下場,這是常識,所以我讓大炮給你們撿了不少礦泉水瓶子,多大的量都裝的下,再有就是听到些什麼動靜,都別害怕,鬼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磁場讓你產生幻覺,實在不行就往被子里鑽,棉被能免疫鬼物……」
「好……」
眾人三五成團的回了屋,只有劉三千走向了那間鬧鬼最狠的屋子,此時已然過了十一點,他們這兩三層像是獨立分割出來似的,旁邊的住戶早早熄了燈,周圍安靜的仿佛身處墳圈子,入了秋的天氣陰風也多,往身上一吹如同鑽進了骨頭鋒。
「吱~」
「臥槽,你沒事兒開什麼窗戶?」
突然出現的聲響把他嚇的頭皮發麻,回頭才看見是冷瑩猛地打開了窗,秀秀好笑道︰「劉哥,你不是抓鬼的嗎,怎麼也怕起鬼來了?」
「你懂個屁,我不害怕鬼,因為鬼未傷我分毫,我踏馬怕的是人,剛剛要是有人給我來一刀,你們不得為我殉情啊?」
「趕緊睡吧,說不定晚上有女鬼哦!」
秀秀古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冷瑩也適時的關窗滅燈,老劉打開了房門,忽然一個猛地回頭嚇唬空氣,陰冷的盯著一個方向,嘴臉不經意的一笑,有種「別以為勞資沒看見你」的感覺。
「呼~」
誰知耳後竟被人吹了一口氣,甚至能听見吹氣的呼聲,強烈的真實感讓他汗毛立馬倒豎了起來。
「拿我逗樂子是吧,勞資倒要看看你們有多牛逼!」
陰風越來越猛,越冷尿就越多,恍惚間似乎真能听見小孩兒嘻笑打鬧的聲音,在看不見半個人的樓道里站著顯得詭異至極。
但劉三千卻刻意的保持的憤怒,嘴里不時的罵罵咧咧,從塑料袋里拿出托人買的東西,居然是幾本黃岡小狀元練習冊,裹在一塊兒的試卷更是讓人直呼內行。
「你們不是挺牛逼的嗎?我踏馬鉛筆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只見他跟個變態似的找了個鐵盆燒了起來,還特地撕掉了參考答案,讓這群「小孩兒」嘗嘗什麼叫社會的險惡。
「嗚嗚嗚……」
沒一會兒就隱隱約約听見了小孩兒的哭聲,一听就知道是被家長教育了。
「晚安依古比古。」
洗了個臉,老劉無比輕松的鑽進了被窩。
……
「 ……」
窗戶「嘩啦啦」的響,似乎夜里下了場小雨,老劉做了個半截春夢,忽然模模糊糊的醒了過來,似乎听見有什麼「沙沙」的聲音在他跟前。
「這麼晚了還在寫?」
打開手電,一個小男孩兒穿著校服背對著他,趴在桌子上做著作業,听見他的話後,如同老版黑白電影,一幀一幀的緩緩回過了頭,臉色蒼白,眼袋烏黑,但眼楮卻是沒有眼白,黑的像兩顆羊屎。
「叔叔,你能幫我個忙嗎……」
小孩兒稚氣但十分緩慢的一字一頓,劉三千醒了大半,嘴臉抽抽的笑道︰「作業得自己做,老師沒說過嗎?我幫你寫的話,你媽知道了肯定會打你……」
「我不是讓你幫我寫作業……」
小孩兒搖了搖頭,站起身指著桌子上的一個圓球說道︰「你能幫我把媽媽的頭安回去嗎?爸爸喝醉了酒,用斧頭砍下了媽媽的頭,我沒用,怎麼也安不回去了,你快一點,不然爸爸回來了,看見我沒做作業一定會打死我的……」
「你媽.的頭……」
劉三千駭然變色,只見那個圓球自個兒轉了過來,紅的人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進了盆里,而試卷上的字也是一片血紅。
「圓球」表面的頭發散開,露出里面的五官來,一張女人的臉微笑到難以置信的程度,盯緊了他,但他卻鎮定的問道︰
「你媽在哪兒呢,我沒看見怎麼幫你安上去?」
「嗯?」
小孩兒古怪的看向他,眉毛一擰說︰「她不是一直躺在床上嗎?」
「臥槽!」
劉三千遍體生寒,扭過頭看去,一具無頭女尸赫然就擺在他的身邊,肩膀離他的距離也就二寸寬,血液早就染紅了整個被褥……
「不好了,爸爸要回來了!」
小孩兒像是看見了什麼似的,慌張了坐回了原因,「完了,爸爸會砍死你的,叔叔,快點把媽媽的頭安回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 !」
「 !!」
「 !!!」
利斧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木門上,薄薄兩層的木門岌岌可危,似乎下一刻就會破開一個大口子,從外面露出一個凶神惡煞的人臉。
「爸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