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搖搖頭︰「與其去求那個注定不會憐憫世人的老天,還不如自己多救幾個人來的實在。」
秦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你怎麼不去救人?在這里躺著做什麼?等需要救的人來找你?」
明空道︰「現在,我只要一出門,就會有一堆官員圍上來要我去祈雨,我出去也救不了人,再等等吧,等他們散了。」
秦楓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緩緩道︰「這南越的國君果真昏聵無能,南越久旱不雨,竟然帶著全國上下去祈雨,除了祈雨,到現在什麼賑災的事情都還沒有做,這南越的高層都是吃閑飯的嗎?」
明空道︰「你知道什麼?這南越可是塊肥肉,歷朝歷代,權利的斗爭就沒停過,死在皇權斗爭上面的人不計其數。估計這一次,南越的旱災又被上面的人當成一個奪權的契機了。」
秦楓長嘆一聲︰「世道艱難啊!」
……
外面驕陽似火,南越的深宮之中除了熱一些之外,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南越的國君正摟著他的一個嬪妃泛舟湖上,好不愜意!
南越國君雖然人近中年,但仍是相貌堂堂,除了天生的皇家氣質外,還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懷抱著溫香軟玉坐在涼爽的船篷之下,說著肉麻的情話,船中時不時傳出一陣嬌笑聲,皇帝身邊貼身的小太監慢慢地撐著船,又累又曬,汗如雨下。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在此刻展露無遺。
不僅如此,在湖邊還圍著一大群侍衛,只要有意外或是危險發生,他們就會立馬撲上去解救皇帝,不讓皇帝受到一點傷害。
忽然,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太監從遠處跑來,慌慌張張地大喊道︰「陛下!不好了陛下!」
正在游湖的皇帝被小太監這一嗓子一驚,頓時沒了游湖的興致,連忙叫劃船的太監靠岸︰「喊什麼喊!慌什麼?又沒有什麼大事,怎麼了?快說!」
小太監好不容易把氣喘勻,「陛下,阜陽王帶兵包圍了您的寢殿,我們怎麼辦啊?」
皇帝一听,怒道︰「就為這點小事來打攪我游湖?阜陽王算個什麼東西?他才能帶進來幾個兵?叫宮內的侍衛或者我的哪個兄弟滅了他不就完了?多事!」
皇帝停頓了一下,看向前來報信的太監,眼中泛出一絲寒光︰「給我把他拖下去,重打四十!」
一旁,兩個侍衛把報信的小太監拖了下去,不一會兒,不遠處便傳來了小太監的慘叫聲。
皇帝漠不關心地扭過頭,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笑眯眯地對船上的嬪妃道︰「愛妃,朕回來了!」
不久,湖中又響起了美人兒的嬌笑聲和皇帝的情話聲,而那個被打的太監,早已被忘在了腦後,也許再也不會被想起來。
相比起皇帝這邊的舒適快樂,皇宮的另一邊卻完全淪陷在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場景之中。阜陽王從府中帶入皇宮的幾名精兵被皇宮中的侍衛團團圍在中央,個個帶傷,顯然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阜陽王被這些士兵保護在最中央的位置上,是他們之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但顯然,阜陽王的情緒並不是很好,看那樣子,似乎已經無心活下去了。
皇宮的侍衛們靠著人數的優勢,不一會兒便把阜陽王的部屬全部殺死,正要殺阜陽王時,一道白色佩劍的人影從天而降,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大喝傳出極遠,幾乎整個皇宮都听得清清楚楚,離得近的幾個侍衛甚至感覺到耳朵被震得久久听不見聲音。
被這一震,侍衛們都停下了手,有反應快的往中間一看,見一個身穿白衣、肋下佩劍的俊朗青年站在阜陽王身邊,一臉怒容地瞪視著周圍的侍衛,有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周圍的侍衛大多都是宮中的老人,有眼尖的老侍衛連忙跪下︰「拜見六皇子殿下!」
年輕人鼻中發出輕蔑的一哼︰「別叫我六皇子,我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隨即,年輕人不再看周圍的侍衛,而是看向一邊的阜陽王︰「四叔,你怎麼在這里?他要殺你?」
阜陽王長嘆一聲,「閑兒,我是來殺你父皇的。」
年輕人的眉頭微微皺起︰「四叔,是誰在逼你?」
阜陽王一陣苦笑︰「沒有誰,是我想做皇帝,是我要殺蕭梁。」
年輕人看看四周仍未散去的侍衛,眉頭微微一皺,「四叔,我們先出去再說,走!」
說著,年輕人帶著阜陽王凌空躍起,竄上皇城的城牆,瞬息間便已經不見了。
還在場中的侍衛們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有人敢去報告皇帝,也沒有人敢去追六皇子和阜陽王,最後,還是一個看起來經驗豐富的老侍衛挺身而出︰「別愣著了,我去報告皇帝,其余人做個樣子,追吧。」
聞言,侍衛們終于開始行動起來,都朝著六皇子和阜陽王消失的地方裝模作樣的追去,老侍衛則去找皇帝。
……
此時的皇帝,剛剛懷抱著愛妃從湖中出來,正打算回寢殿和愛妃飲酒作樂,老侍衛便到了,侍衛小心翼翼地深施一禮,道︰「陛下,六皇子殿下回來了。」
「哦?」皇帝道︰「老六回來了?這臭小子怎麼不來見我?」
老侍衛道︰「六皇子殿下進宮時正踫見我們圍攻阜陽王,殿下帶著阜陽王出宮去了。」
皇帝點點頭︰「沒事,隨他們去吧,不要追了,這小子早晚要回來的。」
老侍衛答應一聲,退了下去,來到了沒人的地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幸虧皇帝心情不錯,也多虧了六皇子殿下是各位皇子中最出息的一個,如果換做是別的皇子做這件事情,恐怕今天他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
六皇子帶著阜陽王出了皇城,阜陽王道︰「閑兒,你父皇會殺了你的,別讓我連累了你,你快走吧。」
六皇子嗤笑一聲︰「四叔放心,他不會殺我的,他兒子雖多,但能堪大用的幾乎沒有,再殺了我,他的江山都保不住。」
阜陽王眼中出現了一絲希望的光芒︰「閑兒,這麼說你要繼承皇位了?」
六皇子淡道︰「我不會繼承皇位的,我早已不姓蕭了。」
阜陽王吃驚道︰「那你……」
六皇子打斷了他︰「我現在姓楊,我叫楊閑!」
阜陽王苦笑道︰「是你母妃的姓。」
楊閑點點頭︰「是。」
楊閑之前一直守在橫山附近,那里也是南越的領土,也遭受了旱災的侵襲,然而南越的高層久久沒有動靜,楊閑有些擔心,再這麼旱下去,南越的民眾少說會死一大半。
所以,他便回到了他最不想回到的地方,打算看看這些高層都在做些什麼,結果,剛一到皇宮便看到了阜陽王即將被殺的情景,這才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