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回到了宿舍後，趙奕沒有和室友們打游戲，而是半躺在床上思考起得到的那一絲靈感。
魚的鱗片數量並沒有固定的數值，只能說分種類，處在一個差不多的區間內。
他得到的靈感也只是想到了‘沒有規律’，但沒有規律能推廣的很多方面。
比如，三維震顫波形圖沒有規律的。
素數也沒有規律。
自然界、物理學，也有很多事物沒有規律，他馬上就能想到粒子的運動。
粒子的運動是沒有任何規律可言的，最少現在的物理學家們，對粒子的認知是如此。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粒子的運動是沒有規律的呢？
這個問題思考下去，感覺就不符合常理。
趙奕跟著思路繼續想到了‘多維空間的邊界研究’，愛德華-威騰認為，三維震顫波形圖和多維空間的邊界有關，他一直都沒有辦法理解，想到沒有規律幾個字以後，忽然就有些理解了。
包括愛德華-威騰，包括湯姆-基博爾，也包括其他一些理論物理學家，會把三維震顫波形圖，和一些理論的‘邊界研究’聯系在一起。
那不是波形圖真和‘邊界’有關，而是‘邊界計算’需要波形圖這樣一種無規律，卻能夠表示出來的函數、表達方法。
只說多維空間的邊界，有一種前提是，邊界必然是多維空間的交接點、線、面等等。
因為牽扯到多維度問題，邊界的計算就不能夠形成閉環，像是兩條直線相交在一個點上，肯定是不能表示多維空間的，因為兩條直線都是同一維度，他們的交線才能表示出來。
多維空間會牽扯到多維度，一維和二維相交，也許一維的線會全部處在三維空間中，也可能相交的只是一個點。
僅僅是一維和二維相交，都存在這麼多可能，多維空間的邊界就更加復雜了。
其中有一個前提是，邊界的計算一定不能形成閉環，也就是說無法用直接的列式、循環、或者其他有界、有規律的形式表達出來。
比如，X=Y，一條直線。
一條直線就是閉環，能夠直接表達出來，規律也是很明顯的。
這樣的多維空間邊界是說不通的，因為邊界計算形成了閉環，就會出現肯定的情況，空間也等于是封閉了。
在弦理論多維空間的理論中，空間不可能是封閉的，否則就不可能和現實的三維世界有關聯。
所以在表達多維空間的邊界時，就必須用一種能夠表達出來，還沒有規律的方式。
之前黎曼函數就是很好的內容，可以用來描述理論物理的很多東西。
現在三維震顫波形圖成為了最佳選擇。
三維震顫波形圖不止是一個為理論物理準備的數學工具，它要比黎曼函數更加‘簡潔’，卻也根本沒有規律。
再回歸粒子的運動問題。
粒子的運動無規律是很難理解的，為什麼會沒有規律的？
類似的問題——
為什麼宇宙中達不到絕對零度？也就是為什麼粒子會不停的運動，無法達到絕對靜止的狀態？
為什麼空無一物的真空，也會存在能量？
在深入一些，為什麼會存在希格斯場，會在某種影響下，憑空制造出希格斯粒子？
等等。
這些物理學的本質奧秘，也許就和‘無規律’有關？
「這個思路可以去想一下啊！」
趙奕仔細琢磨著，「很多東西都沒有規律，但沒有規律的原因是什麼呢？」
「就算無法真正的證明出來，也可以思考一套思路……」
趙奕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意思，他又開始悶頭做研究了，但顯然只有一點思路，沒有目標的研究，是很難有什麼進展的。
在閉關了一天以後，他很干脆的繼續去上課。
早上。
錢虹拎著飯盒過來，門口就踫到了趙奕，她很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在做研究嗎？」
「沒什麼靈感。」趙奕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都推掉了晚上的……就是為了給你送飯，你……」錢虹苦笑的說著。
「怎麼了？」趙奕有些不明白。
錢虹用力拍了下腦門，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她似乎是習慣了給趙奕送飯，甚至是照顧趙奕的生活，比如偶爾拿著髒衣服去洗一下，對方不用了反倒有些郁悶。
這個心態不對啊！
趙奕沒注意錢虹的郁悶，而是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推掉了什麼？」
錢虹黑著臉道，「就是我媽，非拉著我去吃飯。」
「吃飯？和阿姨？還有別人嗎？」
「還有個不認識的男的……」
「……相親？」
趙奕上下打量著錢虹，「你確實該相親了。」
「怎麼？」錢虹頓時惱怒的瞪大了眼，「姐還年輕呢！」
「當然了，給力姐，你可不老，就算三十了，長得也很漂亮，看的我都很心動，要不今天晚上來我這里……」
錢虹听的臉一紅。
趙奕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在企鵝和手機里找找，介紹幾個單身的年輕俊杰給你。」
錢虹通紅的臉色變得鐵青，頓時惱怒道，「你去死吧！」
「啥？」
看著錢虹風風火火離去的背影，趙奕模了模後腦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追著喊了一聲，「真的啊，我認識好幾個……」
錢虹連背影都消失了。
系統提示——
撩妹，目標︰錢虹，學習幣+2。
趙奕莫名的模了模臉頰，皺著眉頭思考道，「難到是變得更帥了？讓給力姐都心動了？這……」
「看來以後出門要更加小心了！」
……
其實趙奕知道錢虹對他有些感覺，但是感情的事情，怎麼說呢？人長得帥、太優秀，喜歡自己的人多也很正常。
放在女人身上。
比如，一個女神級別的人物，身後肯定會有一大堆排隊喜歡的，就算女神的時間和精力很充裕，也不可能都照顧到……
咳咳。
這個例子似乎不是很恰當，但放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樣的。
趙奕偶爾會讓錢虹幫忙送飯、照顧一下，但他對錢虹也是很照顧、關心的，他可不想虧欠什麼。
只要不虧欠什麼，不是去利用感情，因為長得太帥、太優秀，被很多人喜歡……也就沒辦法了。
趙奕可不想去花大量時間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等簡單吃過早飯後，他就去教室里上課了，課程結束後的空閑時間，就到校園里轉轉找靈感。
比如，池塘里的魚，就給他帶來了靈感。
大學校園真是很美好。
天氣爽朗的上午，有好多小情侶悠閑的在操場上逛著，還有幾對去了遠處的小樹林，相互在一起擁抱著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趙奕湊過去近距離的掃上幾眼，想從中找一點靈感，結果發現女方顏值太差，連荷爾蒙濃度都被壓制下去……
「趙奕，你干什麼呢！」
十米外的樹蔭里，猛地傳出一聲喊，一個瞪直的目光看過來。
是李仁。
趙奕當然不會去窺探不認識的小情侶，他只是跟著李仁和黃文倩，到樹林這邊來看看風景。
結果被發現了……
趙奕淡定的拉過旁邊的範雷，「範雷說在食堂沒看到你，我們就過來找找，咱不是約好中午一起打游戲嗎？」
「是嗎？」黃文倩疑惑看向李仁。
「嗯。」
李仁點頭。
他們確實約好了，只不過李仁和黃文倩呆一會兒後，突然有種想要研究人體的沖動，就有點不想去了。
這兩人竟然找了過來！
「咳咳。」
趙奕趕緊說一句，「我們要早知道你們在一起，就不過來了，抱歉啊，不打擾了！」
「都怪你，範雷！」
「趕緊走吧！」
「不是……」範雷真是百口莫辯，「剛才是你……」
「你什麼你！」
趙奕打斷說道，「給兄弟當電燈泡，是人干的事嗎？這就是道德問題了。」
「……」
中午的游戲少了人，就感覺沒意思了。
趙奕繼續去找靈感，他是真的在找靈感，腦子里一邊想著問題，一邊四處的看風景。
等下午的課程結束以後，趙奕就去了生物醫學研究所，新的設備馬上就要到了，他也想現場看看安裝過程，一邊能試驗下《聯絡率》作用在機器上的功效，也許會對設備增加了解，再不然以後設備出問題，他也可以簡單的進行一下修理。
新設備的調試用了三天，趙奕也連續去了三天實驗室，第二天的時候他做了一件事兒，就是買了條鱸魚放在實驗室門口空置的大玻璃器皿里。
在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就看看這一條鱸魚，觀察一下它在水中的活動情況，順便觀察一下，它究竟是怎麼慢慢步入死亡的。
其他人看到趙奕的做法，都很感興趣的過來問問，「在干什麼呢？」
「這條魚……是要吃？」
趙奕解釋道，「我就是研究研究。」
「研究？」
其他人不能理解。
有的人偷偷的八卦道，「我听艾立新說，趙奕最新好像是在做物理方面的研究。」
「物理，和魚有什麼關系？」
「你沒發現嗎？魚的運動，也許和粒子啊什麼的有關……」
「是嗎？」
「不對吧，我听說趙奕的實驗室要申請艾滋病大項目，他也許是準備拿魚當實驗材料？」
「魚……也可以啊！」
「水里的動物，也有一定研究價值！」
「……」
趙奕可不知道其他人的八卦內容，他確實在觀察魚的運動，但並不是找什麼規律，而是一遍看著魚，一遍在做思考，希望能找到靈感。
結果……
當然是沒有靈感。
艾立新走過來說道，「趙奕啊，我的報告已經做好了，幾個申請的項目也梳理好了。」
「嗯。」
趙奕點點頭正想听听，肚子突然傳來一聲響，想到幾天來都沒有靈感，他干脆一狠心，「等會兒去餐廳吃魚！」
他指著盆子里的魚，「就這條，沒用的魚！」
最後趙奕也沒有吃魚。
他們一起去了餐廳，魚確實是被殺了，結果被安排進行了完全滅殺處理。
因為……擔心。
魚被放在生物醫學研究所樓道里兩天，那可是生物醫學研究所，里面的實驗室里有好多的病毒、細菌，萬一某個壞心眼的人，打算用魚來做做實驗，往盆子里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趙奕和艾立新一邊吃飯，一邊談著項目的問題。
他一直盯著實驗室這邊，對艾立新的工作很了解了，申報的項目差不多也都知道。
重點就是一個項目︰艾滋病病毒毒力因子Vif的結構研究。
艾滋病病毒擁有九大關鍵基因，其中毒力因子Vif，被學界認為是艾滋病病毒傳播過程中針對人類進化而生的。
Vif是非常具有研究價值的。
「研究出Vif的基因結構，並闡明Vif劫持免疫細胞的分子機制，能對藥物開發提供一定的基礎。」艾立新很認真的說道。
接下來就是幾個附帶的小項目。
趙奕再詳細的听了一遍，點頭道，「就按照這個上報吧，不用修改了，差不多可以了。」
「我們的目標是，做好Vif的基因解析，以及它發揮作用的分子機制。」
「如果研究進展順利，你預估需要多久？」趙奕問道。
艾立新猶豫著思考了一下，「一年半？按照我們的……研究是很不確定的。」
他也不清楚。
類似的研究有很多機構在做，申請倒是能申請下來，但做不做的出來不確定。
進展順利……
這個判斷標準是很難說的。
趙奕心里倒是有個改變，他覺得和風濕性關節炎差不多，判斷標準就是申請的經費數額。
實驗室里有四個人，他們申請了四個項目。
一個大項目是趙奕的。
其他三個小項目掛名的就是艾立新、張薇和劉成杰，大項目、小項目加在一起，經費差不多有七百萬左右。
大項目獨佔六百萬。
其他三個小項目總共才一百萬的經費。
這是趙奕心里判斷上，能直接申請到的項目級別，經費再高一些的話，就非常的困難了。
一則是，實驗室級別不夠，也就是研究員級別、數量，以及硬件設備上有些不夠。
二則就是，過千萬的大項目，要整個研究所去申請，一個實驗室就很難了。
這還是因為實驗室超額完成了風濕性關節炎項目，否則平白的去申請五百萬以上的艾滋病研究項目，幾乎是不可能被審批的。
這時候趙奕也感覺到實驗室的設備、人員限制。
人員，太少。
高端設備還是不足。
「我們要用經費，給實驗室添加一台高端的基因檢測設備。」趙奕想想說道，「這個新項目，靠微陣列芯片點樣掃描儀不太夠了，而且肯定會借用其他實驗室的設備。」
「是啊！」
艾立新說著反倒是笑了，每個研究員都會希望自己的實驗室有更多高端的設備，最好是什麼樣的設備都有，做研究的時候就能輕松很多，而不是要做什麼研究，還要借用或申請去使用設備。
「我們還是要招人啊！」趙奕想想說道，「人員還是不太夠，最好增添兩個研究員。」
他指的是入門的實習生，也就是助理研究員，實驗室多幾個能干活的人也很重要。
艾立新也郁悶道，「可惜，我沒有導師資格。」
實驗室的幾個人都沒有，他們都是純正的研究人員，沒有在學校里擔任教學工作，自然不可能去帶學生，否則多幾個學生幫忙也是好的。
學生懂得確實不多，實驗還要導師帶，但剛入門的實習研究員，也真是好不到哪去。
導師能帶出學生也是成果。
如果是招聘一個助理研究員，還要考慮新人適應工作環境的問題，人際關系也是個問題，助理研究員有什麼成就，和其他人關系也不大。
趙奕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肯定是沒資格帶學生的，就算有資格也不可能帶。
第二天上午是生物學的課程，課程的名稱叫做《生物細胞學》。
趙奕日常去听課。
《生物細胞學》的內容很淺顯，就是讓學生了解細胞學的一些知識，課程的目的有一部分是培養學生對細胞的研究興趣。
反正趙奕感覺很沒意思，只是覺得應該了解書本里的知識，本科級別的知識是基礎，打基礎還是非常重要的。
《生物細胞學》的老師叫嚴怡，是一名本校畢業的，有海龜經歷的博士，博士是作為交換生去德國讀的，回國後擔任大學里的講師。
嚴怡站在講台上，詳細的對書本內容做講解，她的教學水平真的很難說，反正是感覺沒什麼意思。
好多學生都快睡過去了。
趙奕倒是沒睡過去，主要是嚴怡老師頻頻的看過來，他用力撫了下臉頰，感覺有些奇怪。
這不是第一次上《生物細胞學》課程。
之前嚴怡老師表現也很正常，怎麼就突然頻頻的看過來？
課後。
趙奕正好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就見到嚴怡老師走過來，叫住了他，「趙教授，等等。」
趙教授？
趙奕倒是不在意稱呼，但一般的課程老師，都是直接稱呼他的名字，而不是尊敬的加個‘教授’。
「有什麼事嗎？嚴老師？」趙奕疑惑的停下來。
嚴怡左右看了看，臉紅紅的小聲道，「來，坐，等會兒再說。」她繼續左右的看，明顯是不想被其他人听到。
趙奕上下打量著嚴怡。
不到三十！
身材真的是很不錯。
雖然長相只是中上，但是巨大的……咳咳。
這不重要！
等學生們都走開以後，嚴怡才怯生生的坐近了些，臉紅紅糾結了好半天，開口道，「是這樣的，趙教授，我申請了去醫學研究所工作，但沒有實驗室接收，我就想問問，你的實驗室缺不缺人……」
「啊？」
趙奕還以為會踫到老師…咳咳，沒想到……
這……
老師問學生的實驗室招不招人，怎麼都覺得有些詭異呢？
好吧。
趙奕回答說道，「這樣啊，嚴老師，我考慮考慮，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回頭給你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