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說，殿下已經回了前院了。」落葵道。
雁南歸笑了笑點頭，心想不錯了，要不是表妹，只怕太子連這一會也不會呆著了。
「這一下，正院可放心多了吧？一個生的是女兒，一個沒機會了。」雁南歸起身，推開窗戶，看著外頭的雨夜。
今日沒有雷鳴電閃只是雨不小。
「是啊。說起來，太子妃娘娘要是自己生了兒子，那大皇孫又不知如何是好了。」降香過來給她披上一件衣裳。
究竟是八月天了，眼看著就是中秋，雖然不那麼冷，可大雨夜里，也是冷的。
「這場雨過後，天氣就冷下來了吧？」雁南歸攏著衣裳問。
「是啊。這天氣一冷，膳房里就從北邊運來不少牛羊肉。明日叫他們做來您吃。」降香道。
雁南歸笑著說好。
主僕幾個說這話，廊下栓子也穿的厚厚的守著。
幾個婆子守門，自有住處。
霽月軒這個夜晚，過的很安靜。
、次日一早請安的時候，雨是早就停了的，地上也沒那麼濕滑。
雁南歸到了正院的時候，眾人也差不多到了一半了。
今日多了一個人，久久不曾露面的寧承徽出現了。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裙子，外頭是同色的對襟襖子，看著有點厚。
不過今日天寒，大家都穿的多些。
見她來了，寧承徽也起身︰「雁良媛安好。」
「免禮，許久不見，妹妹精神不錯。」雁南歸笑著坐下。
「多謝雁良媛記掛。」寧承徽坐下。
羅良媛坐月子，蘇良娣還沒來，也就只有個慕容良媛與雁南歸見了個平禮。
眾人坐著，都閑話幾句，都想問昨日的事，偏也沒人敢開頭。
不多時，蘇良娣來了。
眾人都起身給她請安，她笑著擺手說免了。
坐定，須臾太子妃也來了。
太子妃坐下，也是先問候寧承徽。
寧承徽照舊客氣的謝過了關心。
然後太子妃就說起了葉良娣︰「我昨日也已經叫人傳話，想必你們也知道了。葉良娣這也是……哎，命苦。」
「太子妃娘娘不要難受，葉良娣還年輕呢。」蘇良娣嘆氣。
「是啊，我叫人賞賜了些補藥，叫她好生養著。只是中秋也不能進宮去了。如今外頭已經來了不少使節，各地的王爺也已經起程了。」太子妃嘆氣。
「葉良娣是妾室，這些事，太子妃娘娘您出面就是了。倒也不是很重要。」雁南歸直接道。
這話說的太直接了，眾人有一陣沉默。
蘇良娣失笑︰「雁妹妹這個嘴啊！」
「實話罷了。這些倒是真不算什麼事，只是啊，太子殿下也不小了，子嗣卻單薄。如今也只有兩個孩子。我是不成，就只看姐妹們哪一個再生了。」雁南歸甩了甩帕子。
這話帶著些自嘲。
卻也很直白了。
「妹妹也不要這麼說，你如今不是進補著呢？好好進補，過的幾年，你也一樣能為殿下開枝散葉的。」太子妃笑道。
「那就借著娘娘吉言了。」她是這麼說，卻表現出沒什麼信心也不在乎的樣子來。
等請安散了，太子妃心情很好的道︰「催一催針線房，趕緊將衣裳都趕制出來。」
「是，您放心，耽誤不了的。」何氏笑道。
「嗯，你叫人開庫房，給雁氏送些補品過去。」
「是，估模著她拿了東西，自然高興。」何氏笑道。
「這個雁氏，是個識趣兒的。賞賜些也好。殿下用得著她。要是後院里都是她這樣的，我省心多少？也不用追著趕著了。」太子妃冷笑︰「要是她葉紫玥是個懂事的，知道自己的地位，我也不至于……」
在她看來，葉良娣這一胎落了，終歸與那件事也有關。
坐胎不穩，還被那樣氣了一場，能沒有影響？
「娘娘說的是。」何氏笑道。
雁南歸得了賞賜，果然好好謝過來人，也打賞了來人。
補藥嘛，她就算用不著，還不能送人了？
自然是好的。
太子妃什麼心思，她是無所謂的。
重要的，是她能用幾句話，換來些什麼。
「良媛，雁家那邊有消息來。」芫花進來道。
「說說。」雁南歸把東西丟回盒子里道。
「是，說是二少夫人被罰跪在院子里，暈過去了。叫了太醫。」
「……我沒記錯的話，楊氏進門也不過才七八天？」雁南歸問。
「正是啊，八月初二大婚，今日也不過八日。」芫花道。
「是被誰罰跪了？」雁南歸問，長公主這麼不給面子了？
「是被二公子罰跪的，說她不敬長公主……惹了長公主生氣。」芫花道。
……
雁南歸半天沒話說。
論極品，這個親二哥腦子是真的夠極品。
「跪了多久給人跪暈過去了？老太太又不管？」雁南歸嗤笑︰「這一家子，可夠惡心了。」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但是能跪暈……想必不是一會的事。這才大婚就這樣，並且這明顯是有人不想叫他們好過了，消息這麼快就傳出來了。只怕是很快，楊家也知道了。」芫花道。
雁南歸搖頭︰「我給給我爹寫信了。」
她倒是無所謂這個傻貨過的好不好，主要是別牽扯了雁家整體。
很快，她就將一封信寫好︰「送去正院，叫人轉告給太子殿下，就說求殿下替我加急送出去。」
「是，那殿下要看呢？」芫花問。
「我又不曾封口，看就看。去吧。」雁南歸擺手。
芫花接了應了就拿著去了。
正好，舒乘風剛回來。
接過來果然開了一遍。
自己又取了紙筆，寫了幾句話一起塞進去。
「快馬送去雁大將軍那。」丁敏應了。
事情鬧大了，雁南寄倒是有那麼一點後悔了，他倒是不心疼媳婦。
只是覺得鬧的外頭人盡皆知的難看。
楊氏躺在那，一雙漂亮的眼楮里全是失望。
她本也不願意嫁過來。
誰料她得罪長公主的緣由，竟是替自己真正的婆婆整理了牌位呢？
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因此罰自己。也絲毫不肯听自己的解釋。
甚至打了自己的丫頭。
她此時，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