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霄問道︰「這會子那巷子還有人嗎？」
「那個地方就是夜里才熱鬧。除了有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還有夜市。」
「夜市！」蘇千羽鼓掌道，「那一定有很多好吃的。霄哥哥，我們快去吧。」
呃……
這個小吃貨。
李雲霄點頭︰「好吧，那就去逛逛。」
曹安指著他們道︰「那里的人認得我，我不敢去。你們若是要去，身上這行頭也要換。還有蘇小緝最好換一身男裝。」
「誒，女扮男裝？」
李雲霄換身衣物倒是容易，因為有姐姐李嫣兒隨同，很快便翻出一件青白長衫。
反倒是蘇千羽，從來沒有女扮男裝過，偏李雲霄的衣物都比較大。
幸好李嫣兒手巧，臨時幫她改了一件。
而李嫣兒听到有夜市，也頗為心動，說道︰「那我也要一塊去。」
「不行。」李雲霄拒絕道，「那個地方听說魚龍混雜，有些危險。我們這一趟去，不是單純為了閑逛。」
李嫣兒不滿地道︰「那你也不能老把我一個人關在館所里吧，這也無趣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呆在長安給人抓了，反正這里和坐牢沒有什麼區別。」
「你這又是說什麼胡話。」李雲霄見姐姐耍起性子，也不好再推辭，只好將她一起帶上。
斷劍城並不大，李雲霄他們稍稍往東走了一陣，便到了叫花子巷。
李嫣兒和蘇千羽女扮男裝，還有些新奇，你打量一下我，我打量一下你，嘻嘻哈哈，很是開心。
倒是李雲霄冷冷地看著她們，心想︰女孩子真是奇怪，她們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要好了？
叫花子巷的夜市和李雲霄想的不太一樣。
完全沒有其他地方夜市的熱鬧。
人雖然也不少，但是又嘈雜又髒亂，滿地都是污水和腐敗的惡臭。
那些食物的攤位，不管是豬肉還是牛羊肉，看起來都讓人反胃，時不時還有蒼蠅亂飛。
連一向不怎麼挑食的蘇千羽，也都沒有了食欲。
「霄哥哥，這個地方不好玩，我們回去吧。」蘇千羽嘆氣道。
李雲霄望了望周圍，大多是衣衫襤褸的閑人，喝著劣質的酒，吃著這些不干不淨的食物，倒也自在。
「你們是什麼人，來叫花子巷做什麼。」
終于有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走了過來，攔下了李雲霄他們。
「沒什麼，就是隨便看看。」李雲霄隨意地道。
不想听他這樣說，那壯漢很快從背後模出一把菜刀，朝李雲霄晃了一晃︰「這種地方不是你們該來的，道上規矩，奉上十兩銀子放你走。否則，留下一只手。」
他看李雲霄長得白白淨淨的，不像是練家子，便想趁機敲一筆。
「憑什麼無緣無故要給你錢。」李嫣兒有點不服氣，「就算是官家，也沒有這樣搶錢的。」
壯漢哈哈笑道︰「叫花子巷就是這個規矩，你們要麼留下錢，要麼……」
他一招手，七八個衣衫破爛的壯漢圍了上來，也不懷好意地紛紛抽出菜刀。
「錢我有。」李雲霄從腰間百寶囊一模，掏出了幾顆銀子。
「這就對了嘛，花錢消災，你們看樣子就是富貴人家，這點道理應該懂吧。」
李雲霄又把銀子稍稍一掩︰「要銀子也可以，我問你，叫花子巷有花樓沒有？」
「喲，看不出來呀，你小子居然還好這一口。」壯漢一把攬住李雲霄，手臂微微一夾，將李雲霄給鉗制住，「花樓沒有，花魁倒是有一個，不過她是我的相好，你沒有百兩是見不到她的。」
其他壯漢听了這話，叫道︰「你個臭不要臉，小翠什麼時候成為你相好了？」
「既然沒有花樓，這錢就不能給你了。」李雲霄把手一轉，銀子又落入了百寶囊中。
「小子，你這是要錢不要命啊。」壯漢模了模下巴道。
李雲霄笑道︰「我看要錢不要命的是你吧。」
說話間，他把手一攤開，在手心凝聚了一團真氣。
如今他已經有地境修為，手心很快便亮起一道紅光。
那壯漢沒有什麼修為，平日只能靠肌肉和菜刀恃強凌弱一下，現在見到李雲霄發出的紅色真氣，便知對方的修為已經到了地境，收拾自己就在彈指之間。
于是他尷尬地松開了搭在李雲霄肩膀上的手臂，顫聲道︰「你原來是高人。誤會，絕對是誤會。大爺你早點亮出修為，小弟我們也就不會鬧誤會啦。」
說話間，幾個壯漢都向後退開。
李雲霄收起了手中的真氣，淡淡道︰「你們不是說，花錢消災嗎？」
幾個壯漢面面相覷，為難地道︰「大爺，我們……我們沒有錢。求你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嗯？」李雲霄冷冷地望了望他們。
壯漢們驚恐萬分，又垂頭喪氣地懷里模了模，好不容易才湊了一二兩銀子。
那銀子黑乎乎的，上邊滿是污泥，李雲霄才不想要。
「開個玩笑，你們收回去吧。」李雲霄說道，「尋常人來叫花子巷也就是散散心，切不可再多為難。」
眾壯漢連忙稱是，只是心中都疑惑，怎麼听眼前這年輕人說話的口氣，倒有點像官府中人，卻不知是哪里的官差。
「我問你們，可曾見到過一個人，自稱‘頭爺’，身上穿著鎮妖司的白虎服，說話嗓門大，大大咧咧的？」
那些壯漢想了想道︰「那倒不曾見過。」
不過他們很快又出主意，此處有一個賣書的，消息很靈通。
李雲霄跟著壯漢們來到了一書攤前，看了看那賣書的，對方倒先驚喜地叫了起來︰「李兄。你怎麼來斷劍城啦？」
對方正是之前結識的王寶。
李雲霄拱手︰「有些日子沒見了，你還在賣書，生意如何？」
王寶笑道︰「還可以吧，混口飯吃。」
他其實這些年靠著賣劉備書賺了不少錢，但是對外人他一般還謙虛地說沒什麼賺，免得招人嫉恨。
那些壯漢疑惑道︰「你居然認識王寶，怎麼不早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擾了自家人。」
李雲霄又向王寶打听了翁大頭的下落。
王寶搖搖頭︰「近日還真沒有見過有這號人物來叫花子巷，不過我可以幫你打听打听，斷劍城這里，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認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