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靜極了,司空無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少年漂亮的眉宇間露出幾分懼意,聲音都隱隱發顫,「大……大小姐,我會報答你的。」
「我現在就要。」靈瓊湊過去,在少年微微震驚的視線里,親在他唇角。
…
柯管家拎著東西進門,看見的就是自家大小姐將那少年逼在角落。
少年微微閉著眼,臉上一片潮紅,被迫接受自家大小姐的冒犯,可憐極了。
柯管家︰「咳……」
靈瓊被柯管家打斷,扭頭去看,「柯叔,這個時候你應該出去。」
柯管家微笑,「大小姐,這不合適。」
靈瓊氣呼呼地問︰「哪里不合適?」好不容易白嫖到的呢!
柯管家但笑不語,完全沒出去的意思,反而直接進了門,「阿無少爺剛醒,身體還沒養好。」
靈瓊去看司空無,後者整個人都縮在角落里,睫羽低垂輕顫,唇瓣染上嫣紅色,漂亮得像待采擷的朱果。
算了,好歹是嘗到了。
能白嫖到一點是一點!
靈瓊起身退開,柯管家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阿無少爺,吃點東西吧。」
司空無臉上的潮紅沒有褪完,依舊垂著頭,緊張似的,「不、不用這麼叫我。」
柯管家只是笑了笑,語氣溫和又和藹,「大小姐要是做了什麼冒犯您的事,還請您多擔待。」
然而這話落在司空無耳中,隱隱透著一點涼意。
這話的意思,翻譯過來,是不是說,她對自己做什麼事,他都擔待著?
像剛才那樣……
甚至是更過分的事。
司空無渾身冰涼,可他現在根本無路可退,也沒得選擇。
司空無捏緊手心,低聲說︰「我明白……」
靈瓊湊到他耳邊,「柯叔嚇唬你的,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說完她還沖他俏皮地眨眨眼,「當然,如果你讓我親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女孩兒的聲音輕輕軟軟的,仿佛驅散了他身體里那股寒意。
讓司空無覺得詫異的是,他竟然相信她說的……
柯管家提醒︰「阿無少爺,先吃東西吧。」
司空無看一眼靈瓊,靈瓊立即笑著問︰「要我喂嗎?」
司空無趕緊搖頭。
「那好吧。」小姑娘失落,招手讓柯管家把東西拿過去。
在司空茂家里的時候,他基本都是喝營養液,且還是那種不算特別好的營養液。
在星際時代,各種口味的營養液,成了食物的代替品。
熱騰騰的食物,已經不是普通人能每天都吃上的東西。
現在送到他面前的,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比那些營養液聞起來香多了。
司空無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湯,湯汁濃稠,入口全是食物的香味,他吃不出來是什麼做的,但是好吃。
靈瓊撐著下巴看少年吃東西,他本就好看,此時坐在干淨明亮的房間里,瓷白的碗筷襯得少年手骨漂亮又修長。
司空無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猶豫片刻,「大小姐要一起吃嗎?」
靈瓊眉眼一彎,「好呀。」
靈瓊讓柯管家給自己拿餐具。
可能是靈瓊開始吃東西,不再盯著他看,司空無放松一點。
一個人吃這些菜多了,但兩個人吃就不算多。
…
柯管家等兩人吃完東西,收拾東西先出了病房,臨走前看看自家大小姐,又看看安靜坐在一旁的少年。
柯管家瞧著少年那樣,還是忍不住出聲︰「大小姐,您不要鬧阿無少爺,他需要好好休息。」
靈瓊︰「我知道了,你好煩呀。」
柯管家嘆氣,關上房門離開。
人一走,靈瓊就蹭了過去,挨著司空無坐下。
司空無以為她要做什麼,繃著身子,不知道自己是反抗好還是不反抗好。
然而他想了半天,旁邊的人都沒動靜,她只是想挨著他坐下。
司空無斟酌一下詞句,「大小姐,你能不告訴司空茂,我在這里嗎?」
他跑掉的時候,她應該知道吧?
如果她最後選擇告訴司空茂,那他被帶回去,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他好不容易離開那個地方,他不想再回去。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你在這里?」靈瓊歪頭,笑容輕淺,「你放心,沒人會知道你在這里的。」
司空無囁喏著道謝︰「謝謝……」
「不客氣哦。」靈瓊伸手去勾他手指,少年微微一顫,但沒有抽開,任由她輕輕拉住。
靈瓊心情很好,倚在他旁邊也沒再說話。
司空無心底亂糟糟的,不知不覺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等他回過神,發現小姑娘竟然睡著了,此時歪倒在他肩膀上。
司空無正不知道怎麼辦,柯管家回來,「大小姐睡著了?」
「……嗯。」
柯管家笑著說,「那讓大小姐在這里睡吧,一會兒把她吵醒,又得發脾氣。阿無少爺不會介意吧?」
「……」
柯管家分明不是征詢他的意見。
就算他反對也沒有用。
柯管家扶著靈瓊,讓她躺下,又給她蓋好被子。
病床很大,司空無佔用不了多少,但被子只有一床,而且靈瓊的手指還勾著他手指。
柯管家都看見的,但他什麼都沒說。
柯管家弄好也沒離開,反而看向司空無︰「大小姐挺喜歡阿無少爺,這段時間阿無少爺委屈一下,待在大小姐身邊。等大小姐興致過去了,不會虧待阿無少爺。」
司空無指尖微顫。
在這位面容和藹的柯管家眼里,他也許就是這位大小姐心血來潮,一時喜歡上的東西。
但……他說得也沒錯。
如果不是她一時興起,她憑什麼要幫自己呢?
本身也是他先向她求救的不是嗎?
既然這樣……
「等您離開的時候,會給您換一個新身份,您可以從頭開始,阿無少爺覺得這樣可以嗎?」
司空無抬頭,對上柯管家的視線。
柯管家沒有點明了說,卻給他解決了一件很大的麻煩事。
他繼續用現在的身份,遲早會被司空茂找到。
而他們似乎也不會追究他逃跑的事。
有司空家大小姐的庇佑……
司空無沉默許久,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我現在待在大小姐身邊,會被發現嗎?」
這對他來說是很好的買賣,他並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