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擾天目狸貓的海天盛宴,李雲霄默默地退出了房間,房間里立刻傳出了不可描述的叫聲。
沒想到,這天目狸貓和翁大頭是一掛的。
不過它的魅力比翁大頭大多了,單槍戰群雄……咳咳,群雌。
李雲霄百無聊賴地在館所里閑逛,江陵不愧是江南之地,草木青綠,亭台樓榭,茂林修竹。
已經過了中秋,池塘里的荷花已經枯萎,小風吹過,枯葉沙沙作響。
他突然注意到,在池塘邊有一道倩影,正對著殘荷水面發呆,口中夢囈般地說著話。
那人正是蘇千羽。
「千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李雲霄呼喚道。
蘇千羽听到李雲霄的聲音,「啊」地一聲驚叫,把手中一段樹枝丟到路邊,慌張地道︰「沒什麼,沒什麼。」
「嗯?」李雲霄看她這副樣子,怎麼都覺得有什麼。
他撿起蘇千羽扔掉的樹枝,是一根柳條。
在江陵這種地方,隨處可見楊柳,這柳條也不是什麼稀奇之物,為何蘇千羽看到自己來了,就把這柳條扔掉?
李雲霄逼視著蘇千羽︰「老實說,你在做什麼?」
蘇千羽垂下了小腦袋,像極了李雲霄前世犯錯被老師訓斥的模樣。
「哦,我知道了。」李雲霄見她不肯說,便開始使詐,「你在作法!」
「不是,不是。」蘇千羽連忙搖頭,「我才不會作法。我只是……只是在數葉子。」
「樹葉子?」
這個還真的超出了李雲霄理解的範疇了。
蘇千羽拿起了柳條,木木地拔了一片葉子,小聲喃喃了兩句,又拔了一片葉子,又喃喃了兩句。
李雲霄湊了上去,竟听到「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
這是什麼操作?
李雲霄嘴角抽了抽︰「你這喜歡不喜歡的是什麼意思?」
蘇千羽還是低著頭數葉子,拔到最後一片葉子的時候,她突然愣住了。
「不喜歡……」
她水靈靈的眼楮望著李雲霄,嘟起小嘴,委屈巴巴地道︰「果然是不喜歡。」
李雲霄這時忽然想出了一種可能,和蘇千羽四目對視,心跳竟不由地加快了幾分。
「我早就應該知道了,霄哥哥是不喜歡我的。連天意也是這樣。」
「呃……」
李雲霄看蘇千羽失落的眼神,有點心疼。
「霄哥哥喜歡的是蕭千戶那樣的人吧,又好看又厲害,不像我傻傻的,什麼忙也幫不上。」
「不是。」李雲霄站著了身子,認真地看著蘇千羽。
「誒?」蘇千羽白皙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之色。
李雲霄把腰間的百合錦囊取了下來,這是蘇千羽之前送他的。
他對蘇千羽笑了笑道︰「這錦囊我一直帶著,片刻不離。」
蘇千羽重重點頭,嘴角咧開一股笑意。
「走吧。」李雲霄對蘇千羽招了招手。
蘇千羽愣了愣神︰「去哪里?」
「說起來,到了江陵這麼久,還沒有帶你去夜市逛逛。」
蘇千羽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眉目溫婉︰「還是不要了吧,你忙活了一天,應該很累了吧。」
這倒出乎李雲霄的意料,沒想到此前一向听到有吃的便興高采烈的蘇千羽會拒絕,反倒更加關心自己累不累。
他心里一動,說道︰「放心吧,我一點都不累。」
「可你的黑眼圈很重啊。」蘇千羽指著李雲霄疲憊的臉說道。
李雲霄這一整天也沒來得及照鏡子,沒有發現自己的黑眼圈很重。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黑眼圈重的人,時間管理做的好。」
蘇千羽歪了歪腦袋︰「時間管理?」
「呃……說了你也不懂。」
李雲霄陪蘇千羽到江陵的夜市逛了一趟,給她買了些海蠣煎餅、仙草凍、茴香烤魚等好吃的。
吃完回到館所,已經很遲了。
李雲霄心想,天目靈貓應該完事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推進門去,果然,海天盛宴已經散了。
床榻上只有兩眼無神,進入賢者時刻的天目狸貓。
「天目兄。」李雲霄坐在床頭,看著被窩里的天目狸貓,它好像已經虛月兌,四腳八叉倒在床上,連和李雲霄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有耕不死的牛,只有耕不壞的地。
「要節制啊,老兄。」
這一夜,李雲霄就挨著賢者天目狸貓睡了。
睡夢之中,朦朦朧朧,他感覺到身子被寒水浸泡。
自己這是進入一夢潭了?
他用仙瞳朝四周望了望,今日一夢潭里只有靈、琴和自己。
靈架一夢潭正好,李雲霄覺得,自己心中的疑慮可能可以從這位大佬身上得到解答。
「靈,我想要交換信息。」
靈用嫵媚的聲音說道︰「喲,怎麼今天想起來換信息了?你可是好久沒有換了,我還以為你不玩了呢。」
李雲霄沉聲道︰「我今年二十多歲。」
「二十多,好年輕呢。」靈呵呵笑道,「我最喜歡年輕的男人了。」
李雲霄沒有理會她,問道︰「你對墓葬可有了解?」
靈頓了一頓才道︰「好端端的,誰去研究墓葬啊。不過倒是听說過一些,你且說說看。」
「一個墓穴中有三個棺材,上邊三口是空棺,最後面一口是實棺,而且棺材中的死人已經化為怨鬼。這是怎麼回事?」
靈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所說的,我確實不曾見過,也不曾听過。」
連靈都不知道,李雲霄略有點失望。
還白白浪費了自己的一個信息。
「不過也可能是你的描述中有些謬誤。」靈繼續說道,「或許上面那三口並不是空棺。」
「哦?可我親眼所見,確實是空的。」
靈解釋道︰「在南澤之地,有一種祭奠儀式,叫做三棺鎮魂。這種儀式需要有三個童男童女作為祭奠的犧牲,供奉給冥界鬼神。為的是保護最下邊的一口棺材。」
「保護?」李雲霄沒听懂靈的意思。
「假如死者生前做了大奸大惡之事,死後可能會下黃泉地獄。這個儀式就是以三個童男童女作為交換,換得死者免受地獄之苦,順利進入輪回。」
李雲霄心里一顫,眉頭深皺。
「那樣的話,童男童女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