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忱年不知道她為什麼把他歸為‘我們’一欄，但也沒出言反駁她。
「你要干什麼？」
總覺得她那一票大的，不是什麼好事。
小姑娘只是笑，笑得景忱年這個鬼怪頭頭都覺得有點滲人。
…
城市的夜空看不見星光，整座城市靜悄悄的，來時看見的行人，此時再也尋不見，這里仿佛是一座空城。
唯有偶爾能听見遠處響起的慘叫，證明這里還有其他人。
昏暗的街道上，一襲長衫的男生倚在一根雕花燈柱下，偏頭看著正將鬼怪按在地上的小姑娘。
「這就是你說的干一票大的？」
鬼怪從靈瓊手里消失，一張入場券緩緩飄落到地上。
靈瓊彎腰撿起地上，屈指輕輕一彈，「是呀。」
景忱年︰「桑小姐，你覺得合適嗎？」
「再合適不過了，你找鬼怪很容易的呀！」
景忱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靈瓊歪頭︰「我只是讓你指出哪里有鬼怪，又沒讓你動手，這不違反什麼吧？」
景忱年︰「……」
黑域沒干預，證明確實沒違反什麼。
但是這怎麼看都不合適吧？
拉著他這個鬼怪頭頭，找鬼怪收人頭，這是人干的？
靈瓊站到他面前，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傾向他，「你會幫我的對嗎？」
明明是疑問句，她卻說得十分篤定。
清澈干淨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模樣，眼底深處沒由來的繾倦信任，讓景忱年微微晃神。
她憑什麼這麼相信他？
但景忱年在心底問自己，真的會拒絕她嗎？
未必……
畢竟他現在不就和她站在這里對付‘自己人’嗎？
景忱年抬手抵住她眉心，把她推遠一點，「你賴上我了？」
「嗯呀。」靈瓊握住他手腕，「你要想要報酬的話，我可以以身相許。」
景忱年抽出手︰「現在距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
靈瓊驚訝︰「你知道時間？」
她這一路過來，沒有看見任何時鐘和鐘表。
唯一的鐘就在廣場上，然而是靜止的，也無法分辨時間。
景忱年不答︰「你知道這個副本要做什麼？」
「搶入場券？」開局就要求兩張入場券，好像是個比拼入場券張數的玩法。
景忱年隱晦提醒︰「你最好要找到時間。」
小姑娘一偏頭，順口答︰「你就是我的時間呀。」有現成的不用，找什麼時間？
景忱年︰「……」
景忱年搖頭，往街道一頭走。
靈瓊把入場券揣好，趕緊跟上景忱年，順便把放風的姜茶叫上。
姜茶完全搞不懂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面無表情地跟著干就是。
…
有景忱年指路，靈瓊找鬼怪很容易。
這一路過去，遇見的鬼怪大部分都是普通類型，但靈瓊也遇見一些童話里的鬼怪。
比如白雪公主里的獵人、美人魚、賣火柴的小姑娘等。
這類鬼怪比較難對付，靈瓊雖然能解決，但耗時比較長，且也只有一張入場券。
所以靈瓊讓景忱年避開那些鬼怪。
景忱年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她還真把自己當成工具了？
嘩啦——
景忱年扭頭就見靈瓊敲碎街邊一家店，從里面推出兩輛自行車。
姜茶一輛，她一輛。
小姑娘騎著車，一個干淨利索地甩尾，停在他面前，微微抬起下巴，「景先生要搭車嗎？」
現在手不痛了？
景忱年拒絕︰「不要。」
靈瓊︰「免費。」
景忱年看她，扯下嘴角，隨後放平那點弧度，冷漠道︰「不要。」
靈瓊跳下來，退而求其次，「那你載我。」
景忱年︰「……」
他拒絕的是和她同乘一輛自行車，不是誰載誰的問題。
…
「積分兌換入場券，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還沒有拿到第二張入場券的，機會難得哦~」
「不要9.8，不要98，只要998！」
擴音喇叭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傳向黑暗中，黑暗里有人觀望，也有鬼怪滿臉懵圈地觀望。
有玩家躲在暗處觀看，只見兩輛自行車慢悠悠從街上過去，拿著喇叭喊話的是被人載著的小姑娘。
玩家？
應該是玩家吧？
她手里有多余的入場券？
大家當時從廣場出來，就發現四周漸漸沒人了，整個城市變成死城。
想要找一個鬼怪，很不容易。
玩家被鬼怪搞死不少，但大部分玩家手里，都還沒積攢到第二張入場券。
現在突然听見這個，誰不覺得詫異。
「你手里真的有入場券？」有玩家從暗處出來，叫住靈瓊。
靈瓊從景忱年後面冒出一個腦袋，打量對方兩眼，笑眯眯地晃下手里的入場券︰「當然有，你要買嗎？」
那玩家瞧見靈瓊手里的入場券，好幾張，眸子微微一眯，「你怎麼有這麼多入場券？」
靈瓊︰「你買就買，不買就不買，打听這麼多做什麼？」想搶爸爸生意嗎？！
「……」套話失敗，對方試圖講價︰「998也太貴了。」
靈瓊嘆氣，拍下景忱年的肩膀，「走吧。」
對方︰「？？？」
不講下價的嗎？
景忱年都為這人智商堪憂，以前積分，買張入場券看上去是有些貴。
但如果手里真的沒有第二張入場券，比起淘汰，花一千積分可就太劃算了。
一千積分對于這些玩家來說，輕輕松松。
「等一下！」對方見靈瓊真的要走，趕緊叫住她，「我買！」
靈瓊吩咐姜茶去交易。
那人見靈瓊和載她那人離得稍遠，只是姜茶過去，磨磨蹭蹭半天。
姜茶覺察不到不對，剛想撤，就見暗處沖出來幾個人，迅速把他們圍起來，打算硬搶。
靈瓊趴在景忱年身上嘆氣，「何必呢。」
景忱年把她不安分的手撥開，「別亂模。」
靈瓊︰「……」
模一下怎麼了！
怕崽崽把她甩下去，靈瓊還是很乖地沒有再亂模亂抱，只是看著圍住他們的人繼續嘆氣。
送上門的積分，不要的話，真的是太為難她了！
…
暗處沒出去的玩家，就看著那幾個跳出去的玩家，被靈瓊和姜茶放倒，最後扒得底褲都不剩。
有這麼一出，本來和那群人有同樣打算的玩家，頓時放棄這個想法，乖乖拿積分交易。
有這個開頭，後面的生意就好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