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聿沒吭聲。
但沉默的態度，無疑是承認。
宋昭頓時心火直燒，眼楮瞪著宛如銅陵，直勾勾對著斯聿冷笑三聲，「大都督，你真行！」
她從軟塌上蹦下來，用力撞過他就往外走。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身後的斯聿就喊，「等等。」
宋昭轉過了腦袋，就瞧見了斯聿緊跟著也走也邁著修長筆直的腿，朝著她緩緩走了過來。
他大長腿擋住她的去路，似乎很是不解，輕輕揉了下小姑娘的腦袋，「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他的語氣極為無奈，仿佛宋昭的生氣是那麼無厘頭，
這說的是什麼話？
宋昭差點沒氣死，冷冷盯著他，「你說呢？」
斯聿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好笑道，「被嫌棄的是我，我都沒生氣呢。你不必在意，我是理解你的。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你跟這件事染上關系。」
「哥哥髒一點沒關系，」頓了頓，他俯身，保持視線與她平齊，目光與她相對，手佛過她潔白眉眼，溫柔極了，「但，我們宋家阿昭，就得干干淨淨的。」
宋昭咬著唇。
被權臣大人下屬質疑的時候，她沒什麼感覺。
可是連權臣大人自己都這麼誤會她，心里難受的好像被刀子割過。
這種疼痛感，她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了。
導致一瞬間她眼楮邊緣一下子跟著紅了一片，像是白雪地里長出皚皚紅梅，抬起腿狠狠給了他一腳。
斯聿被踹了個一臉茫然。
他正要沉下臉，卻在接觸到小姑娘那雙因為過度委屈憤怒導致紅的讓他心疼的貓兒眼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誰擋得住？
斯聿半點脾氣都沒了。
對視了幾秒，他屈起手指，輕敲了一下女孩的額頭，「你這小姑娘，怎麼越大越不講道理啊……」
「我沒有怕你連累我……」宋昭咬著牙，一字一句慢慢的開了口，在斯聿驟然怔忡的目光里，唇線一點一點往下抿，「我也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她如何能不知道，權臣大人的不容易？
她尚有家族，身在勛貴頂尖，且如履薄冰。
更何況是他呢？
他身後空無一人，沒有母家，沒有人脈。
若是不走旁門左道，如何能活下去？
況且運輸私鹽，鹽也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並未傷害任何人的利益，如何髒了？
再者說，爭權之路，本就沒有絕對的正道。
「就，」斯聿抿唇，抬手蹭了蹭眉梢，「不是答應過你要做個好人嗎？可是哥哥沒有履行承諾，還挺不好意思的，給我家小孩兒做了不好的引導。」
「不管你信不信，」宋昭說，「我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你這次的私鹽很大的可能會被劫走。
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縣令在搞鬼，因為他給我送來的封地稅務賬冊里出了很大的問題，這個人他有很大的疑點。」
斯聿突的伸出了手，勾住宋昭縴細的腰肢往自己的懷里帶。
宋昭被攔腰抱起，隨後男人往後邊的圈椅上坐下，雙手往前抻了點，以一個牢牢的把宋昭圈在了自己的懷中姿勢固定。
「所以你只是單純的擔心哥哥？」他問，指月復捏住她的下顎，微微往上抬。
宋昭頭發一炸，「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敢。」
斯聿垂下眼，看著懷里少女毛茸茸的小腦袋。
他抬起手，輕輕蹭了下她的眼角，動作格外輕柔，語氣也極為寵溺，「哥哥這不是，怕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