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舒听見離開的腳步聲，他遲疑幾秒，掀開被子︰「大人。」
靈瓊已經走到門邊，正準備開門。
听見他叫自己，回身看他，「怎麼了？」
封靈舒呼吸有點急促，臉頰紅撲撲的，坐在床上，怎麼看都很可愛。
靈瓊內心滴血。
崽子這是犯規誘惑爸爸！
封靈舒不知道想說什麼，半天都沒說出口。
最後他才憋出一句︰「破廟里，被綁起來的那幾個姑娘，沒……事吧？」
「嗯，已經送到官府去了。」靈瓊道︰「會送她們回家去。」
「……哦。」
「還有什麼問題嗎？」
「……」封靈舒沒話找話︰「那些人是人販子嗎？」
「嗯。」
「他們……怎麼樣了？」
「當然是交給官府了。」
封靈舒又想起夢里那雙眼楮，也許只是他被嚇到，所以才出現在夢里。
靈瓊離開房間，封靈舒瞬間泄氣，癱在床上。
好半晌，封靈舒拿被子捂著臉。
為什麼他會對一個囚禁自己的人，生出那樣的感情。
可是她也不是故意地囚禁他，是那位陛下干的……
封靈舒將自己埋得更深，為什麼現在還要為她找借口了。
…
「大人。」喬意站得遠遠的，都不敢靠近封靈舒房間，「那些人都處理好了。」
「嗯。」靈瓊下樓︰「他要是問，就說交給官府去處理了。」
「是。」喬意頓一下，「大人，咱們現在是回去還是？」
靈瓊也犯難，「先在這里住幾天吧。」
「陛下那邊……」
「陛下那麼大的人了，還有易楚在她身邊，出不了事。」爸爸自己的事都還沒搞定，哪有心情關心別人。
靈瓊要在這里住幾天，喬意就把整個客棧都包下來了。
靈瓊帶的人不多，所以整個客棧空蕩蕩的，顯得冷清。
封靈舒養了兩天，才被允許下地。
大部分時間都是喬意，他很少見到靈瓊。
封靈舒幾次想問喬意，最後都打住。
等他可以下地，封靈舒自己出房間，在外面看了一圈沒看見人，客棧大堂也沒人。
好像這家客棧，只有他。
「封公子，您站在這里做什麼？」
「……大人呢？」
「這個點，快回來了吧。」喬意看下天色︰「您要見大人？」
封靈舒搖頭。
喬意趁靈瓊不在，八卦一句︰「封公子，您不喜歡大人嗎？」
「大人喜歡的人是我嗎？」封靈舒反問。
「……」
喬意還真不敢說是。
畢竟……
喬意轉移話題︰「封公子接下來還是打算回去嗎？」
回去……
回封家嗎？
封靈舒發現自己想回家的意願，好像沒有那麼強烈了。
封靈舒問︰「我要是想回去，她會怎麼做？」
「大人應該會送你回去吧。」喬意道︰「畢竟大人說過，不想你不開心。」
封靈舒靜了好一會兒，扭頭問喬意︰「我可以給寫封信給家里嗎？」
「這……」喬意不敢做主︰「等我問問大人？」
喬意剛說到這里，樓下大門就人進來。
「放這兒吧。」靈瓊指著大堂空地，讓後面的人把東西放下。
喬意趕緊下樓，頭疼不已，他們要怎麼帶回去？！
靈瓊抬眸看向上方，沖封靈舒招手︰「下來。」
封靈舒猶豫片刻，從樓上下來。
靈瓊先伸手模下他額頭，「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錯，身體還難受嗎？」
兩人距離很近。
呼吸似乎都交纏在一起，封靈舒不太自在地搖頭，拘謹地站著。
靈瓊卻靠得更近，似笑非笑地問︰「臉怎麼紅了？」
她聲音壓得低，可此時大堂安靜，封靈舒也不知道喬意有沒有听見。
本來沒什麼異常的臉上，瞬間就變得明顯起來。
「心跳也很快。」靈瓊湊到他耳邊。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畔，封靈舒整個人都不安地挪了挪。
「你別這樣……」
靈瓊睨他一眼，隨後恢復正常，聲音也提高了的，無縫餃接上最開始的問題，「不難受就好。」
靈瓊拉著他到旁邊，打開一個箱子，「挑幾件喜歡的衣服。」
封靈舒看她。
「看我做什麼，挑衣服啊。」靈瓊讓他看箱子里的衣服，「你不挑，那我可替你挑了？」
封靈舒︰「……」
…
封靈舒換了一身竹青色的衣裳，少年臉頰透著幾分病態的蒼白，五官比女子還要好看幾分，但並不顯得女氣。
「好看。」靈瓊笑眯眯地夸他，絲毫不掩飾眼底的欣賞和喜歡。
封靈舒被看得不太自在，抿下唇，坐到靈瓊旁邊，開始吃飯。
「喬意說你想給家里寫信？」靈瓊給他盛了一碗湯推過去。
封靈舒︰「……嗯。可以嗎？」
靈瓊︰「為什麼想起寫信？」
封靈舒︰「我只是想報個平安。」
靈瓊撐著下巴，琢磨片刻，像是領悟到什麼，點了頭，「可以。」
之前他在府里，都沒提出要給家里寫信報平安，是期待家里的人來找他吧。
現在突然要報平安，那不就是代表他現在沒那麼想回去了。
不枉費爸爸氪那麼多！
封靈舒見靈瓊答應，松口氣，低頭喝湯。
「一會兒吃了飯，帶你出去透透氣，想去嗎？」
封靈舒抬頭，眸光微閃，微微點頭。
…
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活動，滿城都是人。
打听一下才知道是城中富商嫁女，等到一會兒，會有人滿城派發喜糖和喜包，今天要熱鬧許久。
人太多，封靈舒和靈瓊被擠得不時要被分散。
靈瓊在混亂中拉住封靈舒的手，歪著頭，一臉純善地問︰「被擠散了不好找你，不介意吧？」
封靈舒︰「……」
她都牽上了。
他說介意有用嗎？
靈瓊拉著他這里看看，那里瞅瞅，遇見好看的就買下來。
不知不覺間，封靈舒發現他們從牽著的姿勢，變成了十指相扣。
封靈舒竟然忘了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街道上有人騎著馬過來，後面是新郎和新娘的軟轎，輕紗垂落，只能看見里面兩道依偎的模糊身影。
游街許是習俗，大家自發地讓出一條路。
最前邊騎馬的人正往兩邊撒著喜糖和包有錢的喜包，人群哄搶祝福，好不熱鬧。
靈瓊對搶這些沒什麼興趣，被人群擠到了後面。
「大人以後會和什麼樣的人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