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丫鬟,是這段時間伺候夏氏母女的。
丫鬟頗有些慌促的傳話,「夫人,尹姑娘帶進來了一伙人,說是夫人您娘家母親跟兄嫂……」
「你說什麼?」
夏母如遭晴天霹靂,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她的出身是她這輩子最不敢面對的陰影。
母親是暗娼,為了給兄長娶一門媳婦,將未及笄的她賣入青樓。
她被折磨了好幾年,從虎口逃生,幾經輾轉,終于遇到了夏清瑤的生父,才得以過上安穩的生活。
然而那些年在青樓飽受折磨的痛苦,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面。
她不願揭開那會摧毀她人生的不堪,因此對外都說父母雙亡。
這麼多年她都拒絕與娘家聯系,娘家人怎麼會突然找上門來?
看著夏母驚恐失魂的樣子,夏清瑤有種不好的預感。
眾人面面相覷。
在座都是人精,一瞧夏母這反應,就知道有瓜吃。
正廳內。
尹宛央將夏母的娘親兄嫂帶了進來。
這一家三口穿的跟叫花子似的,一進來就扯著嗓子嚷嚷著要找夏母。
通過這三人的叫嚷聲,眾人差不多知道這是太子太傅新婦的娘家人。
穿著喜服的太子太傅循聲而來,「宛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宛央正色道,「父親,您要娶妻子,女兒沒有意見。
只是女兒絕不允許您娶一個生母是暗娼,還做過青樓妓子的女人為妻子。豈不是叫尹家列祖列宗,魂魄不寧?」
滿場嘩然。
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以暗娼妓子為恥,沒有良民會娶這種出身的女人。
更遑論是世家貴族,這般出身的,做通房都不屑。
娶成正妻,簡直是給祖輩蒙羞,要貽笑大方的啊!
太子太傅臉色瞬間陰沉。
正好夏氏母女這時走了出來。
太子太傅沖上去就抓住了夏母的胳膊,冷聲質問,「王氏,你不是無父無母的守節寡婦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你竟然在青樓做過妓子?還敢穿著紅嫁衣與本太傅成婚?」
夏母臉色煞白。
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
啪。
夏母的母親田氏沖過來就給了夏母一巴掌,「好你個王翠花,逃了十幾年,叫你老娘好找啊!
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跑出去偷模嫁了人,成天吃香喝辣,不知道回來孝敬一下你老娘!
現在還想嫁給太子太傅當官夫人,也不看看你個妓子配不配,要不是提前查了出來,以後治你個騙婚罪,豈不是叫老娘一家都被你賤蹄子連累了?」
田氏怒不可遏,對著夏母左右開弓。
「啊啊啊!」
夏母痛的慘叫,眼神充滿了無盡恐懼。
母親重男輕女,從小對她動輒打罵。
她對母親的恐懼,是發自骨子里的。
拼命想躲,卻被兄長嫂子按住,只能被迫挨打,一張臉很快成了豬頭。
尹宛央冷哼,「父親,這里是王翠花的戶籍,證明她就是暗娼的女兒。這樣一個不守婦道的破鞋,裝守節的寡婦騙婚于您,還請父親處置。」