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英雄紅顏 第三十三章︰榕樹藥鋪

作者︰相思鴻雁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柳如煙和兩個家丁回到客棧時,許楓領著眾人已下得樓來,在大堂里等候。

見到三人出現在門口,許楓快步迎了上去。

他滿懷希望的以為,他們定然已順利的找到了李若軒,並將他帶了回來。

當他只看見三人的身影時,心里頓時「咯 」一聲,懸到嗓子眼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面色凝重,眼神黯淡,顯得異常失落沮喪。

柳如煙和兩個家丁快步來到許楓跟前。

許楓熱切的問道︰「你們辛苦了,怎麼樣,可有尋見他?」

柳如煙面色凝重,難掩失望,緩緩的搖了搖頭,朝許楓頷首抱拳道︰「稟告伯伯,沒有尋見他。」

這仿佛已在許楓預料之中,他頓了一頓,面上現出一絲失落,隨即卻又微笑道︰「辛苦你們了,這已在我的意料之中,眼下天色已晚,要想在這荒山野嶺里找尋一個人,又談何容易?」

他深深嘆了口氣︰「唉,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我是擔心他喝醉酒,若是在路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他死去的娘!按理說,他已喝醉了,應該是走不遠的。唉,這孩子是要到哪里去呢?」他緩步踱到窗前,望著窗外沉沉夜色,喃喃自語。

上官紅琴走上跟前,柔聲安慰道︰「老爺,你別太擔心了,他那麼大的人了,想必會照顧自己的。」

許楓喃喃道︰「嗯嗯,但願如此吧!」

上官紅琴隨即招呼大家入座,又吩咐小二將酒菜端上來。

酒菜已上桌, 眾人皆都心緒不佳,坐在那里默不作聲也不動筷。

許楓見狀,忙微笑著招呼道︰「今日發生的事讓大家見笑了,本只是我個人的私事,沒想到二十年後,卻是變成了我的笑話。」他淒然一笑,無奈地搖一搖頭,言語中充滿了對自我的嘲諷。

他斟滿一杯,抬手仰頭一飲而盡。又自斟滿,才舉起手中杯對眾人說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來來,舉起杯,我們喝酒。」

眾人各自斟滿面前的酒杯,舉起酒杯互相示意,仰頭飲下。

冷月一杯酒入喉,忽然被嗆到了,連連咳嗽起來,面上因嗆酒泛起了紅暈。

上官紅琴一驚,連忙伸手拍打著她的背上,又用手輕輕按摩她的胸口。

她關切的問道︰「月兒,慢點喝,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冷月伸手擦了擦嘴角,搖搖頭道︰「娘,我沒事,放心吧!」她朝上官紅琴淡淡一笑,不好意思的望了望眾人。

許楓也關心道︰「月兒,不能喝就別喝了吧!」隨即朝小二招呼一聲「小二,上壺紅茶。」

一個 小二正在收拾旁桌上的殘籍,聞聲抬起頭朝這邊望了一眼,回應著吆喝一聲,跑到櫃台前沏了一壺熱氣騰騰的紅茶端過來。

上官紅琴滿眼憐愛的看著冷月,又伸手撫模著她額頭,突然驚呼一聲︰「呀,你額頭怎麼這樣燙,莫不是又著涼了?冷月,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可要告訴娘啊!」

冷月擺擺手,有些難為情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娘,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啊!」

上官紅琴望著她,心疼的說道︰「你都發燒了,還說沒事!我看,你的身子還沒完全復元,有些發虛,定是不慎又染上了風寒。」

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幽幽道︰「唉,早知這樣,我們就不該這麼著急下山來的,你看你,身子這麼差,怎能受得了這舟車勞頓的。今天走了這麼遠的路,也是難為你了。」她心疼女兒,只顧在一旁絮絮說著。

她將店小二招呼過來,吩咐他再上一碗姜湯,冷月身子虛弱,染了風寒,喝點姜湯驅驅寒氣,那是再好不過的妙用了。

楚夢花看到上官紅琴對女兒的疼愛,令她心里不由升起一陣感傷,又羨慕又嫉妒。

她突然間想起了已去世多年的娘親,自己年幼時光里和娘親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突又浮現在腦海里,想著想著,不禁望著眼前的母女倆呆呆的出神。

柳如煙似是看出妹妹的異樣,輕聲問道︰「花妹,你怎麼了?」

夢花表情木然,沉浸在往事的回憶里,只是坐在那里怔怔的,似是沒有听見柳如煙說的話。

柳如煙心下疑惑,皺起眉頭又問了聲︰「花妹,你在想什麼?」他提高了些聲音。

這時,夢花才听見柳如煙的問話,心神一凜,方自回過神來,朝柳如煙笑了笑,輕聲說道︰「哦,沒,沒什麼,我沒事。」

柳如煙說道︰「我見你在那里發呆,好像心事重重的。」

夢花眼楮閃爍,眉眼間露出一絲慌亂,又朝冷月母女倆望了一眼,微微垂下頭,不再說話。

這時,許楓面現慈愛,對冷月說道︰「月兒,你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上樓休息?」

上官紅琴目光一閃,附和道︰「是啊,月兒,要不娘陪你上樓歇歇吧!」

正在這時,那店小二自後廚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送到冷月面前。

上官紅琴端在手上,憐愛的說道︰「來,喝點姜湯,暖暖身子。」說著,用勺子舀起送到冷月嘴邊。

冷月喝了一口,接過勺子說道︰「娘,我自己來吧!」她端起來,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喝完,上官紅琴又從荷包里掏了一條白絲絹,為她輕輕擦拭嘴角,又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面色凝重的縮回了手。

她眉頭緊鎖,異常焦慮的對許楓說道︰「老爺,月兒她還在發著燒呢,唉呀,你看,這可如何是好?」她急得心神不寧,一臉苦相的望著許楓。

她隨即心中一動,吩咐家丁從包袱里取出一粒驅寒除濕的紅色藥丸來,讓冷月服下。

突然,冷月身子微微顫抖,額上又泌出細密冷汗,涔涔而下。

她忽然微微喘息著說道︰「娘,我突然覺得好冷!娘,我是不是又病了,我的頭好暈!」她伸手撫模著額頭,表情難受。

上官紅琴見狀,更加心急如焚,驚慌失措的說道︰「月兒,月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娘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月兒!」她轉頭望著許楓,哭喪著臉,急得快流下淚來。」老爺,我看月兒病得不輕,這可該怎麼辦才好?真是急死人了。」

許楓沉吟著,望著母子倆嘆了口氣,這時,柳如煙開口說道︰「要不,我騎上白馬帶著冷月姑娘去尋個郎中看看吧?」

上官紅琴瞧見冷月面色蒼白,額頭上竟已滲出一粒粒汗珠,她心中驟然大驚,連忙用手絹為她擦試一番。

許楓望著窗外沉沉夜色,將小二叫了過來,問道︰「小二,這附近可有藥鋪?」

那小二思索著道︰「有的有的,就在前面三里外官道邊,倒是有個藥鋪。」他忽又眉頭一皺「不過,那藥鋪平時很早就打烊了,到這個點,應該已經打烊了哩!」

柳如煙面色凝重的說道︰「小二哥,這去的路如何走法?」

那小二指著通往南邊的一條官道︰「就沿著南面官道一直往前走,大約行走三里地也就到了,那藥鋪就在官道旁的一棵大樹下。」

柳如煙對許楓說道︰「伯伯,事不宜遲,冷月姑娘的病再耽誤不得,不如讓佷兒帶著冷月姑娘前去看看吧?」

許楓沉吟著道︰「嗯嗯,也只好如此了,那就有勞賢佷了!」

上官紅琴不由得嘆了口氣,著急說道︰「賢佷,今兒個讓你幾次三番的奔波,真是過意不去,難為你了啊!」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沉沉夜色,又擔心的說道「可是,外面天色那麼黑,怎能看得清腳下路道啊?」

柳如煙笑了笑,安慰道︰「伯娘,不礙事的,小佷已習慣走夜路的,這官道也開闊好走。帶著冷月姑娘看病要緊,你們就放心吧,小佷先去了!」

說罷,朝眾人抱了抱拳,又叫小二將他的白馬牽出來。他將冷月背在背上,走到大門口等在那里。

這時,一個家丁從身後快步走了上來,對柳如煙說道︰「柳少俠,老爺吩咐我隨你一道去,也好為你照明引路。」

柳如煙望著他點點頭,正抬頭卻見兩個小二各自牽了一匹馬來到跟前。

柳如煙接過韁繩,兩人合力將冷月扶上馬背,由那家丁扶住冷月,柳如煙一蹬馬鞍,跨步上得馬背。冷月柔弱無力地靠在他懷里,嘴里微微喘息著,看樣子著實病得不輕。

那家丁也跨步翻身上馬,小二為他遞上一根照明火把,兩人一拉馬韁,吆喝一聲,兩騎三人一行隨即奔騰起來,蹄聲得得,轉眼間便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眾人站在門口,望著他們的身影淹沒在濃濃夜色中。

眾人皆都愁眉不展,心里百感交集!

看來,這次出門真是不順,剛一下山就遇到了這麼多事,那李若軒已讓人勞心費神,而現在,冷月卻又突然病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冷月吉人天相,早些好起來。

眾人正欲轉身往回走,突然看見兩騎人馬從西面官道上奔騰過來。

來到近前,方才看清楚這兩騎人馬正是下午在客棧里見到的那一男一女。

他們在客棧外停住,翻身下馬,正朝著大堂里走來。

到了面前,他們也認出了許楓等人,兩人當即深感詫異,心想︰他們不是在下午時已離開了麼?怎地又回到了這里?

正覺奇怪之時,許楓已微笑著向他們打起了招呼︰「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二位,我們又見面了!」

那兩人心下一怔,禁不住面面相覷,那男的隨即露出笑臉,朝許楓抱了抱拳,詫異的說道︰「原來是許大俠!你們先前不是已經離開了麼?怎地……?」

許楓淡淡笑了笑,說道︰「先前,我們本欲離開,但見天色已晚,擔心還沒到落腳處,天便要盡黑,所以就暫且留了下來。待到明晨一早再行趕路。」

那兩人互望一眼,笑了笑,方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許楓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說道︰「方才沒見到二位,老夫以為你們也已經離開了!你們這是去了哪里?」

那女的抿嘴一笑,突然開口說道︰「哦,我待在這店里感覺有些煩悶,便叫彭哥和我一起去四處轉轉。」

那男的似是想到了什麼,皺眉說道︰「這外面有些寒涼,你們怎麼站在門外?快請到大堂里一敘!」

許楓頓時面色凝重,不由嘆了口氣,皺眉說道︰「我那小女突然生起病來,這店里也沒個郎中,方才我那賢佷帶著她去前面藥鋪看郎中去了。」

「哦,原來如此,卻不知令千金患的是什麼病?」那男的問道。

「小女早前不慎墜崖受傷,幸得貴人相助,才僥幸逃過一劫。這次下山,一路勞頓,她身子本就柔弱,先前在林中又遇到了大雨,我想她定是染上了風寒!」許楓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那男的听完,沉吟著道︰「在下自幼隨家父學了一些醫術,惡疾不敢妄言,但一些小病小痛倒是難不倒在下的,若許大俠信得過在下,不如讓在下為令千金瞧瞧如何?」

眾人一听,立即來了精神。

上官紅琴眼楮一亮,高興的說道︰「若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只是他們剛才已經去前面藥鋪了,待他們回來,再煩請壯士診治一番吧!」

許楓安慰著上官紅琴︰「夫人不必擔心,我看月兒只是受了些風寒,想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當即又對大家說道「外面寒涼,我們快進屋里去罷!」

柳如煙一行快馬加鞭奔騰在官道上,不到盞茶功夫便來到三里外那棵大樹下的藥鋪前。

這是一間小小的藥鋪,大門緊閉,屋子里已熄了燈火,四周一片漆黑。

那家丁將火把舉高湊近,方才看清大門上懸掛著一塊木匾,上面寫著「榕樹藥鋪」四個字。這間藥鋪是一棟獨房,看上去非常簡陋,坐落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下,周圍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不遠處便是一個小小的村莊,可以望見村莊里依稀有燈火閃爍。

柳如煙轉頭對那家丁說道︰「想必就是這里了。你先下馬過來,幫忙扶住她。」

那家丁一手拉住馬韁,一手舉起火把,猛地一下跨下馬來,伸出一只手扶住冷月,柳如煙隨即翻身下馬,將冷月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冷月還在打著冷戰,身子微微顫抖,有氣無力的問道︰「柳哥哥,我們到了麼?」

柳如煙扶著她,微笑道︰「冷月姑娘,你感覺怎麼樣?你別害怕,我們進去讓郎中瞧瞧?」

冷月咬著嘴唇,朝柳如煙感激地點點頭。

柳如煙見此情形,心道︰「屋里已沒有燈火,想必那郎中已經睡下,現在上前打擾,卻是有些不妥,但冷月姑娘的病可又耽誤不得,唉呀,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上前問一問再說!」

他隨即上前,伸手「咚咚咚」敲了三下,口中喊道︰「大夫,請開開門!」

頓了片刻,里面卻毫無動靜,他心下納悶,隨即又「咚咚咚」敲了三下,這次敲打得更重了些,嘴里叫喊道︰「大夫,你開一開門,開開門啊!」

正在這時,屋里終于亮起了燈火,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誰呀?」

柳如煙心下一喜,急忙說道︰「大夫,有人生病了,勞煩您開開門,求您診治一下吧!」

三人立在門外,火光照耀下,冷月的臉色越發蒼白,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她只覺頭重腳輕,頭暈目眩,心里一陣惡心欲要作嘔,身子陣熱陣寒,不停顫栗,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仿佛自己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屋內又傳出那蒼老的聲音︰「現在天色已晚,老夫已經睡下了,你們明日一早再來吧!」

柳如煙著急道︰「大夫,我這朋友病得不輕,怕是不敢再耽擱了,求你開開門,幫忙給瞧瞧吧?」

屋內 那人似是有些不耐,冷冷說道︰「老夫說的話你們听不見麼?你等休要再說,我已睡下,明日再來便是。」

三人聞言,頓時心中惱怒不已,但無奈有求于人,又豈能隨意發作,只能將這口不快生生咽下。

柳如煙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夫,這麼晚前來叨擾,也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您莫要怪罪,只是我這位朋友病情緊急,萬萬是再不能耽擱,求您行行好發發慈悲,幫忙給診治一下吧?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啊!」他頗感無奈,只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苦苦相求。

過了片刻,那屋內突然傳出一聲嘆息,那人似是已被柳如煙的一番言語打動。接著,傳來一陣沙沙的模索聲,起床穿衣聲,輕便的腳步聲。

三人听見里面有了動靜,禁不住心中一喜,互望一眼,恭敬的立在門外,眼楮定定的注視著大門。

「咯吱」一聲,木門應聲而開,一個須發皆白的矮胖老人站在門口,身上披了件寬袍,臉上神情嚴肅,雙眼深邃有神,逼視著眼前三人,似是有些慍怒。

三人一見,隨即露出了笑臉,柳如煙上前朝老人抱拳一輯,正欲開口,那老人已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里來?」

柳如煙抱拳頷首,恭敬的說道︰「我們是行路的人,從前面悅來客棧而來,我這位朋友在山中淋了生雨,先前已發起燒來,現在身體虛弱,一直在冒冷汗,听說這里有家藥鋪,我們是一路打听過來的,求大夫救救她吧!」

那老人目光閃動,機警的朝三人一番打量,謹慎的說道︰「你們真的只是過路的?」見柳如煙一身江湖中人的打扮,不禁對他說的話生出懷疑。

那老人又說道︰「並非老夫寡情不予診治,只是今日天色已晚,這里又地處荒僻,每天往來各色人等,尤其在夜間時常有盜匪出沒,在沒弄清楚你們身份之前,老夫不得不防!」

他見三人站在跟前恭敬有禮,看上去並不像山野惡人,隨即語氣平和下來,面上也顯出隨和,漸漸放松了戒備之心。

柳如煙躬身說道︰「大夫盡管放心,我這位朋友突患疾病,特意前來求治,就請大夫救救她吧,有勞大夫了!」說罷,向那老人抱拳一禮。

那老人隨即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側身相迎︰「三位請進來吧!」

柳如煙喜道︰「多謝大夫!」

他攙扶著冷月走進屋內,那家丁將火把插在路邊,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內左面牆邊放著一張長形木桌,木桌後面是一個大大的長形木櫃,上面有數十個小閣間,每個閣間里分別放置著一種藥材。全是各種名字奇特的中草藥。

那老人請三人在木桌旁坐下,他隨後坐在三人對面,面色平靜的說道︰「是這位姑娘病了麼?」

柳如煙點點頭說道︰「正是,今日晚飯時,她突然嗆了一口酒,然後便見她臉色蒼白,又發起燒來,額頭上汗如雨下,不知是何緣故?」

那老人捋著胡須,微微皺眉道︰「姑娘,請伸出一只手來!」

冷月擼起袖口伸出左手擱在老人面前。老人伸出中食二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為她診脈。

半晌,他開口說道︰「這位姑娘脈相繁亂,玄虛跳躍,以老夫之見,她曾是受到了不輕的內傷啊,體內尚有血淤,以致于五髒六腑氣血不暢,她原本身子虛弱,郁氣內結,心緒不佳,再加上淋了生雨,染上風寒,所以才會生出這般癥相。」

柳如煙著急說道︰「以大夫之見,該如何診治才好?」

那老人捋一捋胡須,突然露出笑容,沉吟著道︰「莫要驚慌,這姑娘只是受了些風寒,並無大礙,我給她開上幾副草藥煎服,兩日之後,便可痊愈。」

三人一听,心下一喜,禁不住松了口氣。

那老人又說道︰「若想痊愈得快些,可以用以針灸,不知姑娘可否願意?」

冷月听說要為她扎針,當即顯得異常害怕,忙說道︰「啊,要扎針啊,我不要扎針,我怕!」

柳如煙輕聲哄著她,安慰道︰「冷月姑娘,扎了針灸便痊愈得更快些,我看為了早點痊愈,還是听大夫的話,扎一下吧!」

冷月面露懼色,怯怯的說道︰「不,我不要扎針,我真的很害怕!」

那老人也笑著安慰道︰「姑娘,難道你不想早點好起來麼?針灸是為你疏通經絡血脈,並不可怕,也不會有什麼痛苦的。你別害怕,放心便是。」

冷月嘟著嘴,眉頭緊鎖,顯得極不情願,一臉苦相。

那老人見狀,禁不住被她的表情逗得哈哈一笑,遂又哄說道︰「姑娘,你生病了就得打針吃藥啊,那樣你的病才能好起來呀!不過眼下有兩種方法可任你選擇,第一種就是服藥,這藥草湯濟能治好你的病,但是又臭又苦,而且還要喝上兩天才行。這第二種呢便是針灸,這扎針雖然會有一點點疼痛,但是只需扎一次便可,而且你的病好起來會更快些!姑娘,你覺得那一種更好呢?」說完,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冷月面露難色,一時不知該作何選擇,暗暗埋怨起自己的身體來,又羞愧于自己的膽小懦弱。

柳如煙見她猶豫不決,忙好言勸慰道︰「冷月姑娘,別怕,你是最勇敢的,我們都在旁邊陪著你,扎針有什麼可怕的,閉上眼楮咬咬牙就過去了,你爹爹和娘親還有夢花妹妹都在盼著你快點好起來啊!」

在眾人一番勸說下,冷月終于鼓起勇氣,詫詫說道︰「當真就只扎一下嗎?」

那老人笑了笑,點點頭道︰「嗯,就一下!姑娘不必緊張,閉上眼楮,很快就過去了!」

她終于點點頭,怯怯的答應。皺起眉頭將腦袋偏向一側,緩緩閉上了眼楮。

那老人起身從木櫃上取下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紅色藥瓶擰開蓋子,又取出幾枚銀針,用針尖上攢了紅色的藥液,對準她手腕和手臂上幾處穴位,輕輕扎了下去。

冷月頓感一陣尖銳的刺痛,禁不住「哎呦」一聲,疼得她牙咧嘴。

五顆銀針扎在她的身上,在燈火下閃著光。

過了盞茶功夫,那老人隨即又將五顆銀針盡數拔出。又是一陣如蟻噬般的疼痛襲來,而只一瞬間疼痛感卻又突然消失了。

那老人笑呵呵的說道︰「好了,姑娘可以睜開眼楮了,怎麼樣,老夫沒有騙你吧!」

柳如煙和那家丁卻都被老人的話逗樂了。

冷月轉過頭來,睜開眼楮,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見幾人都笑呵呵的望著她,不禁難為情的抿嘴一笑。

那老人對他們說道︰「我方才已為她疏通經脈,她體內的淤血很快就能化解,我再開出幾顆驅寒除濕,活血化瘀的藥丸,只要按時服下,兩日之後,定可痊愈!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說罷,又望向冷月,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倒挺可愛的,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捂緊被子,逼出一身惡汗就沒事了!」

柳如煙付過藥錢,三人謝過老人,走出藥鋪。

此時已是晚上亥時,星辰已隱去,一輪明月掛在樹梢,四野里靜悄悄的,萬物都已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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