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7 第 977 章

聶廣自身的品貌都有, 看著外表就是一副讀書人的斯文樣子, 言語待物, 更是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陳德生之前沒怎麼和聶家其他人接觸過, 這會兒見了,恨不得早相識。

「早知道小舅子是這般品貌,真當早早結識了。」

桌上,陳德生這樣說著。

雖是一家人, 但還是分了兩桌,女眷帶著孩子在里頭那桌, 年齡才過七歲的聶芝蘭的兒子陳榮也在里頭, 一扇大的花鳥屏風分隔了內外, 外頭那桌, 一進門就能看到的是聶廣和陳德生兩個坐著。

桌子大, 兩個人雖在一邊兒坐著, 彼此之間的距離也顯得生疏。

屏風里噗嗤一聲笑,聶芝蘭毫不客氣地說︰「早幾年,早幾年你就能看上小孩子似的。」

她和聶廣年齡差距大, 陳德生又比聶芝蘭更大, 前前後後怕不差了十來歲, 十來年前, 聶廣才多大,比如今的陳榮還小些,能有什麼可「早早結識」的。

陳德生一點兒尷尬都沒有, 自己拍了額頭一下,說︰「說的是,說的是,我竟是沒想到這個。」

里頭,聶老太太眼楮看了看聶芝蘭,頗有些譴責的意思,道︰「真是姑爺好性,竟能容了你這麼潑辣。」

「祖母,到底我是您孫女還是他是您孫子,竟是都不向著我的。」聶芝蘭故作嬌俏模樣嬌嗔。

里里外外,一下子都笑了起來,算是把之前那句都揭過了。

陳德生得了聶芝蘭的囑咐,帶著聶廣去參加了幾次詩會,附庸風雅有之,詩作也多,但稱得上佳作的就要少一些了,再精品的更少,多少場都未必能有什麼膾炙人口的詩作傳出。

不過詩會的重點也不是這個,一大群人吃吃喝喝,外帶評評花魁,不知不覺之間,關系就拉出來了,以後做生意也好找人。

聶廣的生藥鋪子也算是有了些人知道,無論是批發還是零售,都多了幾個選擇。

「我看你是還有余力,何不多開幾家鋪子,別想著麻煩,咱們南邊兒多是如此的,沒那個讀書人不經商的講究,你也不要拘泥,有什麼想做的試著做就是了,成日里看你老成的,活似比我年齡都要大些。」

陳德生對聶廣不吝說教,他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言語之中倒是善意居多。

「姐夫的好意我知道,但如今正經算起來還是孝期,到底不想大動,等到三年後再多做兩門生意就是了。」

如今花費夠用,也是需要低調的時候,聶廣不想一下子發展壯大了又被名聲所累,聶芳菲還在京中,她跟五皇子搭上了線兒,與她有關的,動輒就是個上達天听的厲害,不能不小心。

陳德生只當聶廣孝心,他有這個心,到底是好的,旁人不好多說,便閉口不言。

京中,聶芳菲那個名曰「芳菲館」的女子會所正式開張了,因為門口那個大牌子的「男人止步」,雪白的高牆圈起的又是京中一所名園,往常都是貴人私賞,如今能夠通過辦會員卡入內,也讓不少人激動嘗試,想看看那貴人的園子是怎樣的。

「感情我也不能進了?」五皇子被阻攔在外頭的時候還有些莫名,一向享有特權的皇族什麼時候被人擋在門外過。

聶芳菲唇角含笑,眼尾上挑,一副傲嬌模樣說︰「不是早說好了,爺們就站外頭,若不行,吶,那里還有一個專門給你們建的等候區,你且去歇著,我自去里面轉一圈兒再走。」

她抬手理了理鬢角,在丫鬟的攙扶之下,蓮步輕移,往院子里面去了,朱紅色的門敞開著,外頭只能看到那恍若照壁一樣的綠竹成排,遮擋住了外頭的視線,隱隱的,似乎還能看到紅裙粉裳翻飛如蝶,耐人尋味。

五皇子臉上的表情淡了,連馬車都沒下,往後頭一仰,簾子落下,同時落下的似乎還有一聲輕嗤。

姚大人那一派到底還是厲害些,朝中有看不慣張閣老的,自然也有看不慣五皇子從中得利的,彼此相加,五皇子又要保持低調,竟是沒辦法公然張目,張閣老空出來的位置到底還是給了別人。

白白辛苦,為他人作嫁衣裳,五皇子這段時間心情都不好,因著聶芳菲說這女子會所種種好處,他才想要過來看看散心,哪里想到,這位愈發恃寵生嬌,連他也擋在了外頭。

心里面有些不悅,又想到平日里對方的一些表現,到底是商賈發家的,根子上就有些歪,種種規矩教養,細究起來,又哪里比得上真正的貴女做派,不過是那些新鮮點子,如同她的人一樣新鮮而已。

「什麼,還是外邦王子?」

下頭人回話把五皇子驚了一下,聶芳菲身邊兒那個下僕,那個小狼崽子,原來竟真的是個狼崽子,這可真是… …

「如今外邦頻頻生事,朝中已經有人說要再次開戰,若是真的,殿下恐怕要早做安排才好。」

外邦雖是蠻夷之邦,不痛禮教,但狼王之子到底不同其他,這樣一個人若說平安無事,何必隱瞞身份藏在京中?

若是另有所圖,再想到聶家之前「通敵叛國」的罪名,莫不是還有什麼旁的陰謀?

皇族之人最擅長的就是陰謀論,這樣一想,五皇子就覺得聶芳菲和自己的初遇再遇,似乎都有著無數的「安排」一樣,再想想對方在京中開了這許多新鮮生意,又對食用牛肉習以為常的樣子,想到那火鍋湯子,想到那些已經送入宮中的胭脂水粉,身上便是一陣冷汗,若是真的有什麼,現在防也是亡羊補牢了。

五皇子之前一直蟄伏,未曾表現出對大位有什麼想法,卻貿貿然動了張閣老,燒了一把火還沒把自己的勢力扶上位,反而讓人注意到了還有這麼一個漏網之魚,這段時間真是四處扎籬笆,只怕被人滲透進來,如今慣性想去,已經開始想怎麼排除認識聶芳菲之後帶來的種種問題了。

聶芳菲卻不知道這片刻功夫,五皇子心中已經安排出了幾條「鏟除大計」,進園子里頭走了半圈兒,見了見管事,確定無事就匆忙往外走,她也沒準備讓五皇子在外久等的。

穿越女和皇子或者王爺什麼的,那簡直是天生的緣分,既然踫上,心里又喜歡,也不會矯情地非要錯過。

這時候的聶芳菲並沒有想到這可能是一場通向皇後的通天路,只是為五皇子的表相所迷,當對方真的就是一個閑散皇子,以後的日子估計就是宗室那樣,便想著趁著如今還是五皇子的親爹當皇帝,下頭多開點兒生意撈足銀子,以後便是要靠兄弟過日子,也不會處處受氣。

另一方面,就是現代女性的自立思想了,經濟不獨立,怎麼顯示自己的價值?難道真的要靠生孩子納小妾嗎?

「殿下可是久等了?」聶芳菲上馬車先賠笑,她長得好看,又有穿越女獨特的氣質,再有那偶爾不同的言談舉止,還是很吸引人的。

五皇子起了試探的心思,道了一聲「無事」,便問起聶芳菲家中的事情,「這次徒勞無功,听聞是你家中兄長大義滅親,你那兄長,竟有如此果斷?」

這消息,當時覺得是巧合,雖然太巧了點兒,但這會兒有了懷疑,怎麼看都似再給自己下套,想要弄倒張閣老的不止自己一人,那些兄弟,哪個不看著那個位置眼熱,偏偏他沉不住氣,一下子跳出來,末了還什麼好處都沒沾上… …

每次想來,五皇子都覺得自己如今跳出來當的這個箭靶子有些冤枉。

「三哥麼,我與他所知不多,只听聞他的才華不假,想來是有的吧。」聶芳菲也不是一開始就逃家的,是在聶家憋了幾天,做了準備工作才離家出走的。

那幾天,她也在嫡母房中見過聶廣,嚴格來說對方是她所見的古風美男第一人,之後再見的那些美男,固然美,卻少了那個「第一」的先,驚艷度大大不如。

如今回想起來,還記得玉樹臨風的少年郎低頭進入簾中,展眉一笑,笑若玉山傾倒,真是讓人的眼跟心一同醉了。

臉上不自覺帶出絲神往的笑容來,五皇子看著,愈發懷疑之前事情純是為了引自己入套,否則… …

聶芳菲身上破綻頗多,之前他一心喜歡都不曾疑,如今懷疑起來,也穿書之後是樁樁件件都讓人費解。

如果說聶廣大義滅親顯得絕情,那麼聶芳菲的大義滅親就顯得無理,五皇子是絕不相信女子中有什麼「大義」的,也更談不上什麼忠君愛國,笑話,離皇帝十萬八千里,養在深閨之中的女子,偏偏寧可覆滅了家族也要忠君,說出去幾個能信。

若是人人都有這份「大義」,他們兄弟幾個手下的忠心又從哪里保證?

再有那胭脂水粉肥皂香皂精油的做法,聶家明明並未從事這類生意,她便是天資聰穎,又是從何處學來?若要說耳濡目染,五皇子卻是不信經商發家的聶家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只偷偷做了自己享有。

再有火鍋那種涮鍋子的吃法,動輒就是牛羊肉之類的,倒更像是外邦的手段。

至于如今的女子會所,誰知道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籠絡各家貴女?以後好吹枕邊風?

越是想越是生疑,五皇子半路下車,匆匆而回,回去就派人私下調查,務必要查一個清楚明白,否則,總覺得毒蛇在側,不能安枕。

作者有話要說︰每日一更,一般都是晚上十點十一點的,早了是特殊,再晚也有可能,所以總是提醒大家最好次日看,這樣時間隨意一些,反正都是日更,沒差了。

奮斗型女主,不都這樣嘛,想干啥就是啥,周圍全都傻白甜,連搶奪生意山寨的都沒有,因為女主有靠山。再不然就是什麼盜版違法的世界,連盜文都沒有的理想國,保證主角利益不會受損,說真的每次看那樣文都要尬出毛病來,原世界撲街小寫手,新世界或當文抄公,或自己寫,卻全都成名了,某些被抄的現代作家也沒那麼出名吧。

莫名尷尬。

夢想之所以是夢想,是因為落在紙上,它還能當。 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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