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趁機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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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時候,常千佛給穆典可的感覺是不同的。

有時候,她覺得他像一個淘氣的大男孩,活潑,愛沖,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有時候他又很老成,冷靜地審時度勢,掌控著全局。而現在呢,她覺得他像一個听話的好寶寶,叫他抬左手就抬左手,抬右手就抬右手,叫他不許動,他就真的就不動了。

乖巧得不像樣子。

穆典可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有意思,忍不住抿嘴偷著笑。

常千佛問她︰「你在笑什麼?」

「我不告訴你。」

這快樂是她一個人的快樂,說出來就變了味道了。

常千佛就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佔了我的便宜,自己偷著樂。」

穆典可被他調侃很多回了,可每一回還是會臉紅,柳眉挑了一下,佯作嗔怒︰「臉皮真厚。」

她手腳麻利地上完藥,把紗布展開,從他的後背開始纏起。

「把手打開。」

常千佛依言照做了。

她指肚的肌膚很細膩,觸踫到常千佛的皮膚,軟軟的,所過處帶起一片細小的戰栗,讓他忍不住身體緊繃。

她顯然是誤會了,輕聲說道︰「會有點疼,可是不纏緊也不行。你忍一下,我盡量輕一點。」

說著話,手上並不停,牽著紗布從他胸前繞到身後,好似虛虛地抱住了他一般。

「疼。」他叫喚道。目光不瞬,定定地看著她的側臉。

清冷容顏在燭火的光暈下添了幾分柔和,長睫毛低低垂著,是歲月靜好的模樣妻子的模樣!

「吃藥就不疼了。」他又補了一句。臉上神氣根本找不到一絲平和穩重的樣子,嗓音都變了,听起來像是在撒嬌。

穆典可柔聲道︰「我一會就去給你拿藥」手上動作頓了一下,她反應過來,玉白臉上浮起薄薄一層霞暈,燭影搖動映上臉,人比花嬌。

「你這個人,真是」

常千佛低聲笑起來,俯首看她在自己胸前打了個結,手終于敢動了,伸手去掀她的衣服,嘴里念叨著︰「這不公平,你都把我看光了,我也要檢查下你的傷口。」

「你就是趁機耍流氓。」穆典可怒了,捂著衣擺往後退,羞憤上臉︰「我都跟你說過了,我背上的傷沒事。」

「說實話。」

「稍微裂開一點點我上過藥了黎小姐說不礙事,真的沒事」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她委屈巴巴地說。

「所以你是不小心騙了我?」

「哪有騙那麼嚴重。」她低著頭,手指勾著發梢,來來回回地打著圈︰「我跑出去跟人打了一架,用力有點猛,扯開了一絲絲。我說了,你又要問我跟誰打的架,又要問許多我不想說,所以就沒跟你提。」

「我不問你。」常千佛承諾,抬手道︰「過來。」

穆典可磨磨蹭蹭地走過去。

常千佛伸出未受傷的一只手,把她攬到懷里,輕聲問道︰「真沒事?」

「沒事,」穆典可做出不耐煩的樣子,腔調拖長,意外地有些嗲︰「我才沒你這麼嬌氣呢。」

氣氛瞬地有些微妙。

在常千佛的嘴唇湊上來之前,穆典可跳了起來︰「我差點忘了,藥還在爐子上呢。我這就去給你拿藥。」

仿佛有老虎在身後面追,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常千佛忍不住笑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臧姑就來探病了。

她是長輩,又是常叔夜的師妹,安緹如和趙平自不便阻攔,笑著將人領進門,茶湯伺候著,讓心楊去叫門。

心楊覺得自己真是命苦,怎麼回回這種事都輪到她來做。

「好妹子,就當幫我一個忙了。我跟趙平剛剛才受了罰,可不敢去觸這個霉頭。」

安緹如雙手合十,滿臉可憐地央求︰「求求你了。」

心楊耐不住他磨,只好答應︰「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她也不敢大聲敲門,抬手輕輕叩了下,試探地叫︰「公子?」

常千佛是早醒了的。只是穆典可昨天守了他大半夜,待到他醒了又伺候他洗漱吃藥,幾乎一宿沒睡。此刻蜷著身子偎在他身邊,正睡得香熟。

常千佛生怕擾了穆典可,抬手輕輕覆在她的耳朵上,壓低嗓音道︰「說我乏得很,一概不見人。有急事去和凌叔商量。」

心楊應下去了,將常千佛的話一字不落專給臧姑听。

臧姑不無失望,又道︰「那那位四小姐起了嗎?我想見見她。」

安緹如道︰「四小姐昨晚照顧了公子一整夜,天亮才睡下。臧姑有什麼吩咐,我幫您轉告就是。」

臧姑不悅道︰「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你們都是干什麼的?」

「是凌管家讓的,怕公子醒來找不著四小姐著急。」安緹如態度還算恭敬,心中已然不悅。

臧姑就算年長是長輩,畢竟主僕有別,也輪不到她對常千佛的事情指手畫腳。

臧姑听了安緹如的話心中愈發添堵,這凌涪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怕常千佛著急就要讓穆典可去照顧他,這跟飲鴆止渴有什麼區別?

病中的人最脆弱,最易對身邊的人產生依戀。這樣發展下去,常千佛豈不是越來越離不得穆典可?

豈不是還要把她帶到常家堡去?!

簡直是個和稀泥!

語氣生硬道︰「等穆四醒了,你轉告她,她昨天推了嚴苓,害嚴苓尾椎骨摔裂,這事她要給個說法。」

安緹如納惑道︰「嚴小姐昨天下午攙著蔣小姐一道過來,人還好好的」

臧姑怒道︰「我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會訛你不成?尾椎骨裂又不是瘸了,她忍著疼,你當然看不出來。」

安緹如這時候不高興也寫臉上了︰「不知道嚴小姐下午過來的時候,為什麼不跟凌叔討個說法?」

臧姑大怒︰「你這是信不過我?」

「不敢。」安緹如說道。

敢不敢的,也都做了。

臧姑氣極,手指著安緹如,又指了下常千佛房間的方向︰「你,你們,我看你們全都讓那個妖女子迷了心竅了。」

臧姑走後,心楊上來收拾茶盞,不悅道︰「臧姑好歹也是上了年紀的長輩,怎地說話這麼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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