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電梯砸在地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奇怪的是,站在電梯里的三人,卻沒有任何墜地感。
嘎吱嘎吱
老式的礦井電梯大門自動打開。
走廊中昏暗一片,難以視物。
柯爾取出核能手電筒,按下開關,光線下的醫院走廊老舊,髒亂。
鮮血干涸,凝結在地面與牆壁上。
如同一座活人屠宰場。
死寂的氣氛。
哪怕是踩碎一小塊玻璃碴,也會格外刺耳。
從口袋里翻出已經被雨水浸透的筆記本,上面有他記錄下,電影劇情中,通往B151房間的路。
空曠的走廊中。
三人的腳步聲不斷回響。
西比爾滿臉冷汗,拿著槍,警惕的看著四周,擔心這個與里世界完全一樣的地方,可能躲藏著某些怪物。
穿過印著‘6A’標志的拐角。
越過手術室。
走上一處台階後,右轉。
手電筒的光芒中,出現了一群站在身姿婀娜,然而卻格外滲人,壓迫感十足的怪物︰無臉護士。
如同一尊尊雕像,以各種造型,一動不動的站在一起。
見到這一幕。
羅斯捂住嘴,本能的後退一步。
西比爾吞咽口水,拿槍的手微微顫抖。
這個時候。
柯爾把手電筒遞給她,月兌下大衣扔在地上,露出下面還未干透的白色襯衣與灰色馬甲。
拔出長刀,語調如同最客觀的觀察者,冷漠道,「誘人的身體,折射出無法滿足的生欲。
無眼,象征窺視者的不敬。
無臉,象征丑陋與不可示人。」
在他說話的時候。
接觸到手電筒的光芒,遠處站在原地的護士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雕塑一般的身體,開始詭異的扭動。
紛紛調轉身體,面朝手電筒光芒。
如同畸形種,扭動身體,向三人走去。
這一幕。
嚇得西比爾急忙捂住手電筒,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遮蔽住光芒後,無臉護士這才停下。
可惜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柯爾已經邁開腳步向堵在走廊中的無臉護士走去,同時冷漠道,「警官,光。」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柯爾發瘋。
西比爾猶豫一下,拿下擋在手電筒前面的左手,照亮道路。
羅斯拍一下她的肩膀,示意不要落在柯爾後面太遠。
其後。
在她們已經對此感到麻木的注視下。
柯爾‧沃克。
那位瘋狂的調查員,如同屠殺牲畜一般,手持長刀,一路砍瓜切菜,硬生生砍光攔在路上的所有無臉護士。
亦如他對待鐵三角頭與鐮刀惡怪時一樣。
砰!
用力踹開B151病房的鐵門。
刺目的光芒令人睜不看眼楮。
大段的記憶閃回,如同間斷播放的老電影,赫然出現在三人的腦海中。
那是阿蕾莎‧格雷斯比,在曾經無名小鎮中經歷過的一切。
稚女敕的童音在三人的耳邊竊竊低語。
「你們看到小阿蕾莎是一個乖女孩了嗎?盡管沒有人這麼認為不像別人,她沒有父親。」
當畫面閃回到學校的女廁,還是人類的清潔工科林正在拖地。
童聲接著說道,「你們知道,當小女孩一個人,會發生什麼連她的母親也沒有辦法」
往日的一幕幕,接連閃回。
邪教徒以驅散黑暗之名,集會,蒙騙達利亞,把阿蕾莎綁在一個巨大的鐵質教團標志上,帶到教堂內。
把她放置在一個巨大的火盆上。
如同用烤架炙烤生肉一般,依靠熱浪,試圖把她活活燒死。
直到禁錮教團標志的繩索斷裂,砸到火盆,滾燙的炭火點燃木椅與窗簾,燃燒起寂靜嶺的第一場大火。
趕來的警探托馬斯‧古奇。
不顧滾燙的鐵架與鐐銬,救下已經被烤成焦炭,卻仍然活著的阿蕾莎,把她緊緊抱在懷里。
稚女敕的童聲一刻不歇。
「阿蕾莎好孤單,又痛苦又害怕,當你被病痛與恐懼折磨的太久,它們就會變成仇恨,這種仇恨,開始改變周圍的世界
我告訴她,報復的時刻到了。
我保證,他們都會落入她的噩夢中。
現在,我們需要談談,羅斯。」
白色光芒停歇後。
三人睜開眼楮。
骯髒混亂的病房里,一個穿著紅色毛衣的女護士,身體微微顫抖,在一旁調配藥品。
一個面容慘白,與阿蕾莎外貌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穿著紫色連衣裙,站在病床旁邊。
她的眼楮,缺乏善意的光芒。
有的。
只有最深沉的惡意與陰暗。
羅斯的目光越過她,看到躺在床上,渾身皮膚黏連,丑陋的中年女人,說道,「如果她是阿蕾莎,那你是誰?」
詢問的同時。
余光瞥見暈倒在門口,表情痛苦的西比爾,與陷入往日記憶,雙眼緊閉的柯爾,心中惴惴不安。
她不明白,為什麼黑暗阿蕾莎偏偏放過她。
一陣沉默後。
黑暗阿蕾莎的語調缺乏人類的情感波動,聲音斷句古怪,沙啞。
「我,有很多名字,現在,我,是阿蕾莎的黑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