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禍根

作者︰在下小屁狗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言罷,張知涵手中一閃。張雲山本是一臉坦然接受的神情,但片刻之後卻變成了一片愕然。因為張知涵的焰刃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手上的符咒繩索之上。

「你……你這是何意?」

面對張雲山的疑問,張知涵卻道︰「三叔,殺雞儆猴雖是立威良策,但對張家卻是百害而無一利。」

張雲山聞言一聲冷笑,道︰「我可是害死了你父親的元凶,你若此時不動手,只怕日後可就再無機會了。你……可要思量清楚!」

張知涵卻道︰「我知道,其實二叔的事情在您的心中始終都是一個過不去坎。其實不光是您,這件事在父親的心中也是如此。他甚至……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也早就告訴過我們……不予追究。」

隨之,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張知然的身上,道︰「父親還說過,如果知然哥哥想做張家之主,我等兄弟姐妹必當全力支持配合。」

張知然卻笑道︰「我可沒這個想法,我輕松散漫慣了。讓我顧及這麼一大家子的人,還有陰陽池那個天大的責任,我可不行!」

然後他又對張雲山道︰「三叔,當年大伯之所以要送我去中央總會也並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而是為了遵循父親的遺願。」

「你父親的遺願?」

張雲山激動地道︰「你父親是被張雲海騙到了陰陽池密室里當了祭品,這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明白嗎?他怎麼可能會給你留下什麼遺願呢?只怕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這一生可以說是一如所願,唯一的遺憾莫過于那段時間我竟離家外出游歷。若是我能在家中,哪怕是能提二哥去死也是好的呀!」

「我一開始也曾如您那般想過,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父親留給我的東西,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三叔,陰陽池密室之中的確存在獻祭之能,但條件是……被獻祭者完全自願地完成獻祭儀式才行。」

「你……你說什麼?」

張雲山一副難以置信地樣子,道︰「完全自願?他……怎麼可能是完全自願的呢?他那般天縱奇才,怎麼會甘心為他人做嫁衣呢?他一定是被騙了,一定是……」

「因為他病了。」

張知然的眼中有些微微泛紅,繼續道︰「因為他得了與知難哥哥一樣的絕癥,而大伯父帶父親去陰陽池不為別的,正是希望通過獻祭自己來為他醫好身上的絕癥。只是……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三叔,其實一直都是我們誤會大伯父了。而大伯父又始終愧疚于心,不肯解釋,這才……」

張雲山卻冷笑道︰「那你又安知,你手中的東西確是你父親之物,而不是他人別有用心呢?」

張知然道︰「東西啟用的是靈幻科技的血脈秘鑰,除了我父親之外其他人絕不可能,這一點三叔大可放心。三叔,您也可以想想看,這麼多年來,大伯父可否真有過什麼不當的行徑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雲山不由地沉默了。別說是什麼不當的行徑,其實仔細想來自己在修真界能有如此的地位,大都也是靠著大哥扶持的。只是他心中始終存著芥蒂,無法正視罷了。

二哥出事之時張雲山並不在身邊,這成了他一輩子無法釋懷的愧疚。愧疚滋生了仇恨的種子,這顆種子又在張雲海的不解釋中愈發的成長,才釀成了如今的結局。

張雲山道︰「既然大哥都已經料到了一切,為什麼還要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來尋我護法呢?」

張知涵解釋道︰「父親曾在此前說過一句,有時候人活著就是為了贖罪,而死亡,則是最終的償還。其實當時我也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想來,父親應該是心中早有準備而來。」

「所以……其實大哥出事之時,你第一個懷疑到的對象就是我,對嗎?」

听聞此話,張知涵也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道︰「沒錯,除了你,別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但我是從心里希望這個人不是你,因為是你我便不能殺,不能殺,心中還有恨,這便是禍根。」

張雲山卻道︰「你大可殺了我,不必忌諱,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可他此話才落,身後的張知謙就沖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呼喊道︰「爸!難道您連我都不管了嗎?您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啊?爸!」

一聲呼喊過後,他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道︰「爸,到此為止吧!既然大姐無意執行家法,一切就到此為止吧!實在不行,咱們爺倆遠走高飛,離開張家也行啊!對,我們可以離開張家的!」

說著,他轉身面向了張知涵深深叩首,道︰「大姐,我們可以離開張家的,絕對不會成為您所謂的禍根!還請大姐信守承諾,網開一面,放我父子二人離去!」

張知涵卻是微微一嘆,道︰「知謙,你安心吧!我一定會信守承諾,絕不會為難你們父子的。」

說著,她卻將焦點再次落在了張雲山的身上,道︰「三叔,你就是不為自己考慮,是不是也得為知謙考慮一下呢?」

張雲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臉色難免有些動容,于是道︰「此事當真與知謙無關,整個過程他也確實都毫不知情。罪首只我一人,我也願意伏法,希望……你不要為難知謙就好。」

張知涵卻道︰「三叔,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這些。」

張雲山道︰「那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張知涵道︰「我仔細查驗過,雖然父親的死你有責任,但他的直接死因卻並不是出于你這兒。我想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推手到底是誰?也就是說……到底是誰激發起了你心中郁藏多年的憤恨之情。」

听到張知涵的話,張雲山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于是急道︰「不好,他們的目標是陰陽池!我真是糊涂,若不是你的話,我險些成為張家的千古罪人!」

「陰陽池?」

張知然皺眉道︰「難道您的意思是,那些人的目標是陰陽池?」

張雲山卻道︰「來不及解釋了,小涵,快命人將外面的賓客都請進來。你且信三叔這一回,三叔雖然心存不善,但卻也不願意做張家的罪人!」

張知涵聞言並未多話,而是讓人將禮堂之外候著的諸人都請了進來。大家看到了眼前的這番景象便不難猜出,看來張家的爭端應該是已經有了眉目了。

但令他們不可思議的是,剛剛在外面時明明感覺到了強大的靈氣波動,但與這件事有關的幾個人竟然都好像是一副屁事兒沒有的樣子。

盡管如此,心思細膩的人也都發現了一些小小的細節。比如張雲山周圍散落的符咒繩索,這便足以說明,這場內部斗爭的勝利者應該不是他了。

白淼不由一聲冷笑,道︰「你們張家不愧是東北修真界首屈一指的龍頭大哥,我們好歹也是前來吊唁的來賓,竟然就被你們這般的無端戲耍。這要是傳出去了,只怕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吧?」

張雲山厲聲喝道︰「你住口!」

「該住口的人應該是你吧?」

白淼也毫不示弱地回懟道︰「當初是誰求著我們前來幫忙主持公道的?可現在呢?我們倒是如約地仗義執言了,你們張家人又是怎麼對我們的?難不成現在連你都要拉我們出來抵罪了嗎?」

說著,白淼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在王語坤的身上掃了一下,道︰「你是真以為我們白家和王家都是你們張家可以捏來揉去的小玩物了嗎?是不是有點太拿大了啊?」

雖然白淼那副陰險的嘴臉方元看著就不爽,可這畢竟是人家張家的事兒,又與張知奕無關,所以他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而此時的張雲山都已經快被氣炸了,指著白淼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抖,道︰「你……你……你這小兒,當時明明是你來鼓動我的,怎麼到頭來反倒是我去求的你呢?你……你……你……」

「我鼓動你?」

白淼笑道︰「你們張家的事兒與我何干?我有什麼立場可以去鼓動你呢?」

頓了片刻後,白淼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明白了,該不會是干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張家容不下你了,你要把禍水引導我們兩家的身上?這如意算盤打得,是不是有點不太合情理了啊?」

王語坤下意識間就與白淼站在了同一陣線之中,開口附和道︰「就是呀!你們張家的事兒我們本可以不插手的,就算是插了手,又能讓我們得到什麼好處呢?還不是為了整個東北修真界的安危著想嗎?」

當時確實是張雲山主動找到的他,並承諾事成之後推舉他擔任陸水商會中的一個要職,這他才願意來趟一趟這灘渾水的。所以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張雲山想要找他們當替罪羊了。

此刻張雲山自然沒有閑心去理會王語坤這根攪屎棍子,只是指著白淼道︰「你這個小王八蛋,究竟居心何在?白家也是東北的修真世家,難道陰陽池失守,你們還能得了便宜不成?」

在場的其他人听到張雲山的話都是雲里霧里的感覺,但卻有幾個人的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張知涵和張知然明白了張雲山所說的那個威脅陰陽池的人應該就是這個白家的新家主沒跑了,張知謙也明白了這個白淼就是將自己父親引入迷途的壞人。

而方元則是明白了白淼來這里到底想干什麼,原來他的目標竟然是陰陽池!不,不應該說是他的目標,應該說是尸銅的目標,竟然是陰陽池!

張知涵的臉上露出了略顯玩味地一笑,沖著白淼問道︰「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白淼聞言一滯,隨後輕輕拍起了手掌,笑道︰「好!好啊!你們張家可真是一派上下和睦的好家風啊!鬧了半天,就我們這些外人不是東西嘍?」

白淼說著,還點了點頭,道︰「可以,誰讓你們張家是東北修真界的第一大家族呢!我們白家打不過,我們躲總行了吧?」

言罷,他便大手一揮,招呼著白家的人準備離場。可張知涵和張知然又豈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

「且慢!」

張知涵冷聲道︰「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你們誰都不能離開這個禮堂半步!」

這時,卻不知從哪個角落之中發出了聲音︰「這就不合規矩了吧?白家是來吊唁的,又不是過來應征的,你們憑什麼不讓人家走啊?」

接著,便有附和之聲響起︰「就是就是,難不成就因為你們是最大的家族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要都是這樣的話,還要陸水商會干什麼呢?」

隨著躁動的聲音越來越多,張知涵一聲冷喝道︰「我說不準離開就不準離開,這里是張家,在這里我說了算!你們若是敢踏出這禮堂半步,殺無赦!」

然而就在張知涵的聲音才剛落,一條如同靈蛇一般的繩索便從人群中某個不易察覺的角落里騰然鑽出,竟從張雲山的胸口貫穿而去。

依稀間,方元看到那條繩索靈動的影子之時不由心中一顫。因為那條繩索的感覺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可它明明應該不會再存在了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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