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先生，你真的要走？」別墅一個房間內，韓琛坐在倪永孝身邊問道︰「你走了，會亂的。」
「阿琛，你信佛嗎？」倪永孝拿掉眼楮揉了揉眼楮，「佛說，拿起容易放下難，我今天放得下，你應該替我高興。」
韓琛看了倪永孝一眼，緩緩扭過頭去，算命的說他一將功成萬骨枯。
十分諷刺的是，他們這些撈偏門的都信佛，畢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放下，就能贖罪，這套理論深得這些混黑的人心。
「好了，說點別的。」倪永孝笑了笑擺擺手道︰「我替你想過了，以後是可卡因和冰的世界，像是他們四個這種從南美小批量的走貨是不行的，我和泰國那邊談好了，以後的渠道都交給你，你去那邊找他們交接。」
「到時候，你是大莊家，他們都听你的，就不會亂。」
「回頭你去泰國辦好，回來之後接我的位置。」說著，倪永孝帶上眼鏡雙手合十在眼前。
韓琛湊過來低聲問了句，「你打算干掉他們四個？」
倪永孝拍了拍韓琛的腿，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所有人都走後，倪永孝把陳永仁叫了過來。
「這兩年我很少在港島，今天難得有機會大家在一起享受下天倫之樂，哥哥姐姐弟弟們都做了正行，爸爸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倪家，我也是，資本在最初的時候都是血腥的，我希望你能回來幫我，畢竟，你姓倪，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同樣的血，這個世界上與你最親近的人只能是這些兄弟，我們這些人不互相幫助，難道還能指望別人嗎。」
「你小時候跟你媽媽在外面生活，爸爸給了你們錢，但是故意不去聯絡你們的，萬一倪家倒了，還能留下一個支血脈，希望你能理解。」
倪永仁點了點頭。
「下個星期有個生意，你跟我一起去吧，到時候我聯絡你。」
……
一輛雙層巴士的上層只剩下兩個人，陳永仁坐在前面黃志誠就坐在他身後，手中翻閱著一頁頁陳永仁拿過來的資料。
半響，黃志誠抬頭說道︰「這交易很重要，所以他才要親自去，日期是下星期三，十四號。」
「十四號……倪坤的忌日啊。」
「他想殺那四個家伙祭奠倪坤？」
坐在前面的陳永仁听到他爹的消息表情沒什麼變化，好像說的是別人一樣。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支開韓琛嗎？」
「不知道，但韓琛應該能幫得到他。」陳永仁面無表情地說道，隱藏在墨鏡後的黃志誠眼楮盯著陳永仁的背影，思考著這句話的真實性。
「他是連韓琛也想殺啊。」忽然一個聲音在車廂後面響起，陸啟昌站起來走到兩人身後說道︰「跟你們好幾天了，好歹我也是你們上司，我要知道你們下一步想干什麼？」
說著，陸啟昌目光看向扭回頭來的陳永仁臉上，「姓倪的是你的家人，倪坤是你爹，倪永孝是你哥哥，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
轉過身來，胳膊架在座椅上，陳永仁用堅定地語氣說道︰「長官，我是警察。」
陸啟昌嘴角咧了咧，「好啊，敬個禮給我看看。」
……
「你們油尖區重案組的黃志誠最近在搞什麼？他手里的臥底資料上報過嗎？」王耀祖放下筷子拿起紅酒喝了一口後問道。
「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最近神神秘秘的。」雷蒙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是油尖區行動處負責人啊，你什麼都不知道？」王耀祖一翻白眼。
「行動處負責人又怎麼樣，下面人做什麼不會什麼都說的，插手那麼多招人煩你知不知道。」雷蒙抬頭看著王耀祖，快速咀嚼了兩口咽下去後才說道︰「做領導的什麼都插手，那底下人還要不要立功升職了，警隊有警隊的規矩，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啊。」
「案子到了你手里破的快，你不需要那麼多功勞可以分給下面的人，你能打通上面的關系說提拔誰就提拔誰，但你以為人人都能這樣啊！」
「港島的警務處一共有三萬多名警員，一哥只有1位，副處長有2位，高級助理處長4位，助理處長14位，總警司46位，警司也不過200多位罷了。」
「也就是說，每一百個人連才有一個警司級別啊，天天熬夜處理案子，冒那麼大的風險，干什麼，要立功、要升職、要爭的啊大哥。」
「叫舅舅！」王耀祖拿著酒杯比劃了一下。
雷蒙臉色一黑，這大庭廣眾的，嘴角扯了扯了，「這菜，真不錯！」
「你問問他，倪家最近可能有變故，要出大事。」
「是嗎！」雷蒙一下精神了，轄區出事他是要承擔主要責任的，眉頭皺了皺，「回去我就問問。」
……
「耀哥，我接到消息，韓琛忽然獨身去了泰國，Mary追去機場沒攔住，然後不知道干什麼去了，黃志誠也消失了，今天是倪坤的忌日，我總感覺心神不寧的。」劉建明皺著眉頭給王耀祖打電話過去。
「先別想那麼多，今天呆在警署值夜吧，保住你自己要緊，先讓黃志誠自己折騰，真出了事再說。」王耀祖脖子夾著電話說道︰「不用擔心你的小改改，她是所有人中最清楚事情經過的，沒那麼容易出事。」
「行吧。」劉建明有些神思不屬地掛點電話，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個幾個小東西攥在手里在警署上下走了幾圈，回來的時候小東西已經消失了。
再次回到自己座位，劉建明開始拿著一個接收器調試起來，片刻搞定，拿起一個耳機塞進耳朵里裝作听歌的樣子。
……
倪永孝的別墅書房內，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有節奏地在座椅扶手上敲擊著，燈光打在他的側臉，讓他看起來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計劃了這麼久，今天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候，他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為此付出代價！
「阿雄，進來！」倪永孝大聲喊道。
書房門被推開，阿雄邁步走了進來。
「今天晚上你在油尖區警署門口等著，看到有大批人手出發後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了大哥。」阿雄點頭應道。
「去吧，叫阿力進來。」倪永孝面無表情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