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在坤山中的一切，究竟是真實的，亦或是幻境？」
陸盡歡眨眨眼思緒翻轉了幾下，聲音遲疑的與自家師尊確認。
弼星極度無奈地抬手拍拍她的腦袋︰「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不過南柯一夢，誰說得準呢。想這麼多作甚，為師給你喝的茶都白喝了？」
陸盡歡面無表情︰「……」
你在說什麼屁話，說了等于沒說。
——
她將手中捧著的已經有些冷卻的茶一口抿盡，眯了眯眼，雖然覺得弼星剛剛說得都是屁話，不過從回宗時便一直悶在胸中的郁氣倒是一掃而空。
弼星端著茶盞見陸盡歡愜意的懶樣，搖頭笑了笑，愁人，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小蠢貨當徒弟呢？
陸盡歡對自己師尊的心緒一無所知，更不知他還內心月復誹她是蠢貨。
因此並沒有升起弒師的念頭，她現在更為關注的是——
「我的好師尊，你這茶哪兒來的？」
陸盡歡深深注視著對面容姿風華、坐相懶散的青年。
弼星︰「……」
他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親親吾徒，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
「……」
陸盡歡思索一陣，並未回應弼星的話，反而歸于沉默。
半刻鐘後。
她懷揣著一顆砰砰狂跳的心髒，執起弼星的手，他的手指修長、瑩白如玉，很是好看，陸盡歡猛地將自己的手與他的緊扣在一起，情意綿綿、情深意切，眸中似有千言萬語，輕嘆了聲，最終只化為一句話︰
「師尊，欠我的五千靈石該還了吧？」
弼星瞳孔地震︰「！！！」
預感成真了。
他趕緊拒絕三連，並高速飛旋賣慘式哭唧唧道︰「親親吾徒，那五千靈石不是你孝敬給你親親師父的嗎？再說了，你親親師父這般美貌都讓你白看了這麼長時間了，兩兩相抵，真算起來，或許你還得倒欠著為師呢。」
陸盡歡︰……
你踏馬的能不能整點陽間話？！
她深深看了弼星一眼，知道再說下去自己只會被他氣死，果斷閉嘴，扣緊他的手，體內驀地運轉起靈力，弼星的手背立即泛起了一道紅痕，仿佛被重重擊打了幾下。
弼星︰「……」
徒弟太凶怎麼辦？
在線等，挺急的。
「親親吾徒，為師的手都叫你給握紅了，你好狠的心，為師這樣好看的手，你怎麼狠心這般糟蹋它？」
弼星歪頭懶洋洋看著陸盡歡，似嗔似怒地抱怨了句。
有惡意賣萌的嫌疑。
陸盡歡一臉冷漠。
何以放手？唯有還錢！
上品茶都喝得起的老混球，居然敢不認賬不還錢！
他下賤，他無恥。
「師尊。」
陸盡歡磨了磨發癢的後槽牙，笑得格外溫柔︰「你這上品茶打哪兒來的呢？花了不少靈石吧？」
弼星探了探腦袋，眨巴著眼楮看著她，毫不羞愧地道︰「我搶的。」
陸盡歡︰「……」
她松開扣著弼星的手，隨即指月復搭在他腕骨的渦陷處，指尖緊觸著那蓬勃脈動的跳動，笑吟吟地示意他繼續說。
弼星︰……
這糟心的徒弟。
「也不算搶，準確來說，是你師尊我贏回來的。」弼星臉上帶著些許的無奈，「為師身上當真是沒有半塊靈石，不信你給搜搜。」
陸盡歡眨了眨眼，心下冷笑。
「我相信師尊身上真的沒有半塊靈石。」
弼星微微睜大眼，這糟心徒弟今天竟然這般好說話，他咋感覺慌得很呢？
果不其然，陸盡歡又慢悠悠地補了句︰
「畢竟靈石從來都是沒有半塊的嘛。」
「……」
——
弼星從善如流，清俊疏朗的眉目含著笑意，乍一看一點脾氣都沒有︰「那你快搜搜，為師身上真的沒有一塊靈石。」
陸盡歡不說話，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有些氣悶地收回搭在他脈搏上的手指。
臭劍修！
死窮鬼！
「師尊這般美貌，若是在群芳閣掛個綠頭牌，想必靈石會源源不斷地來。」一塊靈石都沒拿到，陸盡歡到底有些氣不過，別開臉陰陽怪氣的道。
所謂的群芳閣，便是修界遠近聞名的為修士提供爐鼎雙修之地，簡單來說，就是花錢進行生命大和諧的地方，俗稱窯子。
對于陸盡歡的陰陽怪氣，弼星倒是沒有生氣，他輕撫了下剛才被她扣著的手，紅痕轉瞬消失，隨即俯身低頭凝睇著她，如畫眉目舒展︰「親親吾徒，你瞧瞧為師這張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你竟然舍得讓給群芳閣那群俗人看？」
陸盡歡︰？？？？？
你的自畫像莫非沒有流入群芳閣嗎？
算了。
騷不過，騷不過。
反正靈石也拿不回來了，陸盡歡決定跳過這個話題，選擇繼續追問上一個話題︰「這上品茶怎麼回事？師尊打哪兒贏回來的？」
「哦，這個啊，從清霄那個老家伙那兒贏過來的唄。」弼星不甚在意的說道。
「？」
不是，掌教為什麼這麼有錢？
他賣去了嗎？
要說這個，那她可就不困了。
「莫非師尊你與掌教拔劍了，你贏啦？」
弼星微微揚起下頜，雙手交握放在交疊的腿上︰「親親吾徒，我們可是斯文人，怎麼能隨便拔劍呢。」
陸盡歡︰你說這話你自個信嗎？
弼星看著她懷疑的眼神，有些好笑的又屈指彈了她額頭一下，這次力道極輕，並無帶上一絲靈力。
不痛。
因此，陸盡歡也只是白了他一眼。
隨即催促道︰「師尊，你快說，不是拔劍的話，那又是怎麼回事？」
弼星無奈︰「你可真是個小八卦精。」
陸盡歡︰「……」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吃瓜，不在這一個，就在下一個。
清霄掌教這個瓜，她今天吃定了。
——
「嗯嗯，我是小八卦精，我方才回來時，與邵默先去見了掌教，然後看到掌教與止水劍尊在大殿互毆，師尊，跟你有關嗎？」
為了吃瓜，陸盡歡絲毫不羞愧地直接承認自己是八卦精，她有一種直覺，掌教與止水劍尊打起來，跟自家師尊有關系。
弼星聞言，唇角揚起一抹惡劣的笑容，十分惡趣味地道︰「哦，他們竟然打起來了？是清霄被打了吧？」
陸盡歡斟酌了下，畢竟還是自家宗門掌教嘛，還是得留些臉面的，委婉地道︰「止水劍尊確實略勝一籌。」
對面姿容俊逸的青年睨了她一眼，低哼一聲︰「嘖，你師尊我比起他們來可不是略勝一籌，至少略勝三籌。」
「……」
陸盡歡窒息，要命。
行咧，您老牛逼，您老最牛逼。
「嗯嗯，師尊最強，師尊最棒！那師尊，止水劍尊為何會與清霄掌教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