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通感念往事,不覺間竟有些神游,流雲看周無通眼神朦朧,問道︰
「先生莫非與這龍騎還有些淵源?」
听流雲這麼問,周無通也不遮掩,隨即便將這龍騎的往事一一道來。
周無通感嘆道︰
「想來他到死我也沒能夠知曉他的身份和他真正的名字。」
流雲听後陷入沉思,那龍騎恢復一些記憶後口中不斷說著龍這個字,莫非……
流雲的沉思並沒有持續太久便被周無通打斷,他問︰
「現在實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銀鑰匙,你們到手了嗎?」
流雲點點頭,從懷中掏出銀鑰匙,把它交給了周無通。
周無通接過鑰匙,徑直朝著岩漿池的方向走去,他路過大壯的尸體,走到了岩漿池邊,看著池內的滾滾熔岩,一雙手祭出金銀銅三把鑰匙,三鑰合一,懸于空中,呈現三角的形狀,每把鑰匙散發出不同質地專屬顏色的光芒,那光芒閃耀于岩漿池之上,竟是將懸掛在池上的那些被高溫炙烤得通紅的修羅脊都照出了別樣的顏色。
光芒閃耀過後,三把鑰匙突然分離,豎立于空中,懸停未久,立刻便落入了岩漿池之中,而後,那一池的岩漿便逐漸的干枯凍結,直至最後不再流動,變成了一塊凝固的硬石,一塊紅色的硬石。
流雲看呆了,原先他以為這三把鑰匙是用來開什麼門的,現在看到此情此景,實在是讓他始料未及。
流雲道︰
「莫非,這岩漿池,就是整個龍虎鎮傳送大陣的陣眼所在?」
周無通道︰
「不錯,那三把鑰匙看上去是鑰匙,實則是三味引子,而這一池熔岩,你可以看作是一鍋湯藥,湯藥無引,便無拘無束,而有引,則藥力收束,這便是雲龍對于陣法的理解。」
流雲又道︰
「如此說來,剛剛這一池岩漿流動,便是傳送陣處在開啟的狀態,而現在熔岩凝固,便是傳送陣的關閉狀態了。」
「嗯,小子倒是好悟性。」周無通滿意地點點頭。
流雲想了想,再道︰
「可是以這樣的一池岩漿作為傳送陣眼,若非是擁有修羅兵人的鋼鐵體魄,就算強行進入,肯定也是尸骨無存的下場。」
周無通道︰
「的確如此,當初雲龍修改此陣之時,便是只讓修羅兵人通行,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證龍虎鎮的安全,若是有外人發現此陣眼,以普通人的神軀也是無法有什麼作為的。」
流雲听了這話,心中一驚,如此精妙的設計竟是出自雲龍之手,看來這位野心家除了不是個好人外,各方面都似乎無可挑剔。
「這陣法竟是雲龍所改,看來這雲龍不僅精通鐵甲術嗎,對于傳送陣之法倒也頗有研究,難道他也是個精神力強大之人?而且能想到將藥理與陣法相結合,莫非就連煉藥之法他也……」
眾所周知要使用傳送陣,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這種力量和藥王山谷的靈魂感知力一樣,是獨立于法術體系之外的不同于法力的一種力量,據說精神力乃是某種上古神祈的傳承,擁有精神力的人放眼整個世間都是極其稀少,而且目前人類對于精神力的開發和認知尚處于初始階段,現在最主流的用法,就是傳送陣這種可以將人從一處瞬間傳送到另一處的神奇陣法。
就算是精神力的掌握者,他們之間也有著很明顯的強弱之分,精神力強弱的判斷依據也很簡單,那就是看一定時間內所能傳送的次數,目前已知的精神力者中最強大也是最有名的,就是曾經蒼陵十三刃之一軒轅劍的劍主 神無羈,據說這神無羈巔峰之時曾在一個時辰內來回傳送往返二十三次之多,二十三是個什麼概念,要知道桃源唯一的精神力者荀歌短時間內最多不過也只能傳送兩次,而荀歌的水平,便已經可以代表世間絕大多數精神力者的水平了,兩相對比,神無羈之強大,可謂此領域之孤峰絕頂。
周無通微微搖頭,道︰
「這傳送陣非雲龍所建,建起這陣的乃是最後一位修羅兵人的大將,風雪夜歸人。
那夜歸人,是個精神力者。
雖說傳送陣非雲龍所建,但這陣眼確實按照他的想法來修改的,你說他對傳送之法頗有研究倒也沒什麼問題,一個非精神力者能夠想出這樣的陣眼,實在可以說是優秀,至于藥理,那也算是雲龍的興趣之一,他之所以對藥理感興趣,主要是為了配合鐵甲術的研究,研制一些止痛,麻醉和抗感染的藥物。
其實從各方面來看,雲龍這個人,都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天才,只要是他想學的東西,他都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學會。」
說到這兒,周無通的眼神之中,又再次有了朦朧之意,不想這飽經滄桑的入世大劍修,倒還是個善感之人。
流雲剛這麼想著,周無通很快便恢復了淡漠,眼神也是犀利如初,畢竟是大劍修,善感不過也就是一時的狀態罷了,若是事事都壓在心頭,這修行哪兒還能修的下去。
此時的周無通顯得很是狼狽,全身各處幾乎都受了傷,但有一點比較奇怪,明明剛從灼熱的岩漿之中跳出來嗎,他身上的衣服倒是沒什麼損傷,就算有些許的損壞,也絕不是被燒壞的。
流雲偷偷打量,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先生這衣服……」
「特制的,耐高溫,耐灼燒,也是雲龍的發明,畢竟建造鐵甲需要接觸熔岩炙烤,一不小心就會被燒到,這衣服就是用來應對這種情況的。」
不等流雲問完,周無通便開始解釋,顯然,流雲並不是第一個問出這個問題的人。
流雲看著一旁的決陽和鳩,以及昏迷不醒的雲虎,對周無通道︰
「既然現在陣眼已經被關閉,那我們接下來當如何?」
周無通只道一字︰
「等。」
「等?等什麼?」
「我們已經切斷了雲龍的退路,接下來,就要看大師兄他們在燕國那邊的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